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晴柔依偎着靠过去,“嗯,有大皇子出面,姐姐定会没事,魏家也不用受牵连。”
“不过方才听你提到魏澜心,你找到她了?”
“嗯。”秦平安揉了揉眉心,“不过她跟倔驴似的,不愿回来。”
“你要不要去见她?若你能劝得动她回心转意,也是桩好事。”
“好。”魏晴柔乖巧应下。
魏晴柔其实不太愿意去见魏澜心。
自己作死作到这个地步,多看一眼都烦。
也是大皇子心善,但凡换个像秦平安这样睚眦必报的二世祖,别说魏澜心,就是整个魏家都要遭殃。
但她一想到魏夫人,至少这位嫡母待她如亲女儿般。
锦衣华服不断送,这几日又送了一堆名贵药材。
魏晴柔还是决定去一趟,见见她。
若劝得动固然最好,劝不动,也得想办法把魏家和魏澜心撇干净。
可别牵连了自己。
“真乖。”秦平安捏着她下颌,在她红唇上一啄。
柔软的触感撩拨得他心猿意马,欲火再度掀起,他也不忍着,翻身将人压在了榻上。
“哎呀!”魏晴柔推了推他,“别闹了,我都困了。”
“爷太冷了,你给爷暖暖,暖和了爷就放你睡觉。”
秦平安一面说着,一面将手贴在她肌肤上。
冰冷与火热触碰,激得她浑身战栗。
在秦平安的强烈攻势下,魏晴柔又化作一滩水,瘫软在他怀中。
第二天大早,秦平安就拉着她起了身。
魏晴柔一脸幽怨看着他,秦平安掏了个大红封出来。
“瘪着个小嘴,这会儿该笑了吧。”
魏晴柔两眼放光,“多谢爷,您真大方。”
惹得秦平安轻嗤:“还真是个小财迷。”
“爷约了人出去吃酒,魏澜心的住处,给你放妆奁盒子上了。”
秦平安勾了勾嘴角,挥一挥衣袖,神清气爽地出了门。
大年初一,敦亲王府因着有秦平安这么个混不吝的二世祖,府上也没太多规矩。
魏晴柔请了安后,便也收拾出门。
魏澜心暂住在护城河的画舫上,彼时正和那位恩客在一起。
说来也巧,这位恩客正是当初在落仙楼为她一掷千金的那位。
也是挨了大皇子一顿揍的那位。
大皇子回宫不要她,抛弃了她,而这位恩客却愿为她赴汤蹈火,愿为她得罪大皇子。
这样一份情谊,令魏澜心为之所动。
和恩客在一起之后,魏澜心才得知对方的真实身份,是南国的皇帝罗玄晟,登基不久,尚未立后。
此番前来大兆是微服出巡游玩,不曾想遇见了她,一见倾心。
“南国和大兆虽然不是敌国,但你要是迎娶一个外邦之女为皇后,朝臣真的不会有意见吗?”魏澜心倚靠在他怀中,声音软绵。
罗玄晟漆黑的瞳孔缩了缩,笑得如沐春风:“我是皇帝,立什么样的女子为后,我说了算。”
“朝臣固然会有意见,不过若是你的话,定能让他们心甘情愿臣服,你说过你能做出火药和望远镜,有这些东西在手,他们维护你还来不及,怎敢将你往外推。”
罗玄晟扣住她的指尖,温柔的语气骤然凉下几分:“除非,你是骗我的。”
“怎会?”魏澜心扬起头,神色自傲:“我从不骗人,区区火药和望远镜而已,只要材料齐全,我肯定能造出来。”
罗玄晟见她信誓旦旦,低头印下一吻。
“缺什么尽管吩咐,只要你能造出来,回到南国之后,我便立刻封你为后。”
“爷,外面来了位夫人,说是魏……姑娘的妹妹,想见魏姑娘。”
二人浓情蜜意时,屋外的婢女隔着竹帘低声道。
罗玄晟松开她的手,“既然是你妹妹来寻,你姐妹二人好生说说话,我就不打扰了。”
魏澜心点头,目送他离开后,才让人请魏晴柔进来。
魏晴柔踏入画舫,眼前一片金碧辉煌。
雕梁画栋间,珠帘轻摇,映出满室流光溢彩。
魏澜心端坐在紫檀木雕花椅上,身着一袭绣金凤纹的华服,裙摆层层叠叠,宛如盛开的牡丹。
她纤细的手指轻抚着腕间翡翠玉镯,耳畔的金丝垂珠耳坠微微晃动,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侍女们恭敬地伫立两侧,手中捧着各式精致的茶具。
魏澜心端起一盏青瓷茶盏,茶香袅袅。
她轻抿一口,唇角微扬,眼中尽是得意与满足。
自打千羽楼出事后,她和大皇子就过上了苦日子。
纵然大皇子没亏待她,可魏澜心每每看到锦衣华服、高不可攀的魏晴柔时,心里总会生出巨大落差。
明明她是大皇子心爱的女人,是魏家嫡长女,荣华富贵、锦衣玉食都是她自幼不缺的。
却沦落到要羡慕一个私生女的地步。
如今再看到魏晴柔,心里的艳羡早已不见。
金银珠宝她应有尽有,也不再为一件华服、几两碎银和一顿饭食,而和谁争辩。
魏晴柔坐下,目光扫过四周的奢华陈设,心中五味杂陈。
“大姐,你真不打算回去了?”
“回哪儿去?”魏澜心轻笑一生,眼中闪过一丝讥诮。
“回去大皇子身边,等着他再负我一次吗?”
魏晴柔皱了皱眉:“你与大皇子之间有误会,他并非是抛弃你回宫。”
“你别替他说话。”魏澜心神色一冷,手中的茶盏重重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就算你不顾念和大皇子的情意,你也得为魏家想一想,为母亲想一想。”
“魏家因你拐走大皇子一事,承受陛下怒火,如今你又与大皇子生出嫌隙,真就不怕天子一怒,将魏家满门抄斩吗?”
魏晴柔面容严肃,向她言明厉害之处。
魏澜心闻言,不过轻嗤一声:“皇帝要做天下明君,就不可能滥杀无辜。”
“我和大皇子的事情,又怎么会连累魏家,你少糊弄我了。”
“魏晴柔,我是不会回去的。”
魏澜心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天空,语气中带着不甘与怨恨。
“是他先负了我,背弃了我们的誓约。”
“当初是他答应与我浪迹天涯,结果到头来,他还是放不下皇权,放不下自己的身份!”
“我陪着他吃苦受罪,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局。”
“三条腿的癞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是满地跑?真当我非他不可?”
“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魏澜心眼眶微红,声音也不自觉哽咽起来。
“你不必再劝了,如今我已有倚仗,不怕告诉你,带我走的人是南国皇帝,他已许诺于我,待我与他回国后,便立我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