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她是不可能叫他苏诫哥哥的。
苏诫明白。
即使不再恨,怨还是存在的。
他本来也没打算让她改口,心里每天盘算的,是但凡逮着个机会,他就要不遗余力地攻略她,瓦解她,让她在他面前卸下伪装,真实相对。
苏诫还是俯身降制她的姿势。
他静静看着她娇美容颜,凝神思忖。
未几,眼底悄然划过一缕幽光,奸邪一笑,自信满满地道:“不要紧,早晚你会叫我作夫君的。”
闻言,云渡心头猛地一咯噔,怔住了。
不知是因“夫君”二字,还是因其坚定的自信状态。
她呆呆地看他,他脸上一味只是含情脉脉中带着似邪魅的笑。
一双俊美凤眸深邃幽暗,如无底冥渊,越想从中探索他的思绪,神思却反被吸纳,卷入他的掌控。
分明一动未动,她却感觉自己与那两轮眸之深渊寸寸靠近。
像是魂魄出了窍,不受控制地要钻进去。
又像是本身被什么神力定住了,任由它来席卷。
突然,那寒森森的幽光忽一下从眼前消失,一片黑暗随即劈头盖脸罩下。
一点微凉落在左边脸颊,软软柔柔,如轻羽一般。
他吻了她?
他吻了她!
他居然吻她了!
堂而皇之的!
而她居然就这么……痴不愣登傻不拉几昏昏糊糊……允许啦!?
那是不是……他看着她迷迷瞪瞪的样子时,以为她就等他来吻呢?
他又不知道她有喜欢的人,肯定自负才貌难拒。
啊——
“苏诫——,你混蛋——”
伴着一声风流四起的咆啸,云渡猛然柳腰一挺,腾身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将苏诫反制……
再度扭打起来。
“啧啧啧……啧啧啧啧……这是什么污浊混乱的世道,男不矜,女不持,光天化日的,就干柴烈火,不羞吗?”
二人正不可开交之际,一串阴阳怪调的男声突然响在听觉范围。
其人音色优雅,字里行间却透着深浓的鄙夷。
循着声音来源,云渡与苏诫同时扭头。
两人一架拧得昏天黑地,抬头竟不知天南地北。
目光茫然地转了两圈,终于在屋门那方瞧见了一个人影。
但见那人闲抄双手,倚门而立;
玉貌比神,墨发一丝不苟高高束起,紫冠配着紫发带,翩然如仙;
姿量颀长,如兰如松;
身着一袭仙逸紫衣,素腰坠一枚镂雕的雪玉,脚下踏着双玄缎带子的木屐;
雪襟紫衫,木屐“嗒嗒”,怎么瞧,怎么倜傥;怎么瞧,怎么风流。
他看人时,眼瞳微微斜撇,带着睥睨冷傲的姿态,好像对方欠他百万贯钱似的。
显得一双多情桃花眼像是用金子雕琢,华美,但无情。
如此骄矜做作不可一世的美男子,不是嘴淬了毒的天才神医问思归,当是谁?
问栖叶!?
云渡陡然心头一震,急忙放开苏诫,抖衣裙爬起,整发理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