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结婚、出行、搬家、动土、祈福……
忌:开业、开仓、安门……
昨夜喝到7点多钟,但众人都没有着急走,老爷们留在老徐家喝茶水唠闲嗑,老娘们则是都去了老王家帮着收拾东西,方便明日搬运。
自从去年冬至到如今,老徐家基本没断过人,这人气越来越旺,名声也越来越大,所以有很多人都愿意听老徐家人唠嗑,坚定的认为他们就是指路明灯,类似于这种思想,在当今时代乃至后世都有许多,谁都愿意听有权有钱人的话,觉着他们见多识广,能给予走向正确人生路的建议!
就比方说杨军和他媳妇的事情,徐宁根本没寻思在酒桌上提起,因为有扫杨军脸面的嫌疑,奈何杨军喝点逼酒自个嘟囔了出来。
当时酒桌众人都没言语,因为他是坐在徐老蔫旁边说的,寻思让徐老蔫帮忙出谋划策,徐老蔫也有点懵逼,这该咋说啊?
只能顺着杨军说呗,徐老蔫并不是傻逼,他没有当着众人面劝杨军离婚,只说做事得权衡利弊,多寻思寻思以后孩子该咋整,再想想凑合过,这日子能否过下去。
杨军迷迷糊糊睁着三角眼,当即秒懂!抓着徐老蔫胳膊,一口一个徐叔喊着,明言回家就跟败家娘们离婚,谁劝都没用!
徐老蔫有些无奈,胡志勇和李野将其拽到一旁,紧忙跟徐老蔫赔不是,其实徐老蔫根本不在乎,你离不离与我有啥关系?
徐宁和关磊算是比较了解杨军的,以前他和关磊一块喝酒时,杨军就经常絮絮叨叨、诉说家长里短的苦,但今日当着大伙的面儿,让自个颜面扫地属实不应该,所以胡志勇和李野等人拽着杨军先走了。
孙继业等人倒是没笑话他,毕竟这种烂眼事太多,早已见怪不怪。
早晨,6点多钟。
徐、王两家的外屋地聚满了人,基本都是自家人,她们在老王家那头蒸发糕,在老徐家这边擀面条。
李保全、李峰和老姜、老魏等人陆续进门,众人站在当院闲唠嗑,当注意到杨军捂着脸和胡志勇、李野进门时,众人稍稍调侃,将杨军整得面红耳赤。
他走到徐老蔫跟前说道:“徐叔,我昨个整多了,一顿胡咧咧,你别往心里去嗷。”
“诶呀,多大点事啊,我还是那句话,你得权衡利弊,奔着好日子走!”
“明白!徐叔唠嗑就是有水平,听得我心里挺痛快。”
徐宁站在旁边大笑:“哈哈哈,快别溜须了,你再给我爸脸蛋子拍红喽。”
徐老蔫撇头瞪眼:“关你屁事,滚犊子!”
“哈哈哈……”现场众人捧腹大笑。
稍等片刻,韩凤娇和张桂芳端着两盆发糕来到了老徐家,徐老蔫和徐宁便招呼众人进屋入座,这二十多个老爷们分坐两桌,桌面除了有两盆发糕和过水面,还有蘸酱菜和尖椒肉卤,以及昨晚剩下的菜。
刘丽珍和杨淑华等人并没有着急吃饭,她们依旧在外屋地和面、擀面条、打卤子,再说老娘们今日不用干体力活,只需在搬家时指挥就行了,换句话说,她们咋说老爷们就得咋干!
王二利撂下筷子,道:“嫂子,你们赶紧趁热乎吃吧。”
“不着急,我们等这锅面条……你们待会搬的时候分两波,我和娇儿都在打包好的布包上贴纸条了,上边写着东屋、外屋地和里边是啥东西了。”
刘大明咧嘴笑道:“姐夫,你瞅瞅我姐干活哈,这叫一个板正!”
“那必须滴,我媳妇么。”徐老蔫仰着脖神气扬扬的。
老爷们撂下筷子都出了屋,空出地方让老娘们进屋吃饭,众人站在当院抽烟闲唠嗑,徐宁推开下屋门往里瞅了眼,里面只剩下徐老蔫预备的寿材和两摞木板、圆木,以及农具和山货等东西,但山货只有晒干的蘑菇和野菜,并没有熊胆、皮子了。
徐宁在新房的下屋特意整了两根晾晒熊胆和皮子的挂杆,这阵子正到了捡蘑菇的好时候,奈何他没啥时间,现在下屋挂着的两兜蘑菇是刘大明进山时捡的,听老舅说今年的榛蘑挺出息,出息的意思就是多。
待老娘们全都吃过饭后,刘丽珍就给她们安排活了,让张桂芳和常娟、关花、跟着杨淑华先去她家整晌午的饭菜,她和韩凤娇、刘芬芳、孟紫烟、孙莲芳则是分别在新老房收拾东西,因为有些东西还没收拾完,而老爷们将东西搬到新房之后也需要收拾。
7点35分,关磊拎着两挂鞭铺在了徐王两家门前,徐宁则拿着剩下的两挂鞭扔到了拖拉机上。
众人脸上喜气溢出,王二利和刘大明溜须着徐老蔫,让他喊两嗓子,徐老蔫却把这活推给了老魏。
老魏听闻当即应下,待到搬家的时间之后,他高声喊道:“吉时已到,乔迁……”
随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在两家当院驻足的人都动了起来,先从东屋开始搬,主要是拿被褥和衣裳、锅碗瓢盆。
杨军的车停在老王家院门口,当院还停着两台倒骑驴,老徐家门前则停着孙继业的车,当院停着拖拉机,他们一趟趟的进屋、从屋内搬出包裹放置在车斗里,等到把车厢装满之后,屋内还剩下不少东西。
平常瞅着家里没多少东西,但真的收拾起来也不少,刘丽珍站在外屋地瞅着一件件东西被搬出去脑袋有些恍惚,乔迁本是件好事,但她和徐老蔫在这栋房子里结婚生子,现如今大儿子已经结婚,老儿子也即将结婚了,心中不免有点复杂。
徐宁搂着老妈肩膀安慰两句,刘丽珍很快就调整了过来,指着地窖的盖板问里边成箱的酒咋办?这些酒属实太多,单是柴兵拿来的参酒就有十多箱,老钱和胡志斌四人也送来十箱五粮液,还有徐宁在省城自个买的两箱凤城老窖。
还能咋办?先在这放着呗,等到他和孟紫烟办事时再拿到新房,因为新宅的地窖需要铺两层木板,还得搭个放置物品的架子。
其实有汽车搬家不费啥劲儿,主要是收拾东西的时候忙叨人,众人利用半个小时将车厢塞满之后,便驱车前往了新宅。
徐宁驱使拖拉机停在新宅门前,将两挂鞭铺在了徐王两家门前,老魏吆喝两嗓子,待鞭炮噼里啪啦响完,徐老蔫和王二利就推开了榆木大门。
大门非常宽,足以让汽车开进院里,众人步行跟随着汽车进到院内之后,便瞅见了前院种植的蔬菜,连声说刘丽珍会过日子,夸赞大门瞅着气派,新房建的好!
徐老蔫脸上的笑容没断过,谁说话他都回两句,徐宁则把屋门敞开,然后众人便往屋内搬运东西。
由于刘丽珍等人事先在行李包上写明了里头是啥东西、需要放在哪屋,这让他们很顺利的就把东西放在炕上或是外屋地。
见到屋内的水磨石地面和木板吊顶、淡黄腻子漆之后,见多识广的三道河人都有点羡慕了,这装修和格局比城里一些房子都亮眼!
杨军和胡志勇等人也有点发懵,他们当然知道老徐家有钱,但没想到连老王家都这么敞亮!心里寻思单是水磨石地面不就得花小2000块钱呐?屋里摆着的又都是全新的家具,诶呀!这房子没有小一万能下来么?
王二利摆手表示没那么多,徐宁找朋友帮着弄的,两栋五间房拢共才花了一万出头,杨军等人咧嘴转头夸着徐宁有本事。
对于这些夸奖,徐宁不太在意,是否有本事,与旁人的夸奖有啥关系?需要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打铁还需自身硬!
把东西全部搬进屋内之后,刘丽珍和韩凤娇等人便来到了新房,她们进屋就开始解开布包,把里头的东西拿出来规整妥当。
“老儿子!你回去把厢房里的那坛酒抱过来,别忘啦!”
徐宁疑问:“啥酒啊?”
刘丽珍翻着白眼道:“还能是啥酒?能让我抱双胞胎大孙子的酒呗!”
“诶呀我滴妈,咋还有呢?不是给我嫂子拿市里去了么?”
刘丽珍笑说:“你哥喝一半,剩下的一半你喝!别整打了嗷,我又往里边倒了两瓶五粮液。”
徐宁有些傻眼了,老妈纯是败家啊!两瓶五粮液零售价十多块钱,就这么给祸害了?
“……行。”
众人忙活两趟,将老房里除了家具和地窖里的东西、以及下屋的木头,剩下的物件全都搬到了新房。
此刻已经是9点多钟了,他们坐在房檐下的平台或是台阶上感叹着有车干啥玩应都快,而徐老蔫、徐宁等人则在忙着整理被褥和衣裳,但他俩叠的衣裳不受刘丽珍待见,说他俩把衣裳卷吧卷吧就扔衣柜里了,纯是脱裤子放屁,便把父子俩赶出了屋。
徐宁在平台放了两张地桌,正好孙莲芳送来了两暖壶热水,便沏了四壶茶。
“我寻思得搬到午后呢,哪成想没用上俩小时就搬完了。”
“这么多车能不快么?你还寻思像早先一件件扛啊,再说以前哪有啥东西,两套被褥往炕上一铺就算搬家了。”
“可不咋地。”
徐宁喝口茶水,抬起手腕瞅了眼表,说道:“石头,你去接于大爷过来,让他帮着瞅瞅搁哪盖狗窝。”
徐老蔫皱眉道:“快别折腾你于大爷了,待会吃饭的时候再喊他呗。”
李峰适当插嘴道:“二宁,早晨我不是告诉你了么,于叔发烧起不来炕了。”
徐宁愣了愣:“啊?我早晨没听着啊,诶妈呀,那啥……石头,你进屋拿两瓶罐头,再拿两瓶酒,咱俩去瞅瞅。”
“好嘞……”
李峰紧忙拦住关磊,道:“我于叔原本没想让你知道,就怕你拿东西去。”
“没事,我去瞅一眼就回来。老舅,你跟我姜叔、魏叔研究研究狗窝啊?等会我回来就拉线……”
“行!反正现在没啥事。”
关磊进屋取了两瓶罐头和两瓶大曲,为啥不送五粮液?于开河不愿意喝,他就乐意喝大曲。
两人骑着倒骑驴出门,一路行驶到老于家门口,出门迎接的是于大娘,她见到徐宁和关磊之后,激动的眼泪差点流出来,为啥?还能为啥!他俩的养女一直在省城生活,老两口在屯子里无亲无故的,内心肯定是空落落的。
再说于开河昨晚发高烧,应该挺严重的,否则他怎么可能起不来炕?自从徐宁跑山改变了于开河的命运之后,他的命就成谜了,万一这场病严重点,便很有可能要了于开河的命!
“大娘,我大爷咋样?”
于大娘抬手抹着湿润的眼窝,说:“昨晚折腾一宿,李峰去找张银山过来瞅了眼,给他扎了一针,但今早晨也没见好,一会冷一会热的……”
徐宁皱眉说道:“张银山没说是啥病啊?”
“就是发高烧,他昨个去山里捡蘑菇了,回来吃饭还好好的……”
徐宁进屋瞅了眼躺在炕头的于开河,他全身裹着厚被,枕着枕头歪头瞅着徐宁,强咧嘴笑道:“诶呀,我啥事没有啊。”
“现在还发烧么?”
于大娘说:“说是低烧。”
“咋没让张银山再过来打一针呢?”
于开河摆摆手道:“不打,越打越完蛋,我现在就是全身肉连着骨头疼,没别的大毛病。”
“往后再有啥事告诉我一声啊,刚才我峰哥说今早告诉我了,但我可能是没听着……”
“没啥事,你们搬完了?”
“嗯呐,我妈她们搁屋里收拾呢,大娘,你晌午和晚间别整饭了,我给你送过来。”
“诶,我和你大爷寻思你今个搬家就没折腾你,正好我出门找张银山的时候碰着李峰了,他给跑了趟腿儿,搁屋里守到半夜2点多才回家,今早还过来了呢。”
关磊点头说道:“老李家也就峰哥有人情味,这没人情味的不是巴嘎就是瘫痪了。”
“别瞎说话……”徐宁坐在炕沿道:“大爷,你说你挺大岁数,还老往山里跑啥啊,我之前不是跟你说别进山了么,你要吃啥,我给你整呗。”
“我寻思去哪都是溜达,进山转悠一圈没准还能捡点财。”
“别这么寻思,你跟我大娘平常也花不了多少钱,捡啥财啊?”
于大娘点头:“可不是咋地,我说啥都不听,咱屯人去捡蘑菇都成群成群去,你可倒好,就自个往山里钻。”
“再往后可别这么干了,多让我大娘担心啊。”
“恩,我知道。”
别瞅他跟于开河唠嗑的语气有点冲,但就是因为‘冲’才让老两口心里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