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容朝扫视着阶下群臣,目光在陆远山身上停留片刻。
只见陆远山身着紫袍,神态自若,丝毫未察觉即将到来的危机。
楚容朝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诸位爱卿,近日朕听闻西北军镇军备有所短缺,不知是何缘故?”
此言一出,群臣面面相觑。
陆远山心中一紧,却依旧镇定自若地出列奏道:“陛下,西北军镇地处偏远,运输多有不便,故而偶有短缺,臣已命人加紧调配。”
楚容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哦?据朕所知,前些日子倒是有一批军械从京城运往西北,陆爱卿可知道此事?”
陆远山额角渗出细汗,但仍强作镇定:“陛下明察,那是朝廷正常调配,为加强西北防御。”
“正常调配?”楚容朝突然冷笑一声,“陆爱卿,你当朕是三岁孩童吗?”说着,她示意一旁的太监呈上夜云笺收集的证据。
当那一份份记录着陆远山与西北军镇暗中输送军械的文书在朝堂上展开时,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陆远山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恕罪!臣一时糊涂……”
楚容朝看着跪地求饶的陆远山,心中怒火中烧,但想起祖父的教导,还是强压下心中的杀意,沉声道:“陆远山,你身为朝廷重臣,不思为国效力,却暗中勾结,谋取私利,其罪当诛!”
“但念你曾有微功,朕暂不追究你的死罪。即日起,罢去官职,贬为庶人,永不录用!”
此言一出,满朝震惊。
陆远山的党羽们更是吓得脸色苍白,纷纷跪地求饶。
楚容朝扫视着这群人,语气放缓:“朕今日只处置陆远山一人,其余人等,若能痛改前非,朕既往不咎。但若再有类似之事,定斩不饶!”
一场风波看似平息,实则暗流涌动。
楚容朝深知,陆远山虽倒,但他的势力盘根错节,绝非一朝一夕能彻底清除。
退朝后,楚容朝回到书房,夜千阙早已在此等候。
“朝朝,今日做得不错,既震慑了群臣,又未激起太大的反弹。”夜千阙欣慰地说道。
楚容朝却愁眉不展:“祖父,陆远山虽倒,但他的党羽还在。”
夜千阙沉思片刻,道:“你可还记得昨日与你说的制衡之策?”
楚容朝点头:“以富庶的东术扶持西楚,以南曜物资补贴北牧,再以强悍的北牧制衡东术。但具体该如何实施?”
夜千阙的手指在案几上轻轻叩击,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如同敲击在楚容朝的心上。
“朝朝,你虽一统四国,可这天下表面臣服,内里却暗潮汹涌。那些旧贵族、世家大族,还有各国残余势力,哪个不是在等你露出破绽?”
楚容朝眉头紧锁,目光中透着忧虑:“祖父,难道我做的还不够吗?陆远山已被处置,四国也都纳入版图,为何他们还不肯安心?”
夜千阙长叹一声,神色凝重:“权力的游戏,从来不是非黑即白。你处置陆远山,看似解决了一个隐患,可他背后的势力呢?那些人只是暂时蛰伏,等待时机反扑。你现在就像坐在一堆干柴上,稍有不慎,便会引发燎原大火。”
楚容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祖父的意思是,我现在不能急于铲除奸臣乱党?”
“正是如此。”夜千阙目光深邃,“当下最重要的,是坐稳皇位,巩固根基。铲除奸臣之事急不得,需要从长计议。你需要的,是在朝堂都安插自己的人,让他们成为你的耳目,你的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