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裴玄煜的孤身一人,策马而行。
帝王出行,永远都不可能只有一人。
他身后跟随着一众禁军侍卫,少说也十来个人,几乎将他团团围住,更别说暗处应该还有隐匿的暗卫。
待靠近她时,帝王身后的禁军侍卫很有眼色,自觉的勒住了缰绳,只有他一人驾马上前。
“箭用完了吗?”他问。
林婉宁摇了摇头:“没呢,我箭术不好就没用,但我用你准备的箭匣子猎了一只野兔,厉害吗?”
小女子扬着小脸,满脸笑意,就差将快夸我,快夸我写在脸上了。
裴玄清看着她这副好似求夸奖的可爱样子,也忍不住勾起唇角,余光瞥到一旁的范钰莹,又很快压制住,薄唇紧抿:“厉害。”
他说着,接过她手中的箭匣子,检查一番确认没问题后,又从身后的箭篓中取出事先准备好的短箭补充进去,重新锁好之后递还给她。
林婉宁刚接过,他又从她的箭篓中取出箭,放进自己背后的箭篓中:“那你就玩箭匣子吧,等过几日有空了,再教你射箭。”
林婉宁点头应了好,他便控制缰绳,调转马头,驰骋而去,身后一众侍卫跟随着,消失在林中。
范钰莹呆愣愣的茫然了好大一会儿,才抬眸看向她道:“林姐姐,我刚才……是眼花了吗?”
她虽知陛下对林姐姐的宠爱不同于旁人,可每每陛下去寻林姐姐时,她都赶紧跑了。
毕竟帝王冷峻肃杀的气场实在吓人,她看着就控制不住想抖。
可不是她不讲义气啊,实在是陛下太可怕了。
因着她的胆子小,所以从未见过裴玄清与林婉宁私下相处是什么样子的。
今日一见,她好像看见陛下笑了。
是笑了吧?
不不不,一定是她眼花了。
林婉宁闻言,回头看她,面露疑惑:“什么眼花?你看到什么了吗?”
范钰莹两边的眉头都快要皱到一起去了。
应该是她看错了吧,总不可能陛下私底下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林婉宁看她这副眉头紧蹙的样子,不知道这小姑娘脑袋里又在想什么呢。
她不禁好笑的将手中的箭匣子丢给范钰莹:“可别说我对你不好啊,借你玩一会儿。”
……
墨羽手里提着三只野兔,看着不远处还在拉弓的裴玄煜,向一旁的凌风抱怨:“这么一会儿,几十只了吧,真的够吃了。”
凌风捡起刚被猎杀的一只,轻咳一声:“你口中的王妃想吃,你说了还算吗?”
墨羽叹一口气,屁颠屁颠的小跑上前,将手中拎着的兔子举起来给他看:“王爷,王爷,看,属下又捡回来这么多。”
“啧。”
马背上的男子轻啧一声,收起弓箭:“你何时能稳重些,都将兔子吓跑了。”
墨羽这才看见一溜烟跑走的小野兔留下的一丝残影,只能挠了挠头,尴尬道:“属下一时没看见。”
裴玄煜驾着马继续往前走,墨羽又跟上道:“王爷,属下是想问方才猎的火狐如何处置呢,要想法子给姑娘送去吗?”
“不必。”
他并未回头,只摆摆手道:“先收起来吧,回去做成披风放好。”
即便他能想到千万种法子给她送去,那人也会有千万种法子不许她穿,因为是他猎的狐。
既如此,何必大费周章?
她总有一日,要回到他身边的,到那时再拿给她穿便是,反正迟早都是她的。
反正,他只是为她一人而猎。
……
晚膳时分,林婉宁站在营帐外朝远处张望着,活像个望夫石一般。
裴玄清去围猎走了整整一日了,天都黑了还没回来,都说了不要什么狐毛披风了,他偏要去猎,可真固执。
负责送膳食的宫女排着队到了营帐外,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参见宸婕妤娘娘。”
林婉宁敷衍的点了点头:“起来吧。”
原本眺望远处的视线在落到那宫女手中时,不禁停留片刻。
嗯?
这是……
似是察觉到了林婉宁的视线,宫女低头笑着解释:“今日煜王爷猎了上百只野兔,特意送至御膳房,做成了这道麻辣兔肉。”
“因着数量有限,只有各宫娘娘,宗室亲王各得两盘。”
林婉宁看着这两盘子兔肉,不禁咂了咂舌,好香啊,简直太香了。
她猎的那只兔子,刚回来就让人拿去御膳房做了,几个小姐妹一分,她都没吃上两口就分完了。
没想到裴玄煜猎了那么多,难怪今日她后来怎么都找不到野兔了。
挺好挺好,每个人都有,她可以独享这两盘,不用与旁人分享了。
负责送膳食的宫女将晚膳一一摆好,林婉宁坐在桌前,抬手支着下巴看着营帐门口处。
不过片刻,富康公公进帐内禀:“娘娘,皇上刚派人来传了话,让娘娘不必饿着等,先用膳便是。”
林婉宁蹙眉:“都这么晚了,陛下没说何时回来吗?”
富康公公笑着道:“有娘娘在此等候,皇上若是忙完了,定然是归心似箭的。”
林婉宁闻言也不再矫情,伸手招呼道:“慧心,快来一起。”
慧心犹豫着瞧了瞧门口的方向,林婉宁自然明白她的顾虑:“只有咱们俩,没事的,等他回来,再重新传膳便是了。”
慧心闻言,立即眉开眼笑,主仆二人入宫以来,倒是难得如此不拘礼节的坐在一起,全然放松下来。
乐滋滋的用了两盘麻辣兔肉,待桌上残羹都收拾完,林婉宁准备好换洗衣物,正打算去沐浴,裴玄清也回来了。
富康公公服侍着他脱身上的盔甲,男子一眼便看见了她红肿的唇瓣,眉头微皱:“过来。”
若是平常,林婉宁早迎上去了,可她每每靠近,他都会拥她入怀。
他今日穿的是盔甲,又冷又硬,她本想等他换了常服再凑过去的。
小女子撇撇嘴,迈步过去:“怎么了嘛,这风尘仆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