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钱,也没地方花。
去公社,算了吧!
害怕。
不是害怕被打,被欺负。
是穿着破破烂烂上街,抬不起头。
自卑,敏感,受不了异样的眼光。
在大队,倒无所谓!
大家都熟悉不说,条件也相差无几。
来到大队,有人赶忙去找秤。
老金陪着杨光树。
他吩咐小孩:“你们谁去找个背篓来!
等下滤水,好称鱼。”
马上有小孩,往家里跑。
称鱼好,就能马上分钱。
叔叔可是说了,两毛钱一斤。
虽然还不知道能够分多少,但肯定不止一分钱。
对大钱没概念,对一分钱还是很了解。
秤,背篓,都还没拿来,老金与杨光树闲聊:
“杨兄弟,这鱼你收多少钱一斤?”
憋了一路,早就想开口询问价格。
杨光树也没隐瞒,实话实说:
“两毛钱一斤。”
“多、多少?”
不止老金,旁边几个大人,也被这价格吓傻。
杨光树再次重复一遍:
“老哥,你们没听错,就是两毛钱一斤。”
几人被震惊的不行。
这鱼,咋可能比粮食还贵。
这又不是猪肉,也不是养的鸡鸭。
就这一股子腥臭味的玩意儿,也价值两毛钱一斤?
几人心跳的厉害,恨不得现在就去抓鱼。
这特娘的还上啥工?
运气好,抓一天鱼,顶一个月工分。
原来,还有比上工更赚钱的活啊!
等下工,马上跑去捞鱼。
手快有,手慢无。
小溪里的鱼,就只有这么多。
几人又想到一个问题,杨光树是化名,这鱼抓了怎么卖给他?
老金厚着脸皮问道:“杨兄弟,你真的是小平大队的社员?”
杨光树很是无语。
尼玛!
搞半天,你们都没相信我啊!
亏老子还说你们老实巴交。
这心眼子,比莲藕还多。
这是在逗我玩呢!
杨光树没好气道:“你说呢?”
为了几个钱,老金脸也不要了:
“嘿嘿嘿,不好意思哈,杨兄弟。
刚才还以为你用假名糊弄我们。”
老金也光棍,有啥说啥。
不说不行,还想把东西卖给杨光树呢!
不确定身份,去哪里找他?
杨光树也没生气,懒得与几人计较:
“我从来不骗人,你们去小平大队打听,就能知道我。”
几人悄悄的踢了老金一脚,让他问正事。
杨光树行走江湖也有好几年,这些小动作,都看在眼里。
不过,也懒得揭穿几人。
不用想,肯定是听到价格,准备捞鱼卖给自己。
老金真想几脚还回去。
你大爷的,杨光树就在跟前,你们怎么不问?
没辙,老金只能硬着头皮上:
“杨兄弟,要是我们以后搞到鱼,可以拿去小平大队卖给你可以吗?”
一次性买这么多,老金猜测,杨光树肯定不会是为了口腹之欲。
应该是拿去公社,或者县城黑市交易。
有人送货上门,杨光树求之不得:
“可以,怎么不可以。
泥鳅黄鳝,团鱼,娃娃鱼,我都收。
你们放心,价格方面,不会让你们吃亏。
最低两毛,团鱼,娃娃鱼,我可以多给一点。”
得到承诺,几人激动的不行。
等入冬,结冰,更加好搞。
有可能,以后搞鱼,比上工还划算。
当然,人也多,竞争也大。
再怎么说,一天赚个几毛钱,应该很轻松。
今后大队,要不是强制任务上工,就尽量不去。
捞鱼,挖泥鳅黄鳝,才是头等大事。
背篓,秤拿来!
先去皮,再称鱼。
“哎呦,这帮孩子不得了,48斤。”
一帮大人,没想到鱼有这么重。
“杨兄弟,你过来看下秤。”
怕杨光树不相信,一定要他看一下。
秤砣都要翘上天,杨光树怎么不相信他们:
“相信各位老哥为人,不会为了几毛钱,缺斤少两。”
杨光树掏出一张大团结递给老金:
“给你10块钱,不用找了!
至于你们怎么分,可不关我的事情。” 杨光树本来想给零钱,身上又没有背包。
可不敢凭空取钱。
裤兜扁扁的,也装不了这么多。
老金双手颤抖的接过10块钱:
“杨兄弟,这怎么行,我去找零钱。”
杨光树赶忙阻止:“那就给孩子们买糖吃。”
几毛钱,收买人心。
划算。
老金不再拒绝:“那行,等有人去公社,一定帮孩子们把糖买来!”
孩子们欢呼雀跃:“谢谢杨叔叔!”
“谢谢杨叔叔!”
有钱拿,还有糖吃。
今天,比过年还开心。
杨光树又掏出五毛钱,硬塞给拿背篓的孩子:
“这背篓叔叔买了,这钱,你给你爹娘。”
本来杨光树想给一块钱来着,似乎有点多。
五毛,应该最合适。
“杨叔叔,我不要。”
小孩想硬掏出来,还给杨光树。
杨光树一凶,他就不敢在动:
“给你就拿着,不听话,鱼我不要了哈!”
要是因为一个背篓,这鱼不要了,他可担罪不起。
这可不是几分几毛,整整10块钱。
老金几人帮杨光树把背篓绑在单车后座上:
“杨兄弟,要不吃了午饭再走。”
杨光树来时,就见众人带着饭放在河堤旁。
为了自己,单独回来做饭,太麻烦别人。
恰巧遇到饭点,别人盛情相邀,推脱不掉,随便吃点也不是不可以。
尽管他们缺粮,但自己肯定不会让别人吃亏。
“各位老哥,不用麻烦,我还要去大平公社。
哪天你们来小平大队,我再与各位老哥喝个痛快。”
敞开喝,一帮人,没个三五斤酒,下不来台。
一顿饭,吃几块钱,怕他们负担不起。
几人也只是客气一下,说实话,现在真没菜招待杨光树。
“行,下次我们哥几个去小平大队找你。”
刚才杨光树提到团鱼,娃娃鱼,有空去水源边上洞里掏掏。
看有没有货,带过去当下酒菜。
一群人相送:
“杨兄弟,有时间你也来小山大队玩。
到时候我们搞点鱼干,小酌一杯。”
搞肉,算了!
太贵。
还是鱼实惠。
用柴火熏干,吃起来腥味少一点。
但更加费油。
费油就费油,谁让杨光树是贵客。
这次,杨光树没有再拒绝:
“行,有空一定来!”
杨光树渐渐消失在路口,一帮人才欢天喜地的回到河堤。
一帮人手撑着锄头,忍不住询问:
“金子,鱼都卖出去了吗?
多少钱一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