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卷撇嘴,她指尖卷起萧兰亭一绺头发,报复似的往下拽,又在萧兰亭幽幽的注视下讪讪松开手。
她张了张嘴,放在以前她是不会在意这些的,男子都会有后院,这是人之常情。
但——
“我问问而已。你说过有我就够了。这是你自己说的。”云卷看着他的眼睛。
萧兰亭的桃花眸很美,他瞳色浅天生凉薄相,但这双眼睛认真的看着你时,总会透出一股子深情专注。
云卷咽了口口水,竟有些紧张。
萧兰亭笑了,他把云卷抱进怀里,轻嗯了声。
“以后不用问了。我从不说自己办不到的事。说了就一定会。”
云卷轻吐了一口气,眉眼神色都变得轻快起来,她抵在萧兰亭胸口,任迟迟而来的睡意将她席卷。
她睡的很安稳,倒是一直懒洋洋的萧兰亭半垂着眼,手指穿过她的发,眸色晦暗不明。
……
二人再起来时已经是晌午,云卷吃完午膳喝了萧兰亭吩咐的补汤,乖巧报备行程。
“我今天要出门,把去滇西看茶树的事告诉朋友。”
“去吧,这些事要早些办完。过几天燕京会很乱,到时你少出门。”
萧兰亭喝了口水,漫不经心的说道。
云卷意识到什么,恐怕所谓的乱,就是太子要对忠禄伯府下手了。
她眉头微皱,忠禄伯府是忠勇之家,只可惜注定是朝堂斗争的牺牲品,她如今也成了推动忠禄伯府覆灭的一员。
不乱如何,云卷心里还是有些歉疚的。
萧兰亭在她脸上看出了什么,嘴角的弧度带了些轻蔑,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很好奇云卷会说出什么。
会让他救忠禄伯府?
人呐,总会有可笑的同情心。
“夫人,马车准备好了。”皎月出现在门口。
云卷站起身,“我先走了。”
萧兰亭有些诧异,“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云卷眨了眨眼,“……再见?”
“……呵。”萧兰亭轻笑,扬了扬下颌,“去吧,早点回来。”
云卷往外走去,她眸色平静,心情也平淡如水。
这世上谁都不容易,大家各为其主,输赢各看天命,她是萧兰亭的妻,所以只能帮他,即便他输了,云卷也能从容赴死。
她很渺小,只能先保护她自己在乎的人,至于别人,与她无关。
马车驶过长街,停在一间茶楼前,带了面衣的云卷走下马车,迈进茶楼中。
茶楼分三层,几乎每日都客满,附近巷子里都停不下前来品茶赏画的客人驾的马车。
茶楼内装潢典雅精致,从青石小桥穿过窄廊,脚下一片是池塘,池塘里的锦鲤穿梭在水草丛中,悠闲自在,迈入这方天地心情就平缓了下来。进入茶楼便被茶香环绕,耳畔是管弦丝竹声,每座雅间都垂着竹帘,客人在帘后品茗,赏画作诗,谈论私事,互不打搅。
小二走上前作揖:“客人是要雅间还是要楼下小坐?我们今日有新上的大红袍,可要来上一壶。”
云卷:“我想见你们沙老板。”
云卷把信物递了过去,小二虽不明所以,但仍保持着客气的态度,将云卷请上了三楼雅间。
片刻后,急促的脚步声在门后响起,叩门声都带着激动。
云卷:“进来。”
那人推门而入,拢上门后直奔里间,躬身作揖:“东家,沙某人有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