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哥，我也突然想起来，我约了法院院长的小三，我得先走了……”另一个人也不甘示弱，编出一个荒诞却又让人无法反驳的理由。
“彪哥，有事叫我！我去趟厕所！”一时间，身旁的人像是商量好似的，纷纷找借口逃离。不一会儿，现场就只剩下丧彪和刘波两人。
对于那些人的离开，丧彪并未出声阻拦，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们。因为他此刻满心的怒火正急需找个宣泄口，而刘波，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年轻人，恰好撞在了他的枪口上。
丧彪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在他的预感中，那个制造了张家惨案的凶手，可能是个经验丰富的老者，也可能是军队里身手不凡的人物，但绝不可能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毫无威胁的年轻人。
刘波站在那儿，确实没有那种令人望而生畏的气场，既没有粗壮得如同树干般有力的臂膀，也没有脸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彰显着过往经历的刀疤。
“嘿，小子，有种啊，竟敢这般跟我讲话，你可真是头一个！那些平日里威风八面的公司老板、领导，见了我哪个不是恭恭敬敬，一口一个彪哥喊着。但凡有谁惹得我不痛快，哼，第二天，他的公司就得乱套，手下高管说不定都得人间蒸发，就连他的老婆孩子，都别想安稳过日子，懂我啥意思了吧？”丧彪扯着嘴角，露出一抹阴恻恻的笑，那笑容里满是狠辣与张狂，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刘波，满心盼着能瞧出对方脸上浮现出一丝惧怕与求饶的神情。
可他千算万算，没料到眼前站着的是刘波。
刘波不紧不慢地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几分懵懂与无辜，神色坦然，语气里听不出丝毫波澜，说道：“实在不明白您这话啥意思。”
丧彪闻言，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瞬间愣住了。他下意识地侧头，目光扫向身旁那块铁板，铁板上映出他自己的模样：肥硕的脑袋，耳朵好似蒲扇一般，头顶之上，疤痕交错纵横，犹如一片荒芜的战场；右脸那道长长的刀疤，在闪烁的彩灯映照下，愈发显得狰狞可怖，仿佛一条蛰伏着的恶蛇，随时准备择人而噬。这副模样，竟连他自己瞧着，都忍不住心底泛起一阵寒意。
“哼，少给我装蒜！说吧，到底是谁指使你来的！”丧彪猛地回过神，一双眼睛瞪得滚圆，像要喷出火来，恶狠狠地盯着刘波，心里头暗自揣测，这小子究竟是背后有什么通天的强硬后台，还是被哪个仇家特意派来寻衅的。
“我一个人来的，没谁指使。”刘波神色平静，语气笃定，眼神里透着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深邃。
丧彪死死地盯着刘波，那目光好似要将他看穿，良久，他忽然仰头大笑起来，笑声在这略显逼仄的空间里回荡，听着格外瘆人。
“啧啧啧，我还真不知道该说你是无知者无畏的愣头青，还是压根儿就不知死活的傻大胆！”丧彪收住笑声，语气低沉得如同从九幽地狱传来，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浓浓的厌恶，他对刘波这副始终云淡风轻、满不在乎的态度，实在是厌恶到了极点。
刘波仿若未闻，只是不咸不淡地抬头瞟了丧彪一眼，那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屑，却又转瞬即逝。
“小子，要是还想留条命，就乖乖跟我进来！”丧彪冷哼一声，转身大步迈进包间，一屁股重重地坐在那犹如帝王宝座般的座椅沙发上，整个人往后一靠，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那架势，仿佛他就是这一方天地的主宰。
刘波不慌不忙地跟了进去，随手轻轻一带，门便“咔哒”一声关上了，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一丝犹豫。
这一幕，落在丧彪眼里，让他觉得荒谬至极，而外面那些平日里跟在丧彪身后狐假虎威的狗腿子们，瞧着刘波这副淡定自若的模样，竟也忍不住纷纷竖起大拇指，脸上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戏谑。
“二狗，你猜猜，这小子等会儿是断条腿呢，还是折只手？”其中一个狗腿子兴致勃勃地捅了捅身旁叫二狗的同伴，脸上挂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依我看呐，两条腿、两只手，都得断！”二狗咧着嘴，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笑得格外狰狞。
“可不是嘛，那些平日里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老板，见了彪哥，哪个不是吓得双腿打颤，大气都不敢出。彪哥最忌讳别人在他跟前站得笔直，听说他以前打黑拳的时候就落下这毛病了，在他眼里，站直了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嘿，你说这职业病，都这么多年了，咋还没改呢……”另一个狗腿子撇了撇嘴，满脸无奈地摇头叹道。
此时，包间内那气氛，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哼，小子，现在给你个机会，自己选，想断哪条胳膊还是哪条腿？是你自己动手，还是要我亲自动手，送你一程？”丧彪伸手，从面前的桌子上拿起一根雪茄，动作娴熟地叼在嘴里，深吸一口，只见那雪茄的前端瞬间亮起一抹橙红，半根雪茄眨眼间就化作了灰烬。
“本来想着，这段时间召集兄弟们开个会，就此金盆洗手，往后不再干那些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要命买卖了，就踏踏实实地做做卖假酒、假烟的生意，安稳过日子。嘿，没想到啊，还得干完这最后一票……”丧彪一边说着，一边眯起眼睛，目光像两把利刃，紧紧地锁住刘波，心里头则暗自盘算着该如何处置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
“你甭管我从哪儿听到的消息，我就问你，是还是不是！”刘波始终态度强硬，声音沉稳有力，那眼神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这可把丧彪给彻底激怒了，在他的认知里，向来只有他质问别人的份儿，何时轮到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来这般质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