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外出,悄悄潜入到阿虎刺营中,不多时,这十夫长便烂醉如泥,不省人事。
李信便又将他带出,丢进了诺敏帐中。
掌中运足暗劲,让力道在二人体内穿透,产生针扎般的痛感,这二人刚被强行唤醒的瞬间,便又同时被李信移魂大法控制。
之后这二人一番鏖战,好在他们都没有内力,移魂大法控制一小段时间后,哪怕脱离视线,也能再持续很长时间。
因此也就避免了……不得不欣赏这没有丝毫美感的活春宫。
等到清晨,浑身舒爽的诺敏悠悠醒转,却发现枕畔并无他人,只隐约记得昨晚的逍遥快活,疑惑中,到账外一看,见李信正在一人训练。
此时天色朦胧,距日出还有段时间,别的兵士都在睡觉,却唯有李信这般刻苦,诺敏还误以为昨晚同她龙凤大战的人是李信,自是更为满意。
等日头出来,到了早间操练之时,所有兵士都已出帐,却唯独不见十夫长阿虎刺身影。
诺敏对这旧爱越发不满,带人怒气冲冲的闯进其营帐,刚一进去,便不由得捂住了口鼻。
好刺鼻的酒味,都快要透过营帐散发到外面!
蒙古人喜欢醉酒,为了防止因醉酒而误事,铁木真曾下达严厉训诫。
说酒醉的人会成为瞎子,成为聋子,因此非庆功、诈马等重大宴饮场合,兵士不得饮酒,更不能喝醉!
平日里都尚且如此,更何况眼下乃是即将要和大元决一死战的紧张无比的备战时刻!
此事太大,还这么多属下看着,诺敏哪敢压下,当即命人将已经处于酒醉状态的阿虎刺从营中拎出,并亲自带到了千夫长跟前。
所谓杀鸡儆猴,以律军纪,非常时刻,必须加重处罚。
阿虎刺虽是诺敏属下,但诺敏因检举有功,功过相抵,而阿虎刺……则直接被斩了人头。
只在死前一刻,他才彻底醒转,却依旧一脸懵逼。
顺理成章的,李信成为了新的十夫长。
好在,那诺敏能成为百夫长,也不是纵欲无度之人,只偶尔憋不住了,要喊男兵入账,却也不会只针对李信一人。
有时李信实在躲不过了,便只能再用移魂大法,随便拎来个男兵,代替自己出战。
这样的日子真是……奇怪而又平淡。
直到铁木真正式下令,南下,攻元!
蒙古大军共分两路。
铁木真携三子窝阔台,亲率十二万骑兵朝嵩山进发,此外还有三十万步兵跟随。
次子察合台和四子托雷一道儿,同样率三万骑兵和八万步兵,从原金国都城位置出发,沿东部靠海区域一路南下,攻占原本属于大明的区域。
三路大军,合计十五万骑兵,加三十八万步兵,总计达到了五十三大军!
不光九州,整个大陆,包括西方那些国家,都为之震惊。
要知道,不管是蒙古西征,还是说对付金国和西夏,可都未曾,一次动用过这般规模庞大的兵力。
由此自是能看出,蒙古对于中原志在必得,不允许出现半点意外。
因为众所周知,唯有入主中原,他们才是九州正统!
哪怕是……为此而不得不暂停对西方各国的猛攻,而只暂时保住僵持状态。
嵩山之巅,公孙哲和郭靖一样神色凝重。
郭靖忧心忡忡道:“公孙先生,东部重镇的百姓,大都已迁徙入中原了吧?”
公孙哲点头道:“按照李盟主离开前的意思,都已安排妥当。但有少部分实在不愿离开故土者,我们也没办法。”
郭靖轻轻闭眼,神色哀伤中透着无奈:“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我等唯有集中兵力,靠嵩山之地势,方有几分取胜可能,而若是像蒙古那般,分散开两路,甚至三路,只会被轻松各个击破。”
“那便只能,尽量保住东部百姓的命,却把那些城池,拱手相让。”
“他们攻占东部城池后,你明教水军再登陆,不定期侵扰,无需正面对战,便能以区区几千水军,将东部那一路蒙古军给牵制住,除非是……他们也甘愿放弃那些轻松到手的城池。”
公孙哲自是明白其中关键,慨然拱手道:“郭元帅这一手以退为进,公孙佩服。”
郭靖摆了摆手,很有些担忧:“公孙先生过誉了,这也是我大哥临走前想出来的……
“希望我大哥那边……也能一切顺利,没什么危险吧!”
哪怕他用兵如神,也不看好这场最终对决,因为兵力相差有些巨大,大元和大明、大理联军,也就十万骑兵,且其中真正称得上精锐的,怕是不到五万。
步兵倒是也不少,毕竟打败南宋后,可是收编了不少宋军,再加元和明、大理本身底蕴在内,即便除去不能轻易调动的驻扎在东部和西部的军队,足以凑个四十多万出来。
可问题是,这些兵力,不能全部聚集在嵩山啊!
嵩山作为蒙军南下缓冲地带,大元的政治中心,五岳之中心,确实不管在军事意义,还是文化意义上,都极为重要,蒙军入主中原,必攻嵩山!
但若是元明大理三国倾尽所有兵力置于嵩山,那东部、西部,还有南部,岂不就是一片空虚?
届时就算嵩山再重要,蒙古也不会强行来啃这块硌牙的硬骨头,而是会远行绕路,先打其他不太重要的城池。
为了确保每一路关隘都有一定的兵力守城,防止蒙军奇袭,嵩山这一决战中心,可以留守的兵力,也没办法很多。
骑兵留五万,步兵留十五万,便差不多了。
步兵看似不少,但和蒙古铁骑正面交锋,步兵的作用着实有限。
哪怕人数再多,只要骑兵一败,便也回天乏术了。
而察合台和托雷也不傻,他们就算不会放弃东部城池,估摸也就是把步兵留在那守城,却会将三万骑兵带走,赶来与铁木真汇合。
不过大哥在东部那边另有安排,既然都唱了空城计,那不得顺势来个瓮中捉鳖。
只是这鳖实在是太大了,最终瓮破人伤的可能性极大。
而一旦东部那边计划失败,那一路敌军西进,大元便要面对足足十五万蒙古铁骑!
五万对十五万,这是什么概念?
当然,安置于其他重要关隘的军队,倒也不是说非得焊死在那里。
若嵩山守军能和盟军形成一定的拉锯牵扯,也就是短时间内谁也不能奈何谁,便可让其他关隘的守军赶来支援,从外围包抄蒙军。
而这一计划的前提,必须得是嵩山所在的城池能守住。
只有城在,才能外部包抄,内外夹击,而一旦城坡……
其实也就意味着,整个三国联军,包括大元在内,都将大势已去。
就算城能守住,可内外夹击,想要胜利,也极为困难。
因为蒙古骑兵本就擅长以少胜多,甚至可以说,在同等兵力的情况下,蒙古骑兵,几乎没有过败绩!
唯一的变数,反倒是在李信那边。
要指望李信一人,于不可能中,硬生生搏出个可能来。
当然,尽管他不看好,却也不会有丝毫退缩泄气,他郭靖必当倾尽毕生所学,发挥全力,不愧对于岳将军的遗书所传!
嵩山并非出于南宋边境,再往上的平阳府才是。
其实不管是嵩山还是平阳,都曾率属大金疆域,只是自完颜洪烈“谋逆”,大金内乱失势,蒙古崛起东攻时,南宋也趁机狠狠的咬下它几块肉来,便是鲁东和豫中地带。
可以说蒙军在兵临嵩山前,平阳府城已经是最后一道大的屏障,当然沿途还有些小城,但估计无法对蒙军造成多少困扰。
蒙古当年西征,曾掳了不少军事工匠,并掌握了回回炮的技术。
之后南征北战,发现这玩意儿是真的好用,堪称投石机的改良版,威力十足,声势浩大。
哪怕对方城墙再高再厚,也架不住几轮回回炮的抛射。
此外蒙古兵还极为擅长远程骑射,纵然是从下往上,也能将墙头的守城士兵纷纷射倒,再来几根粗大木桩,配合重型装甲马车,呼啸而去,便轻松将城门撞开。
只是除了少量的守城士兵外,城内竟已只剩些老弱病残,许是活了太久,又过得太苦,对于生死,早已看淡,蒙军破城时候,几个老头还蹲在街道上下棋,浑然无视蒙军。
按照历来习惯,蒙军一旦破城,是要大肆屠戮来发泄一番的,顺便放火劫掠,糟蹋女性。
但这一次,他们却是大失所望,看着那些理都不理他们的老人,忽然感觉心中憋着的那口气,自行散了出去……
没劲儿!
然而,当那几个老人把一盘棋下完后,却忽然看向了蒙军,而后不知从哪儿摸出了各式各样的兵器,竟是踩着灵活的脚步,以着极快的速度,朝蒙军冲了过来。
登时,仓促不及下,离最近的一队蒙军被杀了个人仰马翻,眼看着,就要冲到一名大将模样的人跟前。
那大将披甲戴盔,看来很是威猛,但灵活上却似乎有点不足,可能也是一时被那些老人的煞气给吓到了,刹那间,根本避之不及。
然而就在此时,忽一小兵挡在了他身前,替他挡住了最先冲来的持剑老人。
不是用手脚或兵器挡,而是用身体,硬生生挡住了。
长剑穿透那小兵的腰肋,小兵却咬紧牙关,死站不动!
很快其他老人也冲了过来,但小兵这一挡,却终究是争取到了最为宝贵的时间!
这大将的近卫兵跟着蜂拥而来,再和其他蒙兵一起,层层阻挡,并将那几个老人围拢了起来。
喊杀阵阵,持续了许久,成片蒙军倒下,地上血流成河。
但蒙军实在太多了,仿佛没有穷尽,于是那几个老人也渐渐力竭,倒在了血泊当中。
死死捂着腰间伤口,死死盯着这一幕片刻,小兵紧紧闭上眼睛,旋即又很快睁开,但依稀可见,眼中有些红,有些血丝……而这些,是刚刚他被长剑捅伤的时候,都不曾有的。
“还愣着干嘛?帮他来处理伤口!”,那大将吼了一声,旋即用手掌拍了拍小兵的肩膀,无比欣赏的问道:“你叫什么?”
小兵恭敬回应:“李信。”
大将微微一愣,旋即晒然而笑:“好名字!”
再拍了拍李信肩膀,进而又道:“我叫巴图,以后,你便跟在我身边吧。”
李信登时露出惶恐而无比激动的神色,低头道:“是!”
随之,转身再看眼那血泊中的老者,目中哀伤,一闪即逝……
那领头的老者,李信自然认得,第一次见,乃是嵩山英雄大会之时,悟真为他介绍,说是衡山掌门,号称孤鸿一剑的陆隐。
裘千仞踩着衡山出名,衡山派数十年都处于屈辱低调当中,但当蒙元即将开战时,陆隐当先毛遂自荐,接下了这个白送人头的任务。
虽趁机杀了不少蒙军,但根本目的,只为让李信取得蒙军高层的信任。
巴图……李信也记得这名字,曾是郭靖麾下大将,便是他那个傻儿子,被察合台和铁木真利用后,引起了南宋和少林的那场大战。
巴图地位不低,便是与哲别博尔术等相比,也没太大差距。
因此这些不太重要的小城,便是由他全权负责的。
待李信伤口包扎好,虽面色灰败,看起来无比虚弱,却依旧强撑着自行站立。
巴图对其越发满意,笑道:“刚刚你做的很不错,但……你就不怕死吗?”
李信凛然道:“为了天下一统,为了我大蒙古帝国大业,我的生死……又有什么关系!”
“好,好,好!”,巴图畅快大笑,亲手拉住李信,来参观这刚刚被他们打下的城池。
待二人分离,巴图唤来一名亲信,给其下派了个秘密指令。
没多久,那亲信便返回,道:“大人,已经调查清楚。”
巴图露出个愿闻其详的表情。
那亲信便接着道:“很干净,都有迹可循。”
“他母亲是我们蒙人,本是一行商的女儿,早在二十多年前,我蒙古尚未崛起,父女便南下行商,用羊皮等交换中原物资。”
“但有一次,他们碰到了汉人强盗,那行商被杀,只剩其女儿,也被打的只吊了一口气,并昏死过去,后幸得一汉人男子相救,二人结合,生下了李信。”
“李信其父本是一农人,被当地乡绅恶霸欺负,报官后官员不管,反而惹得那恶霸变本加厉,甚至打死了其父。”
“只留其母一人,应是外族,男人又不在了,在村里备受欺负……”
“后来宋军和那大明在附近打仗,粮草辎重不够,便去村里,抢了他们的所有存粮,李信其母,便也因此而饿死。”
“只剩李信一人,艰难求生,侥幸长大成人,却因为父母之惨死,而对宋庭,对汉人没任何归属感,反而一直想着,回到母亲故土,助我蒙南下,清洗那肮脏污秽的中原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