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黄心茹头都没回，微微笑道:“还以为殿下要晾着我呢，我都做好了明天再来的准备。”
“本宫不会在赣阳呆太久。”
凤昭月看了眼黄心茹手里的酒，眉头微微皱起，却也没说什么坐到了黄心茹对面。
黄心茹眨眨眼睛，喝了半天酒，她的脸微微有些红，更显风情，“殿下是在告诉我要做什么赶紧做吗？”
“你这么想，看来你的确有事情要做。”凤昭月让人端来茶水。
她酒量不好，基本上是一杯倒，自然不会在外人面前喝酒。
黄心茹没想到她随口一句话都是在诈自己，顿时笑颜如花起来，“你可比你母后聪明多了，长得也像。”
“本宫从未听说过母后有闺中密友。”凤昭月看着黄心茹。
换句话说，花家在西北和盛京城是两个方向，她母后跟随萧家军征战四方多年，两人更是八竿子打不着一点。
怎么会像黄心茹说的有那么好的交情呢。
黄心茹收了笑容，“你不信我也很正常，你不用在意我和你娘的关系，如果我告诉你，她留给你的影阁并非是真的影阁呢。”
凤昭月星眸幽暗的看着黄心茹，眼底并没有诧异，而是道:“真的影阁在你手里？本宫凭什么信你？”
“黄掌柜，咱们不过是第二次见面，虽然你告诉了本宫凌家要对本宫不利的消息，但是一码归一码，你就不怕今日走不出公主府的大门吗？”
哪怕是威胁的话，凤昭月语气也是淡淡的，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云淡风轻，尽在掌握的气场，让坐在她对面的黄心茹暗暗心惊。
当初凤昭月嫁给许怀安时，大婚当日她曾去看过老友的女儿，那时候的凤昭月虽然身份尊贵，有气势，但绝对没有这么大的气场。
那个时候的凤昭月就像是没了爪子的老虎，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但是如今在她面前的凤昭月却透着一股王者之气。
这其中经历了什么？
是什么让凤昭月转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黄心茹收回目光，“真的影阁在我手里，你可以不信，因为他们也不信你，影阁不仅仅是暗卫，它也不是你母后创建的，只是机缘巧合认你母后为主，如果你不能得到他们的认可，他们不会归顺于你。”
黄心茹淡淡道:“这是你母后交代我做的事情，我知道你对花家剥离皇室一事有疑问，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准确来说，你的试探对我而言，也是我对你的试探。”
“如果你到了赣阳之后没有办法解决凌家，那我不会见你，我的到来只是给你一个可以接触真正影阁的机会，后续的事情我不会在插手，言尽于此。”
黄心茹说完，放下喝的一干而尽的酒壶，转身扶着腰离开长公主府，凤昭月没让人拦着她，目光微凝。
“殿下，按照黄掌柜所说，如果真的影阁是在试探殿下，那这几天咱们应该见过了。”红叶不知何时到了凤昭月身后，目光沉稳冷静。
凤昭月嗯了一声，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从黄心茹那些话中读出了另一种意思，她手里现在的影阁是母后创建的，为的是保护她的安全。
与此同时，暗处还有一个组织更为庞大的影阁，而那个影阁是连母后都控制不了的存在，而且很有可能是想要推翻皇室。
或者准确来说推翻的是她的父皇。
什么试探，什么观察，无外乎是在看她的能力够不够他们选择的资格。
可是为什么？
父皇在位期间虽然没有做出什么政绩来，但也绝对不是昏君，在她眼里，父皇勤政爱民，除了耳根子软些，怎么不至于被人如此痛恨。
“红叶，去把凌霜叫来。”
凤昭月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目光深邃而冷漠，她相信黄心茹说的一句话是对的。
如果她没有解决凌家给她的窘迫处境，黄心茹是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的。
因为上一世直到死，她都没有见过黄心茹，也根本不存在什么真影阁，他们就在暗处冷眼看着她作茧自缚，自食恶果。
一身能力全部都用在其他人身上，最后落到那般地步。
所以黄心茹为的不是自己的安全，这和父皇口中母后的打算是相反的，因为母后一直给自己铺路的目的是让自己活着。
花家，黄心茹，真影阁。
凤昭月头疼的揉揉眉心，按照红叶说的，如果真影阁中已经有人接触过自己了，那会是谁呢？
凌家中的某个人？
还是那天在场的百姓？
他们的考验和试探又会是什么呢？
“殿下，您找奴婢？”凌霜的声音打断凤昭月杂乱无章的思绪，她抬起头来，眼中的血丝吓了凌霜一跳。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要不要让傲月来看看？”
“不必。”
凤昭月倒了杯凉茶让自己冷静下来，转头看向凌霜，叹了口气道:“本宫今日和凌风达成了合作。”
凌霜一愣，随即低下头来，“殿下的决定都是正确的，凌家对殿下确实很有助力。”
“你认为本宫放弃了你，选择了凌风是吗？”凤昭月看着垂头不敢看自己的凌霄，心里起了逗弄的心思。
如果是苍溪，此刻怕是已经跪在自己面前哭了。
但凌霜素来情绪内敛。
凌霜闻言抬起头来，她脑中转的飞快，殿下能说出这句话就证明殿下不是这么想的，难道……
“殿下想让奴婢做什么？”
见她眨眼之间就反应过来，凤昭月说不失望是假的，她又喝了口茶，无奈道:“你呀，太精明了。”
“本宫给凌风的条件是日后让凌家成为皇商，要求是由你做凌家和本宫之间的联络人，也就是说这次你要留在凌家了。”
凌霜点点头，“奴婢遵命。”
“你不问为什么？”凤昭月更无奈了。
她的傻凌霜啊。
“殿下有打算。”凌霜面无表情道。
凤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