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怀虞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道:“你这丫头,倒是机灵。不过,你说得对,我确实有些担心。若是当初我没有劝奉昀去房陵,或许他现在已经平安回朝了。”
翠莺摇摇头,语气坚定:“夫人,您这是多虑了。世子去房陵是为了朝廷,为了百姓,这是大义之举。您作为母亲,支持他是对的。再说了,世子若是知道您这么担心,定会心疼的。”
姜怀虞听了,心中稍稍宽慰了些,但依旧有些不安:“可这班师回朝的消息迟迟没有传来,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翠莺想了想,低声道:“夫人,或许是因为大雪封路,消息传递得慢了些。您别太着急,再等等,说不定过几日就有好消息了。”
姜怀虞点点头,目光再次投向远方,低声道:“但愿如此吧。”
卫国公府的书房内,姜怀虞端坐在书案后,手中握着一卷兵书,眉头紧锁,目光却并未落在书页上。她的心思早已飞到了千里之外的边关,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前世的记忆与今生的变故。
“为何会如此?”她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前世此时,边关并无战事,为何今生却有了这般变化?难道……是我做了什么,改变了历史的轨迹?”
正当她沉思之际,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侍女轻叩门扉,低声道:“夫人,永昌伯到了。”
姜怀虞回过神来,连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急切:“快请。”
片刻后,永昌伯大步走入书房,脸上带着几分风尘仆仆的疲惫。他拱手行礼,语气恭敬:“卫国公夫人,不知召见下官,有何要事?”
姜怀虞微微一笑,抬手示意他坐下:“永昌伯不必多礼,请坐。今日请你来,是想问问边关的战事情况。”
永昌伯闻言,眉头微皱,坐下后沉声道:“夫人为何突然关心起边关战事?莫非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姜怀虞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倒也不是。只是近日心中不安,总觉得边关似有变故,故而想请你详细说说。”
永昌伯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后道:“既然夫人问起,下官便如实相告。如今镇北侯率领的大军与南唐大军在边境对峙,双方虽未爆发大规模冲突,但小摩擦不断。南唐此次来势汹汹,显然是有备而来,短时间内恐怕难以结束。”
姜怀虞闻言,心中一震,脸上却不动声色:“南唐为何突然发难?可有查到什么缘由?”
永昌伯叹了口气,摇头道:“南唐此次行动颇为蹊跷,似乎是在试探我朝的虚实。镇北侯虽已严阵以待,但敌情不明,贸然出击恐有不妥。”
姜怀虞眉头紧锁,低声喃喃:“南唐……前世此时,他们并未有任何动作,为何今生却……”
永昌伯见她神色有异,忍不住问道:“夫人,可是想到了什么?”
姜怀虞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觉得此事颇为蹊跷。永昌伯,依你之见,边关战事是否会进一步扩大?”
永昌伯沉吟片刻,缓缓道:“此事难说。南唐此次行动颇为谨慎,似乎是在等待时机。若我朝应对得当,或许能避免大规模冲突;但若稍有疏忽,恐怕……”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姜怀虞已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多谢永昌伯告知。边关战事关乎国运,还望兵部多加关注,若有任何变故,务必及时告知。”
永昌伯起身拱手,郑重道:“夫人放心,下官定当竭尽全力,确保边关安稳。”
姜怀虞微微一笑,起身送他至书房门口,语气温和:“永昌伯辛苦了,今日多谢你跑这一趟。”
永昌伯摇头笑道:“夫人言重了,为国分忧本是下官分内之事。若无其他吩咐,下官便先告退了。”
姜怀虞点头,目送永昌伯离去后,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深的忧虑。
丫鬟们端着热水、毛巾匆匆进出,产婆的指挥声和姚正馨的痛呼声交织在一起,气氛紧张而凝重。姜怀虞快步走进院子,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担忧。
“翠莺,情况如何了?”姜怀虞一边往里走,一边焦急地问道。
翠莺紧跟在她身后,语气急促却尽量保持镇定:“夫人,产婆和府医都已经进去了,奴婢也派人拿着您的令牌去请御医了。三少夫人虽然疼得厉害,但产婆说胎位正,应该不会有问题。”
姜怀虞点点头,但脸上的忧虑并未消散:“正馨这是头胎,难免艰难些。你再去催催,务必让御医尽快赶来!”
翠莺应了一声,转身快步离去。姜怀虞站在院中,看着一盆盆血水从屋内端出,心中愈发不安。她双手合十,低声祈祷:“老天保佑,正馨和孩子一定要平安无事。”
这时,姜心蕊扶着丫鬟的手,挺着大肚子缓缓走进院子。她脸色有些苍白,但眼中却带着几分坚定:“姑姑,我听说三嫂发动了,特意过来看看。” 姜怀虞见是她,连忙上前扶住她,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你这孩子,自己都快临盆了,怎么还到处跑?万一有个闪失可怎么好?”
姜心蕊笑了笑,语气轻松:“姑姑,我没事的。三嫂这是头胎,我想着过来看看,也好学些经验。”
姜怀虞无奈地摇摇头,眼中却带着几分怜爱:“你啊,总是这么要强。不过既然来了,就小心些,别累着自己。”
姜心蕊点点头,目光投向屋内,听着姚正馨的痛呼声,眉头微微皱起:“三嫂听起来很疼啊,姑姑,您说我能挺过去吗?”
姜怀虞握住她的手,语气温柔却坚定:“傻孩子,女人生孩子哪有不疼的?不过你放心,有产婆和御医在,一定会没事的。你到时候也要坚强些,别怕。”
姜心蕊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嗯,我会的。”
卫国公府的东厢房内,炭火盆中的火苗微微跳动,驱散了初冬的寒意。姜怀虞端坐在主位上,手中捧着一杯热茶,神色平静却难掩眼中的焦虑。
她的侄女姜心蕊坐在一旁,脸色有些苍白,显然是被正房内传来的阵阵痛呼声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