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西门无缺……”
“我段天罡……”
“我叶惊鸿……”
“我……我徐昼……”
“拜见李盟主!”
冯荻抬头起身站直,凛然道:“从今后,在抗蒙成功前,我明教和明军,都将听从大元调遣。”
看着他们这般群情激昂,看着孤傲高贵无比的冯荻,竟然这般向自己低头……李信难免就有点懵了。
思绪转了一会儿,才渐渐恍然。
自己大概猜到了缘由,但具体情况,还是得事后问询下他们来证实。
不管怎样,这是好事。
以冯荻的性格,当着明教这么多人面,当着村落外围那大军的面,说出这番话来,自然不可能有假。
这就意味着元明正式结盟,且明教同意了以大元为主。
方才,冯荻确实低了头,但事后,就先转身走了,理都懒得理李信。
等李信把内伤压制住,站起身来,见只有西门无缺这个老熟人还等着自己了。
西门无缺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天色已晚,还是先上山洗漱修整一下吧。”
路上,经过西门无缺的仔细解释,李信才总算了解到了所有原委。
天下皆知,虽然大元的首领是郭靖,但郭靖对李信这位义兄极其敬重。
可以说天下大局的变幻,基本都出自于李信之手。
诚如李信所猜测,冯荻是有大局观的,是赞成联盟抗蒙的。
但在这种情况下,联盟抗蒙后,整个大明的命运,乃至于整个九州的命运,可以说是就掌控在了李信手中。
这就不光光是冯荻一个人,或是明教众多高层的事了,而是……他们必须要思虑完全,并且给大明所有人,一个明确的交待。
让他们信得过李信的为人,信得过李信的能力。
至于如何打仗……郭靖作战指挥的能力,早已得到天下认可,无需质疑。
因此冯荻将李信喊来,考验李信胆魄勇气,也是考验李信有没有那颗……愿意为了天下而牺牲自己的决心。
胆魄勇气,明教知道李信应该是有的,但牺牲自己的决心,就抱怀疑态度了。
毕竟以冯荻的权势,以明教的能力,而今哪还不知,在大元崛起,整个西域联盟都是间谍,被李信坑骗了后,冯荻就将想尽一切办法,将其调查了个清清楚楚。
正如早年间,李信和裘千丈所忌惮的……越是大势力,越不好骗,越会露馅,即便刚开始能唬住,也要尽最快速度完成骗局,不然拖的久了,必然暴露。
大明堪比一国之力,全力出动,有心调查下,将李信早年的种种骗局大都给扒了出来。
自然就发现李信其实是个为了目的可以不折手段的阴险小人,行事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
好在,这小人好像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因此具体是否值得托付,值得信赖,还得试上一试。
待李信来后,冯荻便设下三关。
其一为击退三大法王联手,能保全自身,是为武力,不伤三位旧人,是为仁义。
只是没想到出了点变故,李信无耻到调戏徐昼来最终破局……
于是冯荻才很生气,盛怒下干脆把西门无缺等高手也派了过去,此为第二关。
李信靠勇猛和智计再度逃脱,便算是过了关。
至于第三关……明教其实早就和那个村落商量好了一切,只等李信进去,而后佯装用火箭攻打,便是看李信是否只为了一人安危,而枉顾百姓性命。
到此,三关已过,虽然过程中李信有点无耻,有点无赖,但还算圆满。
等之后冯荻要和李信单独对战,那纯粹就是这位大教主一时兴起了。
主要还是她想趁机揍李信一顿。
但人没揍成,却引得山石滑坡……这一点,就是冯荻始料未及了。
之后李信的表现,便是冯荻都叹为观止。
尽管面上不愿表现,口中不愿承认,但心底里……却对李信着实钦佩。
钦佩其当机立断,果断罢战,并将比斗方式改为拦截的石块多少,这一来又显各自本领,同时也救下了这个村落。
更钦佩其武学技艺,便是她冯荻,靠着乾坤大挪移这等绝学,都输给了李信。
当时看李信接连不断的将肉掌拍在一个个巨石上,巨石崩裂散开,而李信于漫天砂石中面不改色,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冯荻第一次的,将这比她小了十几岁的家伙,真正当成了可依靠的男人。
这男人在她心中,已堪比五绝级般,可傲立世间。
李信如今只临近五绝,还没真正到那等层次,但论风采气度,又何尝不是如此?
那一刻,不光冯荻认可了李信,整个大明上上下下,尽皆拜服!
甚至是现在西门无缺和李信说话的态度都不一样了,没过去那般随意,而是多了几分恭敬。
但紧跟着,西门就感觉这小子又回到了过去,过去那般……奸诈而不正经。
因为李信忽然悄咪咪的问:“西门啊,你知不知道你们教主,平常有没什么特别讨厌的事或者东西?”
怎么……你小子想要送教主礼物?
不对啊,送礼物不应该是问喜欢什么呢,这小子刚刚问的不对吧?
西门疑心顿起,嘴上也没了客气恭敬,提防道:“你小子,想干什么。”
李信当即解下长枪,枪尖对准西门:“咱公是公,私是私,做人要公私分明。”
“虽然你们明教由此而并入联盟,我大大的欢喜,但先前一堆人欺负小爷我一个,还把我打伤,这笔账可总得算上一算!”
“我不一定打得过你们教主,就只能麻烦西门你先委屈委屈,被我好好打一顿了。”
“也或者,你告诉我你们教主最讨厌啥,我就不打你了。”
半个时辰后,西门无缺鼻青脸肿,双腿微瘸,再无往日里身为明教光明右使而惯有的潇洒飘逸,边一瘸一拐的在前头领路,边愤愤然道:“李盟主,你怎地……说话不算话!”
“不是说好了嘛,只要我说出我们教主最讨厌什么,你就不打我了!”
李信不屑冷笑:“你这阴险小人,竟敢出卖你们教主,我打你一顿都算轻的,你还要如何?”
西门无缺顿时欲哭无泪。
敢情,最后成了他里外不是人!
之后路上,西门无缺见李信在树上上蹿下跳,不由疑惑:“李盟主,你在干嘛?”
你李信在树枝中折腾一会儿,跳回地面后神秘微笑:“你猜?”
西门无缺呵呵一笑,不作回应。
这要是一猜,保不准又有什么坑等着自己跳呢。
再行一段,李信上到山头,进了明教在此驻扎的临时总部。
冯荻淡声道:“李盟主,既然我们双方已成联盟,那光明顶,也该归还了吧?”
李信一脸茫然:“冯教主这说的哪里话,光明顶不一直都是贵教的吗?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只有当年和黄蓉已救援贵教时,才去过一次,怎需让我归还?”
宽大衣袍下,冯荻曲线惊人的身躯,狠狠抖了一抖。
若非大势所趋,若非这小子先前通过了层层考验,就这副德性,她还真不放心,将大明交到其手中。
真是……太无耻了!
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真的不会脸红吗?
要是说谎话就脸红,那还怎么行骗呢……李信笑吟吟的看向冯荻,满脸真诚。
冯荻也不再纠结此事,明白李信既然这样说,那就是已经同意将光明顶归还了,只是不愿承认先前趁机占领光明顶的行为,这才打马虎哈哈。
之后,便是商谈两方今后合作的具体细节。
明军并做元军的一路,拥有一定的自主指挥权,但依旧需要接受郭靖这个总元帅的调度安排。
而明教高手,尽入英雄阁,冯荻和三绝一样,保持超然地位,不受李信指令。
正事已了,冯荻故意端起了茶杯,这是要赶人走的意思了。
李信却假装没看懂,继续赖在这里,问道:“长安呢……好不容易大老远来一趟……”
原来还记得你有个儿子……冯荻神色稍霁,道:“在露娜莎那儿。你去看一看,便走吧。”
这是明着赶人了啊!
李信目露古怪:“不是啊,冯大教主,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儿。”
“当初在光明顶时,咱二人可是约定好,哪方先占领宋都,长安便跟着哪方,而今……”
冯荻秀眉微抬,疑惑道:“这约定,又是从何而来?你李盟主上次去光明顶,不是和蓉儿一起救援我教吗?”
“当时,可都还没有长安呢!”
李信:“……”
常年玩鹰的人,竟有一日被鹰给啄了眼!
无话可说,这特么真是无话可说了!
旁人看李信吃瘪,都暗暗好笑,徐昼更是觉得出了口恶气,心中畅快不少。
但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别人看看热闹还成,却哪敢在教主和李信中间插话。
李信心中气愤不已,却又没的办法,不过想着以后这女人也要去嵩山英雄阁,有的是机会,孩子跟在谁身边,便也没那么重要了。
这也是冯荻的想法,知道李信没必要再偷偷抢走孩子,才放心大胆的让其去露娜莎那儿探望。
话说现在她和露娜莎的关系也有点复杂了。
露娜莎依旧敬她,当她是最亲近的师父,但李长安这孩子……却偏不喊露娜莎姐姐,而是每次都喊莎莎阿姨……
冯荻事务繁忙,堪称日理万机,李长安经常都是露娜莎带着,除了冯荻这个母亲外,便和露娜莎最为亲近了。
看到李信前来,已经接到冯荻传信的露娜莎,轻咬丰润而弹性十足的嘴唇,恶狠狠瞪了李信一眼,终还是让开道路。
李信路过她身边时,用身体挡住,避免孩子看到,在露娜莎高高翘起的丰臀上,狠狠抓捏了一下。
嗯,手感比上次还好了点。
呵呵,暂时不敢调戏冯荻,还不敢调戏你露娜莎不成?
这波斯妞也太难调教了,就是欠收拾,明明早就成了自己的女人,却还总是这副高冷而愤恨的模样。
露娜莎哪想到李信会来这么一下,身躯一颤,嘴唇张圆,差点喊了出来。
却因孩子在屋内,生生忍了下去。
再看向李信时,那目光中的杀意,快要凝成了实质。
李信哈哈一笑,没再理她,走进了里边去。
“长安,你看爹爹给你带了什么礼物。”
不管是李长缨,还是李长安,都完美的继承了母亲长相,这小男娃粉雕玉琢,只两岁多变依稀看看出俊朗的面部轮廓,虽距上次见李信已久,却可能是因血脉牵连,自来相熟,也不害怕,蹦跳着跑到李信跟前,眨着扑闪扑闪的大眼,好奇的看向李信。
李信摊开双手,空空如也,搓了搓后,攥起拳头,而后将拳头往李长安手心一靠。
便有一个鸡蛋般的东西,落在了李长安掌心。
李长安何曾见过这等魔术,开心的眉毛都笑成了圆的,连问:“爹爹,教我,教教我!”
李信微微一笑,当即慢慢演示起来,李长安还是太小了,鸟蛋这么大,肯定是变不来的,便随便找颗小石子来学。
或许是继承了李信在这方面的天赋,悟性远超同龄人,半个多时辰后,竟也能熟练掌握。
李信满意无比,自家骗术,看来后继有人了。
可惜,和这哥哥长安相比,小长缨总喜欢布娃娃之类的玩具……等再大点看看,到了两三岁时,慢慢培养,总能从正道上带偏……
“爹爹,鸟蛋是怎么来的呢?”,两三岁孩子,正是最好奇时候。
李信照实道:“鸟爹和鸟娘生出来的。”
“哦!”,小长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我呢?”
屁大点操心还挺多,李信没好气道:“下次问你娘。”
晚上,李信依旧不愿意走,要带着小长安睡,露娜莎死活不愿意,李信便也没强迫,一人睡在外屋,可听到里边动静。
隔壁多了个男人,虽然这男人曾和她水乳交融合而为一,露娜莎也还是睡不安心。
半夜翻来覆去,忽听到李信下地的声音。
还以为这家伙想要半夜进来,当着孩子的面搞点什么事情,提心吊胆提防了许久,悄悄出去一看,才发现李信早就走了。
她不知李信去了哪里,但反正放心了,安稳睡了过去。
但冯荻住处那边,却是不安生了……
她半夜被猛的惊醒,而后竟在地面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光是这声音,就让她汗毛倒竖,冷汗直流,赶忙点着油灯,定睛一看,登时面色大变。
这位站在天下间权力最巅峰的女人,竟如同小姑娘一般,尖叫了起来……
因为,这世间她独怕一种东西,那就是蛇。
而眼下,这房间里,地面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