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极为奇怪了,他黄药师一生见闻也算广博,却从未听过,世间有什么天材地宝或是药物,能有此神奇功效。
当然,也或许是自己见识不足,当下还是救人要紧,姑且将好奇心放下,不再多虑。
一日后,见李信所在的屋子依旧没什么动静,西门无缺终还是按捺不住,去找了黄蓉。
“黄姑娘,虽然李少侠至今生死……不,是没有好转,我等受李少侠之大恩,也心忧难安,夜不能寐,更知黄姑娘忧心于心上人,无心他想,但,还望海涵……我等确实也是身负教内重任,实在没有办法,黄姑娘看能不能……”
那小子可不是本姑娘心上人!
黄蓉只瞬间脸颊一红后,便有挂上寒意,冷然道:“你等还知受他大恩?若非他最后牺牲自己,你等纵然不死,也个个身受重伤!”
西门无缺连连点头,对方说的是实话,更关键的是……这是在人家地盘啊!
那周伯通和黄药师看似不对付,但似乎都对这小姑娘很在乎,对李信那小子也很在乎,若是闹掰了,他们明教众人,可万万不是人家对手。
如今,也唯有好言商量了。
看对方态度尚可,想着事关李信的信誉,虽然……一个骗子的信誉好像也没多么重要。
黄蓉神色稍缓,道:“他与你等的约定,我自然不会忘记。但既是他定下的约定,我黄蓉无权为他做主,还是等他醒来后再说吧。”
这……西门无缺很无奈,道理虽是如此,但那小子……还能醒来吗?
黄蓉不容置喙的接着道:“要么等,要么走。当然,你们也可回教喊上你们教主,还有那光明左使一道儿,来强抢。”
“先不说,如果准备强抢,那就是撕破脸皮了,你们不光要做好折损几人的准备,更要准备好,永远都别想再得到失传的绝学。”
“再说,我们很快就要离开桃花岛了,至于具体去哪里,无可奉告,所以就算你们整个明教兴师动众而来,也是白搭。”
西门无缺神色一滞,暗道走肯定不能走啊,寻回失传绝学一事,虽事关体大,但教主和左使都有要务在身,也走不开啊。
那回去搬救兵还有个屁的意义。
西门无缺咬咬牙,事到如今,也只能先等着了,等到那李信彻底断气,再做他法。
而万一,只是万一……他能活过来,那便好办多了。
这小子一看就是侠肝义胆行事光明磊落的有大胸襟大气魄之人,绝对诚信可靠,信守承诺,可不像这黄小邪的女儿……
黄蓉瞅他一眼,又道:“想要他快点醒来,就把你们的宝物宝药什么的统统拿出来,你们那么大一个教派,总有点疗伤圣药吧?此外,比如说那老头的奇门遁甲之术,你会的那个什么乾坤大挪移,也都拿出来,我观摩一二后,或许能感悟到救他的法子。”
对此,西门无缺倒是早有准备,忙将从几位法王身上凑来的药,都一块交了出去。
至于公孙哲的奇门遁甲,和他的乾坤大挪移……那玩意儿和疗伤有关系吗?
黄蓉当然没指望用乾坤大挪移疗伤,只是想着,李信似乎对那奇功很感兴趣。
自己提前帮他拿到后,他若醒来,自然欢喜。
若是……万一,万一再醒不来,那便,给他陪葬了吧……
西门无缺来见黄蓉没多久,黄药师便喊她出发了,带上李信,前往南海。
西门无缺等人想要跟上,却遭到了黄药师父女的拒绝,让他们留在桃花岛便是,待将李信救活归来,自会和他商讨先前约定。
考虑到那位前辈性情怪异,人越多反而越不好,万一其中哪个说错了话,可就麻烦了。
因此同样对李信担心不已的丘处机和梅超风,还有那枪王黄凌然,也都被留了下来。
至于老顽童,黄蓉直接下了师命,让他暂且也留在岛上,帮丘处机和梅超风一道儿,看好明教众人,免得他们搞什么幺蛾子。
安排妥当,到了外面,黄蓉才看到那跟随欧阳克而来的,几十名白衣女子。
“爹爹,她们呢?”
黄药师淡然道:“之前,是我这当父亲的疏忽了……没注意到,你已经是大姑娘了。”
“桃花岛上虽不缺仆人,但大都是老仆,伺候起你来,会有诸多不便,很多女儿家的事情,他们也不懂,所以,我便把她们留下了。”
言外之意,这些女子的舌头,都已经被黄药师给割掉了。
黄药师本就对欧阳锋有愧,更不喜滥杀无辜,因此不至于顺手杀了他们。
但……和这么多人围杀欧阳锋一事,终究是太不光彩,是万万不能传出去的。
参战者肯定不会外传,而这些女人若是离开,那就不好说了……
黄蓉默然,她的心地,终究还是比黄药师善良不少。
当初为了救一个误入歧途的姑娘,不惜追到了中都赵王府,这才和李信相遇结缘。
但同时,也心中明白,这些女的中,虽有个别可怜之人,可欧阳克擅于迷惑,跟在其身边这么久,为虎作伥,帮助欧阳克拐带奸淫良家少女的事情,都有他们一份,可以说每个人身上都罪行累累。
甚至有时候,欧阳克对某个宝物或美人本无意,她们为了争宠,让欧阳克开心,都会私下里主动去杀人越货,强抢民女。
最终落得个现在的结局,也算是……好的了。
岛边本已无船,但黄药师不知是从哪儿,又变戏法式的搞来一艘,且规模还不小。
大船启航,黄药师帮李信疗伤抗毒许久后,睁开眼睛,淡声问道:“九阴的上卷和下卷,你是不是都学了。”
黄蓉不由一愣,但随即恍然。
也就老顽童单纯,会以为黄药师猜不出,但以她爹爹的智谋,连番大战至此后,怎会看不出什么端倪?
事到如今,再去胡编乱造的,说什么她黄蓉学的是全真无上心法,已经没了意义,便干脆承认:“是。”
而后小心翼翼的观察黄药师的神色动静。
黄药师仰天一叹,又问:“那小子……也学了吧?还有谁都学了?”
黄蓉老实道:“他只学了上卷,另外,我还把上卷也传给了梅师姐和那全真的牛鼻子。”
至于周伯通,那肯定是学了,已无需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