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然皱着眉,压低了声音说道:“姐姐,我的玉佩不见了!”
许娇娇心里一紧,直觉不妙。
果然,下一秒,她嘴边的话还未说出来,一个小太监就连奔带跑的冲进大殿。
小太监神色慌张,甚至在进门时跌了一滚。
殿内一阵骚动。
皇帝面色不虞,沉声呵斥:“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小太监“扑通”一声跪下:“皇上,不好了!御花园中发现了……发现了……”
见他吞吞吐吐,皇帝愈发不耐,带着威压的呵斥在大殿中回响:“发现了什么?说!”
太监匍匐在地,颤抖着声音:“发现了…一具尸体!”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今年的除夕夜宴,怎么这般是非不断,这等重要的日子,居然还有人死在御花园。
这岂非将皇家的颜面放在地上踩踏?
果然,御座上的皇帝脸色骤变,肉眼可见的震怒:“尸体?!怎么死的?可知死者是谁?”
太监低着头,声音颤抖:“是……是刚刚打翻酒壶的那个侍女,似乎是被人推入湖中溺死的……”
听到这里,许娇娇心中已经猜到会发生何事。
一旁的许清然也隐隐察觉到事情不对,一张小脸瞬间变得惨白。
许娇娇镇定自若的将许清然冰凉的小手握入掌心,给这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以最温柔的安抚。
大殿内陷入一片死寂,乐师纷纷放下手中的乐器,舞女悉数匍匐的跪倒在地,推杯换盏的达官显贵俱是屏气凝神。
不少人若有若无的目光皆投向许娇娇二人。
皇帝压下怒意,随即下令:“即刻封锁御花园,彻查此事!敢在朕的除夕夜宴上造次,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伴随着怒呵,殿内气氛骤然紧张起来,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不多时,出去探查的侍卫回来,回来时手中还捧着一个物件。
看清那物件是什么,许清然身子一颤,险些从跪坐的蒲团上摔下来。
她目光紧紧定格在那物件上,心跳快若擂鼓,这侍卫手中所捧物件,正是她先前丢失的那枚玉佩!
一旁的许娇娇也看到了那玉佩,心中暗叫不好,她紧了紧许清然的手,示意她保持冷静。
许清然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慌乱。
侍奉皇帝的太监立刻将玉佩从侍卫手中接过,奉到皇帝面前。
探查的侍卫拱手汇报:“启禀皇上,微臣在御花园的池塘边发现了可疑的脚印,脚印边还发现了这枚玉佩。”
皇帝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殿内众人,最后定格在那玉佩上,沉声问道:“这玉佩是谁的?”
殿内一片寂静,无人应答。
那侍卫继续回禀:“皇上,那玉佩一面刻有兰花,一面刻有“许”字,许是哪位许姓女眷之物。”
殿内一片哗然,纷纷看向许娇娇二人。
许姓女眷不多,偏生许娇娇二人与那侍女之间产生了矛盾,这推侍女下水之人,似乎已经昭然若揭。
侍奉皇帝的太监拿起玉佩,放在手心里翻转给皇帝看。
发现玉佩上果然刻有“许”字,皇帝面色一沉,如刀的目光看向许娇娇二人,语气不善:“朕再问一次,这玉佩是谁的?”
许娇娇眉头紧锁,心中暗道不好。
一旁的许清然的手心里已经出了一层黏腻的汗水,正晃晃悠悠准备站起来。
许娇娇目光晦涩的看向谢佩宁,后者也在看她,嘴角那一抹猎者戏耍猎物的玩味笑意,意味深长。
这事是冲着她来的,她怎可让无辜的许清然为她挡刀。
她拉住许清然的手,阻止了她起身,随即自己从坐席上站起来,微微欠身行礼,恭敬又乖顺的答话:“回皇上,这玉佩是臣女的,但臣女并不知它为何会出现在御花园。”
许清然瞳孔震动,没想到许娇娇会替她站出来。
嘉荣与宸王亦是神色微变。
宸王当即微微侧目看向身旁服侍的太监,后者会意,悄悄往后退开,默默从小门溜出大殿。
大殿内,坐在谢佩宁身边的女子嗤笑一声:“不知?那还真是奇了,你自己的玉佩你不知?”
那女子许娇娇有些映像。
先前还在宸王府时,她曾在府中见过这女子两次,若她没记错的话,这女子是谢佩宁表兄的妻子,胡高氏。
谢佩宁母亲姓胡,胡氏一族在朝中并非望族,这胡高氏能出现在夜宴上,必定也是背后有人做了手脚。
看她这态度,想来是被谢佩宁当成了杀人的刀。
许娇娇斜睨了胡高氏一眼,语气淡淡:“夫人此言差矣,玉佩虽是臣女之物,但臣女方才一直在大殿内,未曾离开半步。
玉佩何时遗失,又为何出现在御花园,臣女确实不知,若夫人有证据证明臣女与此事有关,不妨直言。”
胡高氏被许娇娇这一番话唬的一愣,脸色微变,没想到她居然如此伶牙俐齿。
回过神后,她冷哼一声:“证据?玉佩便是证据!若非你心虚,为何不敢承认?”
许娇娇神色不变,依旧从容:“夫人,玉佩遗失是事实,但臣女并未做过任何亏心之事,若仅凭一枚玉佩便断定臣女有罪,未免太过武断。”
皇帝冷眼旁观,见许娇娇态度坦然,心中略有迟疑。
他转头看向侍卫,沉声问道:“除了玉佩,可还有其他线索?”
侍卫立刻拱手回禀:“回皇上,微臣在池塘边发现了一些打斗的痕迹,似乎有人曾在那里争执过…”
略一停顿,他看向许娇娇:“许姑娘,我可否看看你的鞋底?”
许娇娇问心无愧,自然不会不同意,当即微微颔首:“好。”
她微微抬脚,让侍卫能看清她的鞋底。
鞋底只有些许灰尘,除此之外并看不出什么端倪。
侍卫心中有数后,拱一拱手:“我看好了,多谢许姑娘。”
随即,他又看向皇帝:“皇上,池塘边的泥土上有几处脚印,与许小姐的鞋印并不相符,而且许姑娘的鞋底并无池边黄泥。”
他只陈述了事实,并未下定论,殿内众人却是又一阵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