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尸就算能动,也应该是如同僵尸一样动作僵硬才对。
可刚才跟我说话的郑二伯,行动流畅言语清晰,容貌皮肤也都正常。
根本无法和眼前的干尸挂钩。
要么我们撞见鬼。
要么眼前的干尸不是郑二伯。
黄子然扶起翻倒在地上的条凳。
随后踩上条凳掏出匕首,割断套着干尸脖颈的绳子。
咚!
干尸直挺挺的摔在地上。
我看的心里犯嘀咕。
忍不住道:“人死为大,你这样对尸体太粗暴了吧。”
“就不怕会诈尸啊?”
古往今来关于诈尸的记载和传说不计数。
例如《酉阳杂俎·尸帘》记载:有位村长的老婆死后还没入殓,在傍晚时突然传来音乐声。
那尸体竟然站了起来,随着音乐节奏跳起了舞。
并且跳着跳着就出了院门,追随音乐声出了村子。
子女和亲朋都被这一幕吓住。
没人敢追出去拦住尸体。
最终喝了酒的村长回来听说此事,拎着木棒追进村外树林里,一棒撂倒了诈尸的老婆。
此外还有野猫野狗冲撞尸体,导致尸体诈诈尸的记载。
古人由此总结出,尸体不能遭到外物侵扰。
乐声,猫狗等外物侵扰,会扰动残留在尸体里的魂魄,最终导致尸体诈尸。
其实湘西赶尸,也跟诈尸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后来去湘西盗墓,结交过几位赶尸匠。
他们说赶尸分三等。
上等的是赶行尸,类似于后来港片里演的那样。
赶尸匠用朱砂在尸体前胸后背画符,还要封闭住尸体的七窍,然后通过法事进行起尸。
起尸后的尸体,就类似于诈尸。
尸体能站起来,双臂能抬起来平举。
只是因为死后关节硬化,导致尸体行动僵硬,只能通过蹦的方式行进。
这时在尸体前后各站一名赶尸匠,敲着阴锣押送只能蹦跶的尸体回乡。
其实,这只是旁观者眼中看到的场景。
那几位赶尸匠曾给我演示过赶行尸。
在尸体身上画符,封闭尸体七窍等手段都是障眼法。
是让外人心生敬畏的手段。
实际对尸体做的最重要一步是防腐!
他们会用特制秘药涂抹尸体全身,让尸体短时间内不会腐烂。
不然山高路远,不等运回去尸体就腐烂完了。
那样就没法给家属交差赚到银子了。
做好防腐后,他们会把尸体双臂绑在两根木棍上。
然后押送行尸的两名赶尸匠,一前一后扛起木棍行走。
这有点类似于抬轿子。
通过赶尸匠的抬起,让尸体随之前进。
加上木棍有弹性,尸体会随着木棍弹性上下起伏,看起来就像尸体在蹦一样。
有人可能会问,难道就没有人看到木棍么?
还真别说,不靠近确实看不见。
因为他们会给尸体穿上特制的宽大衣服。
衣服前后拉开能遮掩住木棍。
再加上阴锣开道,等闲人也不会靠近去沾染晦气。
远远看去,就只能看到赶尸匠驱赶着蹦跳的尸体前进。
经验丰富的赶尸匠,两个人就能这样扛起四五具尸体押送回乡。
第二等的是分尸法,也是赶尸匠最常用的方法。
分尸法顾名思义,就是把尸体给肢解分尸。
四肢和脑袋切下来,然后把脏腑器官也掏出来,泡入朱砂调和的防腐药水中进行防腐处理。
然后赶尸匠带着尸体零件快马加鞭赶回去。
到了地方,在用二皮匠的手艺,把尸体缝合起来交给家属。
这种方式的优点是速度快。
缺点是对尸体有破坏。
不过用这种方法的,基本是掏不起太多钱的普通人家。
为了让家人尸体能落叶归根,也就不得不如此了。
上面两种干尸技术,都是日夜兼程不避讳人。
尤其是第一种赶行尸的手段,堪称炫技,为赶尸这个行当增添了非常多的神秘色彩。
最末一等是背尸。
这就没啥技术含量了。
只要有力气,能把尸体背回去就行。
但在赶尸行业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背尸”不能见光。
因为背尸有损行业形象。
没技术还想靠蛮力吃这碗饭,那就只能夜深人静时背着尸体赶路。
不能用蛮力形象砸了整个行业的招牌。
说完赶尸匠,还得说说我们盗墓行里的诈尸。
其实说实话的话,我是没见过真正的诈尸。
但是见过会动的尸体。
为什么我见过会动的尸体,却不认为那是诈尸呢?
因为尸体动的幅度远没到诈尸的程度。
例如去湘西盗过的一个墓。
棺椁打开后,墓主的防腐做的特别好,尸身没有腐烂。
取棺材里陪葬的宝贝时,尸体动了起来。
双腿缓缓岔开,手臂也叉到了腰上。
我们当时都快吓傻了。
觉得下一刻尸体就会从棺材里蹦出来。
全都大气不敢出的往回收手。
因为怕喷出的人气,或者叫声,动作什么的会惊扰尸体,加速诈尸的速度。
所以我们都动作特别的慢。
当所有人都收回手退出墓室后,那具尸体都没蹦出来。
等了半个钟头后,我大着胆子返回去看了眼。
尸体保持双手叉腰的动作没了动静。
后来我跟一位资深法医聊这事儿。
法医倒是给了个科学解释。
那就是环境温度湿度发生变化,尸体内的筋膜张力会随之变化,进而导致尸体产生轻度动作。
人的四肢和手指脚趾,都是靠一根筋来带动的。
如果割断手脚筋,那手脚就会丧失行动能力。
这筋,就相当于提线木偶里的线。
有线才能让木偶有动作,没线的木偶自然就不会动了。
尸体内筋的张力变化,自然也会带动四肢出现一定程度的动作。
后来澳洲昆士兰大学,进行过尸体行动实验。
通过实验验证了这个说法的科学性。
咱们再说回眼前。
黄子然冷笑着踢了下尸体:“诈尸?”
“我还真巴不得它诈呢。”
“那样就能直接抓回去搞研究了。”
说话间黄子然端着油灯蹲在了尸体旁。
灯光照亮了尸体面庞。
这下看的更清晰了。
我盯着尸体看了几秒。
心中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轻声道:“这尸体的眼睛……”
黄子然咧嘴一笑:“你也看出来了?”
“眼睛瞳孔没有泛白,和郑二伯的瞳孔不一样。”
“这具尸体。”
“应该是他口中,死在墓里的那两个兄弟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