一心奔赴东华山的姜近晚和云冕道姑,被吓了一跳。
不是因为她们胆小,而是这从空中砸下来的东西,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到身为炼虚九境的她们都看不清,只依稀看出是个人影。
当这道身影,砰地一声砸在地上,四面朝天的时候,她们才看清长什么样。
“李……公子?”
性情温柔,气质娴雅的姜近晚,看见地上躺着的是李往矣,十分惊讶。
云暮色到底是留手了,李往矣从山顶落下来的声势虽大,也在地上砸了个大坑,人却并没有受伤,只是有些狼狈。
他很快从坑里爬起来,拍了拍头上、身上的泥土,不太好意思地给姜近晚拱手道:“让姜仙子见笑了。”
“李公子,三洲大争白天不是结束了吗,你怎么会这个时候从山上落下来?”
姜近晚不太理解。
李往矣很是尴尬,落就落吧,砸坑就砸坑吧,偏偏被人看见了,实在是太丢人了。
偏偏这看见的人,还是神主娘娘的嫡传弟子。
他十分怀疑,神主娘娘是故意。
以她的境界和神通,岂能不知道她的徒弟,正在回山路上?
要不要这么巧?
“李公子?”
姜近晚见他发怔,忍不住轻声提醒。
李往矣满脸苦笑,回道:“姜仙子,此事说来话长。”
姜近晚一双滢亮水眸里,充满了疑惑。
李往矣有苦说不出,他总不能说,是被她家师父拍下来的吧?
她要是再问为什么,那他该怎么回答?
“我可以把他让给你,实在不行也可以二女共侍一夫。”
“当然,前提是他得有这个本事。”
姜近晚脸上闪过一丝红晕,随即恼道:“你都在胡说什么啊,你一个出家人,整天想这乱七八糟的事,也不嫌害臊!”
“有什么好害臊的?我们葫芦观,又不是全真那一脉,可以成亲结道侣的。”
姜近晚彻底无语了。
云冕还想要再调戏一下好友,突然身体一冷,如坠冰窖,仿佛被什么绝世凶兽瞪视、锁定一般。
看她差点一个趔趄坠空,姜近晚扶住她,问道:“怎么了?”
那股冰冷寒意,一会儿便消散了。
云冕摇摇头道:“没什么,就好像是遭遇了什么恐怖存在一般,但很快又消失了。”
她想要再拿李往矣调侃好友,却已经说不出来了。
见她这状态,姜近晚十分担忧,道:“等到了山上,让我师尊给你看看吧,别又被哪头可怕邪祟盯上了。”
云冕拍拍胸脯,有些心有余悸,都没听到好友说的什么话。
……
山脚下,大坑边。
在两位年轻女修离去后,风娘微笑着对李往矣道:“先生,还请莫要生主人的气,主人就是那么个脾气,并不是要故意折辱先生。”
李往矣拱手回道:“不敢,是我胡言乱语,惹恼了神主娘娘,是我活该。”
风娘娇嗔笑道:“奴家也觉得先生是活该,‘天下那么大,我想去看看’,先生竟敢对主人说这样的话,这是将主人置于何地?”
“要换了奴家,可不止把先生拍到这山脚下,我会把你拍进东海里,再用玄冰神魄,将先生镇压三年再说。”
李往矣无言以对。
确实是有点冲动了。
但他并不后悔,有些事情这个时候说开了,总比违心欺骗要好,而且以他的道行,也不可能欺骗得了东华山神主。
见他这个模样,风娘脸上的笑意更浓,而后说道:“既然先生心中不恼,那就上山吧,芊君小姐还在山上等着呢。”
李往矣终于知道第一次见面,这位风神大人就对自己和小芊君那么客气的原因了,敢情自己是她的未来姑爷。
还真以为是因为他促成天地封正,有恩于北洲神道呢。
随后两人便一起登山。
等他们回到神宫,看到姜近晚和云冕一起从神殿里出来。
姜近晚若有所思,似乎在考虑自家师尊交代下来的事。
而年轻的美丽道姑却一脸苦色,快要哭出来了,也不知道在神殿里,都经历了什么。
神主娘娘就在神殿里面,他此时也不敢去触她的霉头,因此没敢与两位年轻姑娘打招呼,同风娘分别后,返回了给他安排的别院。
小芊君正等在院子里。
与她一起等的,还有一位娇妍秀气的桃花神。
“大师兄!”
看到他回来,小芊君飘飞上前。
少女桃花神刘何处,则落落大方地喊了一声“恩公”。
“刘姑娘,请坐吧。”李往矣邀少女桃花神,于花前石桌坐下,“晚宴的时候人多嘈杂,无法细谈,一别数月,还不知道刘姑娘一向可好?”
刘何处微笑回道:“挺好的,自恩公和郭大哥、楠君姐姐几人东行,我稳定了横州境内山水气运后,便开始闭关温养金身。”
“连云姐姐的游神会,都没能参加。”
“昨日我金身初成,神道暂稳,便破关前来见云姐姐和恩公。”
即使没有心誓约束,云暮色也与少女刘何处,这北洲第二尊天地神祇,结为了姐妹。
不过,这也正常。
神主娘娘与阿笑他们,所谋很大,像少女桃花神这么一尊前途无量的天地神祇,必然是会重视的。
而且神主娘娘作为在神道领域走到极巅的前辈,有许多经验可以传授给少女桃花神,帮助她成长,又何乐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