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历代先祖的在天英灵庇佑，孩儿此去一定会安然无恙，平安归来。”
当夜，柳毅同尚怜月、王雁芙、罗思绮三女一起同眠度过。
毕竟是自己临行前的最后一夜，总不好厚此薄彼。
更重要的是，或许这也是在这个世界，和她们一起度过的最后时光。
整整一夜下来，柳毅一刻都未舍得合眼。
黎明时分，天色蒙蒙泛亮。
柳毅倚在窗边，怀搂佳人，望着晨曦的朝阳缓缓从东方升起。
心中默然许久，终究是微微叹了口气。
轻手轻脚松开怀中的三女，穿好衣裳走出房间。
此时刚刚四更的时分，家里的下人们都还没有起床。
柳毅来到院中，推门而出。
便见沈达倚着院墙抱臂而立，身穿白袍，头戴斗笠，肩上扛着他的花枪，枪尖上挑着枚酒葫芦，似乎已经候他多时。
“柳兄，都安顿好了吧？”
“都安顿好了。”
柳毅点了点头，淡笑道：“出发吧！”
……
由于此行他们要出远门，所以都没有骑马。
好在两人不仅武功高强，也都是当世一流的轻功高手。
哪怕仅凭双脚的脚力，也远胜大部分骏马战骑。
沈达飞奔在前面带路，柳毅则紧紧跟在沈达的身后。
一路上，柳毅也没有询问沈达要去哪里。
他相信，自己陪伴家人的这几天，沈达定然已经将他们的行程，安排得明明白白。
飞奔了大约半个时辰左右，二人出了京城，来到京城城西。
城西有一条大河，名为东晏河，是京城周边为数不多的天险之一。
河边停靠着一艘木船，七尺见高，一丈见长。
虽不算是大船，但容纳他们两个人也绰绰有余。
沈达和柳毅纵身一跃，直接从岸边跃至船身之上。
柳毅好奇道：“沈教头，既然要乘船前往东瀛，为何不早些跟我说？”
“我从水师营中调一艘战船，不比这种船要快得多？”
沈达解释道：“柳兄，我们此次寻找天君墓，要前往东瀛国境内。”
“东瀛与大周之间的关系不算太亲密，若是开战船前去，被东瀛的海关和水师发现，只怕要面临不少麻烦。”
“所以此行，我们还是尽可能低调行事为好。”
“原来如此。”
柳毅恍然大悟点了点头，沈达笑道：“以你的身份，乘这样的船，确实委屈了。”
“哈哈哈！不委屈，不委屈。”
柳毅摆了摆手，咧嘴笑道：“沈教头，还记得当初在南江州，你乘着一条小木筏，在我最危难的时候赶来驰援。”
“那时目睹你凭一己之力，直接摧毁了车立钦的船队，简直颠覆了我对武学的认知。”
“那种震撼心灵的冲击，简直就像昨天一样。”
沈达淡笑道：“柳兄，往事暗沉不可追，来日之路光明灿烂。”
“既然你准备好了，咱们这就出发？”
“好，出发！”
柳毅精神一振，朗声道：“扬帆，起航！”
……
当即，柳毅和沈达二人，乘坐着这艘木船，踏上了前往东瀛的征程。
相比于大船，小船虽然坚固度和稳定性都差上很多，但好在轻巧灵便。
对于柳毅和沈达这种高手来说，根本不需要划桨。
只需以内力催动船身，便可以让船只在河面上航行。
沈达说道：“柳兄，我们要抵达东瀛，大约需要两日的时间。”
“东晏河与徐州的浔月江相连，按照我的估算，今晚我们就可以抵达徐州。”
“然后从浔月江，直接驶入东江港，即可进入东海海域。”
“再花上一天一夜，明日晚时，就可以进入东瀛国境内了。”
柳毅点了点头，笑道：“果然和我所料的一样，这两天的功夫，足够你沈教头将行程安排得明明白白。”
“既然如此，那此行的行程就全听你安排了。”
“就算被你卖了，我也帮你数钱。”
二人忍不住仰头大笑，沈达给柳毅倒了一杯热酒，驱驱江上的风寒。
对饮几杯后，沈达正色道：“柳兄，这几天你安顿家人，我除了安排行程外，也在江湖之上收集了关于天君墓的情报。”
“江湖之上，对天君墓的传言众说纷纭。”
“有人传言说，天君墓位于东瀛最高的富云山山巅之上。”
“有人传言说，天君墓位于东瀛京都的皇宫下方。”
“还有人说，天君墓的入口，其实藏在大海之中。”
“总而言之，唯一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在我们之前，一定没有人真正去过天君墓。”
“嗯。”
柳毅点了点头：“和没说一样。”
“呃……”
沈达尴尬笑道：“我的意思是，既然天君墓还没有被人发现，那就代表麒麟胆一定还安然无恙。”
“只要我们能找到天君墓，就一定能得到麒麟胆，为你换血续命。”
柳毅微微叹了口气，无奈笑道：“沈教头，不要那么乐观。”
“且不说我们，究竟能不能找到天君墓。”
“即便真能找到，墓中也未必真的有麒麟胆。”
“而且，一想到我们此次是要去寻找天君墓，我就觉得心中有些负担。”
“为何？”沈达不解道。
“你想啊！”
柳毅说道：“这位混日天君，生前驾乘麒麟，游历天下，救难救苦，是位如圣人一般的存在。”
“而我们却要去找他的墓室，搅扰他的长眠，还要挖走他爱宠麒麟的胆。”
“若是此事流传出去，那我们岂不是要被万人唾骂？”
沈达摇了摇头，郑重道：“柳兄，未必。”
“当初我师父确实对我说，混日天君是位大慈大悲、救难救苦的圣人不假。”
“但是，这几日我在江湖之上打探到的传闻，却并不是这样。”
“有一位瞎目老人，自称祖上亲眼见过混日天君。”
“他对我说，混日天君并非和传说中那样，是位救难救苦的大圣人。”
“而是一个恶贯满盈，丧尽天良的大魔头。”
“哦？”
柳毅微微一怔，狐疑道：“此话怎讲？”
“同为混日天君，怎么却能得到如此两极分化的评价？”
沈达说道：“那位瞎目老人说，他的先祖是一名猎户，进山打猎的时候跌伤了腿，被一群野兽包围。”
“眼看着就要葬身兽口，混日天君突然现身，将那群野兽全部杀尽，救了他先祖的性命。”
“原本他的先祖对混日天君非常感激，叩首拜谢。”
“但回家之后，他的祖上却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