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瑾言走后,洛苏很是不解地问她,“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你不是喜欢他的吗?”
“是啊,可是两情相悦也没用,有些事情的发生注定会成为有情人之间跨不过去的坎。”
洛苏不明白,“哪有什么跨不过去的坎,只要张嘴说清楚就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阻拦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
“可是有些事情没有办法说出口。你应该也有没办法跟我说出口的事情,对吧?”
洛苏可疑地沉默了,然后固执地回道,“有些事情我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
时苒认同地点点头,“有些事情我不告诉他,也是为了他好。”
洛苏眉头一皱,“你杀人放火了?”
时苒:“?”
意识到说漏嘴的洛苏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然后欲盖弥彰地解释,“我就是举个例子。”
时苒凝视着她,幽幽地说道,“你就算是真干过也没事,反正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跟别人不一样。”
“既然连你都能接受得了,那温少爷肯定也能接受得了。你干嘛不干脆地跟他说个清楚呢。”
时苒叹了口气,“要是能够像你一样能说得出口就好了,偏偏那件事情是那么地难以启齿。”
有比杀人放火还难以启齿的事情吗?
一时半会的,洛苏还真想不出来。
晚上,拍完戏累到浑身没力气的时苒直接瘫软在了沙发上。
戏外,她对温瑾言说尽了绝情的话,可是一到戏里,她就得变着法的跟他表达自己的绵绵情意,用尽毕生的演技扮演好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痴情女子。
这种情感上的强烈反差耗尽了时苒的精气神。
她阖着眼,极其珍惜能够放松片刻的机会。
此时,一阵脚步声悄然响起,紧接着,带有浅淡木质香气的外套轻轻地披在了她的身上。
时苒微微睁开双眼。
只见头顶和煦灯光的他正低头俯视着她。
如果换了以前,他看向她的眼神里一定会带着独属于上位者的高傲。
可是现在,他的眼神温柔且平和,带着让人安定的力量。
时苒缓慢地眨了眨眼睛,轻声问道,“你说,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一个爱我的人对我彻底死心呢?”
司墨珩的语气平静,“我哪知道?又没有人爱我。”
时苒带着歉意说道,“……不好意思啊,往你的伤口上撒盐了。”
“没事,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
他循着她身子的边缘在沙发上坐下,然后微微偏过头,跟她的目光持平。
看到她这颓废的模样,司墨珩主动开口问道,“忙完了吗?饿不饿?”
“嗯,就是懒得动。”
“我抱你回去。”
时苒顺口就拒绝了他的好意,“那倒不用。”
“那让我送你回去吧,顺便给你做点吃的。”
时苒疑惑地看向了他,“你会做饭?”
“刚学。”
“所以拿我练手?”
司墨珩猝不及防地被她噎了一下,“你这说的什么话。”
时苒继续质疑,“你做的东西能吃吗?”
“吃不死人。”
说完,司墨珩从沙发上起来,俯下身朝她伸出了手,“走吧。”
时苒瞥了他一眼,然后自己伸手撑着沙发起来了。
看到她这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司墨珩无语凝噎。
她怎么能这么抗拒他,甚至连碰他的手都不愿意。
车上,时苒靠在座椅上目视前方。
热闹的街上随处可见走在一起的一家三口和亲昵地牵着手的小情侣。
看着他们,时苒的内心竟没什么波动。
或许在她的潜意识里,她已经默认自己的未来会跟这样的生活无缘。
既然不抱任何期待,那也就不存在艳羡。
她的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着的,但司墨珩却从她的眼神里读出了绝望的哀伤。
他本想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安抚她一下。
可是转念一想,他要是真的这么做了,效果只会适得其反。
到了停车场,时苒干脆利落地推门下车。
看着她落在副驾驶上的小包,司墨珩下意识地伸手拿过,然后跟在她的身后进了电梯。
一路上,时苒心不在焉,一直在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
直到踏入家门的那一刻,她才猛地反应过来,“我的包!”
话音刚落,司墨珩就把她的包递了过来,“拿了。”
时苒略显错愕地伸手接过,“……谢谢。”
她呆愣愣地背着自己的小包朝卧室走去,走着走着,她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怎么跟着她上来了?
对哦,他说他要给她做饭。
还真稀奇,从来没有下过厨房的大少爷居然说要给她做饭吃。
时苒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试图把自己从混乱的情绪里拉出来。
她看着他,不放心地问道,“你一个人可以吗?”
回应她的是他信誓旦旦的保证,“没问题,你忙你的。”
时苒点点头,起身朝着卧室走去。
虽然嘴上这么答应着,但一放好包,她就不太放心地走了出去。
结果房门刚被带上,她就听到他特别着急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时苒!”
时苒皱着眉头快步朝厨房走去,“怎么了?”
定睛一看,水和油正在锅里此起彼伏地跳着舞,噼里啪啦地炸出声响。
时苒一边抄起碗里打好的鸡蛋倒入油锅,一边毫不留情地吐槽,“你想干嘛?炸厨房啊?”
被时苒凶了一顿的司墨珩唯唯诺诺地解释着,“我想着做饭之前得先洗个手,结果手上的水一不小心就溅到锅里去了,吓死我了。”
时苒的嘴角无语地抽动了一下。
这么大个人居然会被溅起来的油吓到。
见时苒有条不紊地处理着眼前的状况,司墨珩噙着笑意夸奖道,“你好厉害,居然一点都不害怕。”
“习惯了。”
她的语气是那么地稀松平常,可是司墨珩却听得不是滋味。
他嘴角的笑意开始渐渐收敛。
她以前可没少给他做饭,她是不是为了他被油溅了无数次?
可是她却从来没有跟他说过。
“你经常遇到这样的情况吗?疼不疼啊?”
听出他言语里的疼惜,时苒很是无语地瞥了他一眼,“经常做饭的人哪有不被油溅的?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说完,时苒干脆利落地把煎蛋从锅里盛了出来。
看着他的手背,她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你呢?还疼吗?”
“嗯,好疼~”
明明他用的是委屈的语气,但时苒却莫名听出了撒娇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