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她在谢淮的眼里看见了震惊。
“你还不知道吧?”小符咬了咬唇,“她已经有五个月了,是双胎。”
谢淮脸色骤然发白:“不……她……她没告诉我……”
他以手掌覆脸,大口大口呼吸:“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他的脑子在不断地回忆、运转,自己明明是吃了药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导致把她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
很快他想到了那一次。
他停过药!
那时他疫病才痊愈,又中了刀伤,烧得有点糊涂了。
云州的仗刚刚打完,他迫不及待地想与她分享喜悦。
他故意耍赖,求她可怜他,令她来主导那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
就是那一场情事……
他难以想象,只是因自己的一场贪欢,居然把她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
五个月啊……她第一次怀孕他不在她身旁,第二次……第二次他该死的还是不在她身旁。
他当真是个畜生啊……
“我去找她!”他当即转身,骑着鱼包,策马扬鞭。
直至到了城门口,他看到了正在城门口处理事务的张文渊。
“文渊,小荷呢?”谢淮连忙拉着张文渊问道。
张文渊此时正在对接交接之事,抬起头来:“不是小符在照顾吗?”
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 ,看到谢淮脸色煞白。
“怎……怎么了?”张文渊立即意识到不对。
“小符在军营里,小荷派她来送江家人了……”谢淮一字一句道,“小符说,你在照顾小荷。”
张文渊霎时间,察觉到了问题。
他正要说什么,就听见城里爆发出一声又一声的轰乱。
张文渊与谢淮对视一眼,两人都意识到,事情不妙!
“赶紧通知下去,关闭城门!”谢淮大喊一声。
随后,又转头问:“你们在并州,究竟遇到过什么人?”
张文渊此时也白了脸,平日里能言善辩的他,嘴里一瞬间说不出来话了。
“谢……源。”
张文渊看着他,艰难道:“小师弟,我们抓了你的三哥,谢源。”
谢淮那双笃定又野心勃勃的桃花眼里,头一次出现了那般惊惶。
他策马进城,往节院的方向奔去。
他心底有一个可怕的猜测,那一个可怕的猜测不断侵蚀着他。
一路上,街道上不断出现骚乱。
这些是骚乱就像是有人故意为之一般,为了去阻拦一个人,也为了去偷走一个人。
“小荷,小荷!”谢淮被骚乱的人群阻挠了前进的方向。
一时之间,鱼包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神勇,起跳越过那重重障碍。
就在越过下一个障碍之际,太过专注地谢淮并没有注意到那头顶快要落下的牌匾。
那摇摇欲坠的牌匾,就这么在骚乱人群的打斗中落了下来。
刚好擦过谢淮头顶。
那一瞬,他后脑一根针破出。
谢淮捂着半边流血的脑袋,他终于想起了和小荷从始至终的一切。
荒唐嘈杂的大街之上,谢淮想起了一切。
他终于不用顾及任何,他可以彻头彻尾地去爱自己的爱人。
可以肆无忌惮地去公布她的身份,令她站在自己身边。
可是……她呢?
谢淮拖着鱼包,几乎是连滚带爬到了节院。
没有……没有……到处都没有……
直至最后,他逢人就问:“你看见小荷姑娘了吗?”
他那样聪慧至极的脑袋,当然知晓这样盲目问人是没用的……
可是……他的小荷……当真是找不到了呀……
他的小荷到底去了哪里啊?!
…………………
而此时的小荷,早就被挟持出了松城。
出行的马车之上,扮猪吃老虎许久的谢源,眯着眼靠在车壁旁假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