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小子是不是傻？”
“给一群力工吃那么好？”
“你就不怕亏死？”
回到水泥路上。
常达有些怀疑人生的对着秦布衣道。
“亏吗？”
“杂粮米混合，一斤不到五文钱。”
“这些个种类不同的绿叶菜，去农家采买，一斤只要一文，甚至更低。”
“至于咸鱼，那都是胶州水师那边出海打来的。”
“腌鱼也是胶州盐场提供的便宜盐。”
“其实，成本并不算高。”
秦布衣给常达他们计算了一下。
也是让北凉王了解一下这些事情。
一大锅乱炖汤饭。
一个力工能够吃下一斤半左右。
杂粮饭加菜，加一些腌鱼海菜。其实成本不会超过五文。
算一倍也就十文。
十万人吃喝三顿，一天也就两三千两银子，甚至更少一些。
然而十万人产生的劳动价值，可就不止十万两了。
主要是这些个吃食，都是秦布衣的人产出转手的。
没有中间商赚差价，能够将成本摊的很薄。
这就是经济效益，规模化效益带来的巨大优势了。
在北凉王他们这些老一辈的传统眼光看来。
秦布衣给工人的吃食，就是奢侈。
他们是看到两大条鱼肉被切碎了倒进锅里烹煮的。
就那两条鱼，没有几两银子，不一定拿的下来。
古代鱼其实不算贵。
然而盐贵。
咸鱼，腊肉这些肉食，其实比新鲜肉更昂贵。
可无论如何。
十数万人的西山工地陆续开饭。
吃食做到一致。
这也足够震撼。
这等后勤保障，是真的稳当。
“你这类吃食。”
“能够满足咱们大军吗？”
英国公李维贤望向秦布衣问道。
李维贤和北凉王都是话少的类型。
李维贤是儒将，思考的更多。
这一路，他也是深受震撼。
其实也问了秦布衣很多问题。
现在提出了他更想了解的东西。
若是能够为大军保障如此吃食。
那么大军的战力，就能够成倍增加。
这是他想要看到的。
“能是能。”
“只是，朝堂百官不会允许小侄坏了他们的生意。”
“而且，若是南方世族抱团，不售卖粮食。”
“边军，农兵，禁军等总计百万之众，暂时还承担不起。”
秦布衣道。
国事艰难时期，国内十个百姓养一个士兵。
而若是世族不捣乱。
大周能够做到五十到八十个百姓养一个士兵。
这样百姓的负担不会太重。
可若是和文官集团，南方世族彻底撕破脸。
就会导致上述十个百姓养一个士兵的情况出现。
若是出现这种情况，会出现税收加重的负担。
后果非常危险。
然而事实上。
最近秦布衣的韭菜骗局效果非常好。
加上司马雍输了上千万石粮食。
养百万大军三年时间，秦布衣是随便养的。
只是，要搞工业发展，这些粮食显然还不够。
秦布衣已经走多方关系。
在南楚，福州等各个特别的地方进行粮食购买。
甚至还从西秦，东辽，南理进行粮食走私。
情况肯定不是秦布衣说的那么困难。
但是为了不让南方世族狗急跳墙。
只能用这番说辞了。
听到秦布衣的话，李维贤陷入了沉默。
“文管集团那边掌控的东西。”
“暂时不要乱碰。”
“先发展你的东西。”
“火炮和燧发枪，还有炸药包，多多储备。”
北凉王对着秦布衣点了点头。
这话很直白了。
现在还动不得。
先积蓄实力。
到时候来一波大的。
秦布衣见自家老爷子和自己想法一致，倒也是笑着点了点头。
“老爹，诸位叔伯。”
“天色已暗，咱先回西山城吧。”
秦布衣对着众人道。
“走，回西山城。”
“你常叔我也饿了。”
“这一路，还真香。”
“我都忍不住去尝尝了。”
常达咽了咽口水道。
“常叔若是想尝尝。”
“小侄让人给你弄一碗？”
秦布衣笑了笑。
“可以。”
“反正都来了，尝尝。”
常达有些忍不住了。
倒也想尝尝味儿。
秦布衣很快让人给一行人每人弄了一小碗过来。
工地安排的厨娘和帮厨，都是准备有碗筷的。
很多工人为了多吃一点，都是在西山开的超市里买了一些皮实耐用的碗盆和水壶。
因为准备的瓷碗太过精细，很多人害怕摔坏了赔偿。
然而事实上，秦布衣开了很多陶瓷厂，这些瓷碗便宜的比糙米还便宜。
原本想打道返回西山的众人，又翻身下马。
坐在马路埂上吃着小碗里的鱼汤饭。
虽说这玩意儿卖相不咋样。
可大家吃起来，都是眼前一亮。
味道还真是不错。
鲜香口味，海鱼能够吃到肉味儿。
海菜很脆口。
各类的青叶菜也是入味。
一小碗吃的大家意犹未尽。
“布衣，这一小碗有点不尽兴。”
“再多弄点。”
常达可是有些吃开了，这点一二两吃食，显然有些不够。
“常叔，诸位叔伯。”
“西山城里准备了不少好吃的。”
“你们要是吃这鱼汤饭的话。”
“好吃的可就吃不了多少。”
秦布衣笑着道。
吃这些鱼汤饭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为了拉拢这群老登。
秦布衣自然是要给办一场大宴。
“准备了好吃的？”
“什么好吃的？”
常达听到这个，也是来了兴趣。
很多武勋将军，领军征战，饭量大，消耗大。
对于好的吃食，大都喜欢。
毕竟行军打仗，吃不上什么好东西。
如今秦布衣特有安排，大家自然一起跟着吃喝。
西山城城主府里。
十余桌丰盛的吃食，摆的满满当当。
昨日没有吃完的马肉和下水，成了主菜主食。
当然还有从西山港上运来了一些海鲜。
毕竟是靠近海洋，加上水师的海船来往运输。
也是能够吃到一些新鲜的海货。
“殿下，都准备好了，开宴了吗？”
赵元英如今成了西山城这边的大厨主管。
这场宴席，就是她所安排的。
如今自己的子女被送入了忠烈城求学。
她亲自送去看过。
自己子女过得好，丈夫也开始疗养恢复。
家里是越来越好。
而她这份工作收入又是不错。
日子算是越来越好了。
“用不着太过麻烦。”
“都是一群军中老爷们儿，让他们自己弄就行了。”
秦布衣笑了笑。
“是，殿下。”
赵元英躬身道。
“莹莹他哥，现在怎么样了？”
半月多的时间过去了。
在京都，张莹莹那妞很是担心自己的大哥。
经常找自己询问。
秦布衣也有些无奈。
现在见到小妮子的老乡，自然是顺便问问。
“文元恢复的很好。”
“伤势已经结痂了。”
“王大夫说，在调养个把月时间，就能下地走动了。”
赵元英提到张文艳，眼睛都亮了起来。
“那就好。”
“莹莹很担心自己大哥。”
“过段时间，我让她回去看看。”
秦布衣点了点头。
“莹莹那妮子能够遇上殿下，是她的福分。”
赵元英也是满脸笑容的道。
因为西山，因为秦布衣。
他们两家，甚至整个村子，都在好起来。
最起码，很多穷苦邻里，现在都度过了一个青黄不接的艰难时刻。
不仅吃的好，喝的好，收益也不算低。
西山这边，初期带动的百姓，就能达到十万人。
后续新城建起来，各种工坊，工厂开启了。
未来发展到百万人口。
秦布衣都不觉得奇怪。
靠近资源矿产地，又靠近长江大港。
交通便利，资源丰富，这里算是发展优势地点了。
秦布衣和赵元英闲聊，没什么架子。
北凉王他们也是看在眼里。
李维贤等一群不苟言笑的武勋老将军，都在暗暗思索。
如今的大周，未来如何，其实很多势力都在观望。
文官集团看似抱团取暖，实则内有间隙。
武勋集团有北凉王震着，大家都服气。
可若是北凉王不在了，实际情况可就充满了不确定。
而秦布衣展现的东西。
让很多武勋老将军意识到，秦布衣在某些方面比北凉王更强。
也更是很多武将需要的。
这就使得，秦布衣有了不小的隐藏威望。
很多武勋老将军没有表现出来。
可是心里的观念和看法，显然是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而秦布衣为人亲和，和一些下人，仆役都能平等温和交流。
这一点，其实很多武勋老将军都做不到。
哪怕是直来直去的泥腿子武将。
在功成名就之后，就难免朝着世族那套转变。
这是时代观念导致的。
像秦布衣这般没有多少等级观念的后世之人。
其实是很异类的。
军营里不能饮酒。
不过这场宴席，秦布衣是准备了酒水。
算是拉这大周高层武将入伙的加盟宴。
一场宴席，宾主尽欢。
秦布衣这货都被喝的放倒了。
入夜。
北凉王从秦布衣床边走开。
走到了一群老将聚集的堂屋里。
众人皆是望了过来。
“布衣今后有所安排。”
“几位老哥哥，老兄弟，还望担待。”
北凉王很是郑重的道。
大周这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威严军神。
此刻仿佛在求人一般。
一群武勋老将军，都是起身，不敢受如此大礼。
“大哥。”
“咱都是尸山血海杀出来的。”
“您一句话，兄弟就算是死也听你的。”
“布衣这小子能耐。”
“小时候咱就看出来了。”
“你不说这话，咱老常今后也护着他。”
“咱家的小子，都跟他混……”
常达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说着自己的内心话。
一群武勋老将军，都是如此。
北凉王的人情，大家可都是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