麸子 作品

番外 一点朱砂印心间(三)

紧接着,公孙羽将自己的计划逐一向达瓦交代。

而他所关注的重点,则在于彻查洛家近些年来所经历的一切大小事宜。

无论是通过何种关系亦或是采用何种手段被强行压制下去的事件。

都必须逐一清查,绝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可汗,查到了接下来当如何行事?”达瓦听得如坠云雾,似懂非懂。

“查到了自然是要先下手为强啊!

难不成,还要坐以待毙,等他们来取孤的性命?”

公孙羽无奈地摇摇头,心中暗叹,自己倒是忘了。

达瓦这憨直之人,不懂得这些权谋之术,还是直来直去更为妥当。

“可汗英明,属下这就去办。”达瓦听完,恍然大悟,如醍醐灌顶。

他乐颠颠地拍了拍屁股,正欲转身离去,却被公孙羽一把拦住,“先吃些东西再走不迟。”

此次来南楚,公孙羽仅带了达瓦和几个侍从。

他在南楚已盘桓数日,也听闻赫魈已启程前往东夏。

如此一来,这里便没了他的用武之地,噢不,应当说,此事本就与他毫无干系。

只是,在北狄的日子实在太过乏味,此番前来,不过是想找点乐子罢了。

这不,自己所辖之地有了趣事,也到了该打道回府的时候了。

否则,北狄恐怕就要易主了。

说时迟那时快,当日傍晚,公孙羽便如鬼魅一般,带着达瓦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南楚。

徒留洛子裳还在为自己的计划得逞而暗自窃喜。

“已过去数日,想来那信也该到了吧!

不行,本小姐得去问问,可别耽误了祖父的大事。”

说着,她便如一只欢快的小鹿,迈着轻盈的小碎步,朝公孙羽的住处奔去。

然而,到了地方,却被告知人已离开多时。

洛子裳气得在原地直跺脚,银牙紧咬,低声怒吼道:“公孙羽,你欺人太甚!”

半月之后,公孙羽如飞鸟归巢般回到北狄。

旋即将查探回来的证据如珍宝般一一呈现在早朝上。

“孤不过外出月余时间,就有人如饿狼般按捺不住,妄图取而代之。

也不瞧瞧自己是否有那等能耐。”

公孙羽一身慵懒,仿若那高卧云端的仙人。

斜靠在高位之上,语气冰冷如霜,脸上的笑容却如春花绽放,充满了无尽的嘲讽之意。

而下方的朝臣们,有的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懵逼;

有的则如惊弓之鸟,惶恐不安,不停地擦拭着额角那如豆大的汗珠。

公孙羽嘴角那抹嘲讽的笑容,宛如一把利剑,直刺下方的洛涛,令其如坐针毡。

洛涛,乃是洛家的掌权人,亦是北狄的宰相。

岁月悠悠,算来先帝在位之前,他便已是开国元老。

按理说,他这般年岁,理应如那风中残烛,告老还乡。

然而,公孙羽念他长年操劳,欲让他退出朝堂,岂料竟遭他断然拒绝。

“可汗,老臣尚能为北狄再献绵薄之力。”

原来,这老东西是早有图谋啊!

即便他真能得逞,又有几年的光景可活呢?

于是,只见他佝着背,如那风中残叶般站了出来,谄媚地问道:

“不知可汗此番外出,可有什么趣事,可否说与臣下听听?”

公孙羽岂会不知这老东西的意图,他又怎会遂了他的心愿。

紧接着,只闻公孙羽轻启朱唇:

“哦,也无甚要紧,不过是查到有人妄图让孤提前退位罢了。

此等小事,相爷无需忧心忡忡。”

这一声“相爷”,犹如一道惊雷。

在驰骋沙场多年的洛涛心头炸响,瞬间令他心弦紧绷,而后双眸微眯。

其模样,恰似那伺机而动的毒蛇,只需再往前挪动一步,便会被其狠狠咬上一口。

然而,公孙羽却毫无畏惧之意,恰似他在夺嫡之时所言:

“毒蛇又怎样,拔掉獠牙不也只是无用的废物罢了。”

此刻,朝堂之上气氛凝重,犹如一触即发的火药桶。

一场惊心动魄、不见刀光剑影却又充满血腥气息的无声战争正在激烈地上演着。

与此同时,远在朝堂之外的洛府四周。

密密麻麻地围满了全副武装的士兵。

他们如同一群饿狼,紧紧地盯着这座曾经显赫一时的府邸。

“可汗有令:经查证属实,洛家竟敢公然豢养私兵,此等行径无疑是妄图谋逆篡位!

然,孤念及洛宰相洛涛一生为国为民,勤勉奉公。

如今已然年迈,故特恩赐他告老还乡,得以安度余生。”

朝堂之上,公孙羽面沉似水,一字一句地宣读着对洛家的处置决定。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继续说道:“至于洛家长子洛川。

平日里依仗家族权势,横行霸道,欺压良善。

甚至强掳民女,其所犯罪行天理难容,按律当处以极刑,以儆效尤!

还有那洛家次子洛天,胆大妄为到私吞国银,如此重罪实乃罪大恶极。

现判决其即刻流放至宁古塔,永世不得返回北狄之地。

……”

随着公孙羽将洛家的种种罪行逐一公之于众,整个京城都为之震动。

而洛家,这个昔日权倾朝野的豪门望族,就在一夜之间土崩瓦解,彻底从北狄销声匿迹。

洛涛悲愤交加,这位历经风雨的老人无法承受如此沉重的打击,竟当场气绝身亡。

然而,令人心寒的是,在这段时间里,尽管洛家遭遇如此剧变,但竟然没有一个人敢登门吊唁。

往昔门庭若市的洛府如今冷冷清清,一片凄凉景象,真可谓是悲惨至极。

公孙羽在听闻洛涛的死讯以及无人吊唁之事后,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感慨和唏嘘。

他暗自叹息道:本可以安安稳稳地安度晚年。

非得卷入这些权力斗争的旋涡之中。

如今落得个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下场,实在是可悲可叹啊!

接下来,他必须得好好谋划了。

自己已然二十有八,人生的旅程还能有多长呢?

与其在这有限的时光里浑浑噩噩,倒不如将精力投入到更有意义的事情中去。

北狄长年遭受干旱的折磨,粮食也常年匮乏。

可南楚不同,那里土地肥沃,依山傍水,简直就是一个得天独厚的宝藏之地。

若是能够将其纳入自己的版图,即便国家不够富裕。

但也足以让百姓自食其力,不再为温饱问题而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