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桃花开得正旺盛。
从远处看去,如霞如云,绯色欲滴。
众人的马车到达桃花林时,有风吹来,桃花纷纷如雨下。
落英缤纷,绝美如画。
谢莺眠从来没见过这么多桃花,更没见过如此震撼的桃花雨。
她很兴奋。
被迫变身穿女装当丫鬟的青凰也很兴奋。
这么一大片盛开的桃花,是二十九世纪绝对看不见的美景。
“我们下车看看吧。”谢莺眠对虞凌夜说。
虞凌夜:“你们确定要在这里下车?”
“这里有问题?”谢莺眠问。
游春节,着重在游春。
游,自然就是游逛的意思。
其实和踏青差不多。
除了最开始的皇室祭祀比较隆重严肃,游春开始时人们会比较随意。
主要突出一个游字。
既然都是游,他们在这里下车还有什么讲究?
虞凌夜道:“没什么问题。”
“只是,这里是桃花坞的外围。”
“桃花坞占地千亩,若在此处下车游玩时间太长,怕是赶不上午膳。”
青凰顿时就不想下车了。
既然有千亩桃花,那就不着急看了。
吃饭最重要。
谢莺眠望着远处的桃花纷纷。
千亩桃花林,千亩落英缤纷。
从桃花林中穿过,享受桃花雨也别有一番风味。
“桃花林这么大,不一定非要在这里赏花,那就继续走吧。”谢莺眠说。
马车从桃花林中经过。
春风肆意吹动花枝,花瓣纷纷落下。
在桃花林中行了不过一刻钟,马车上已堆积了一层桃花花瓣。
青凰抓起一把闻了闻:“这桃花品质很不错,用来酿制传说中的桃花酒绝对好喝。”
谢莺眠:“你还会酿酒?”
青凰:“我是全能型仿生人。”
谢莺眠:“幸好我有先见之明,拿了不少麻袋来,等会儿多装一些桃花。”
虞凌夜早就注意到马车上的数十条大麻袋。
“你带麻袋来,不是为了装人的?”
谢莺眠非常震惊:“你为什么觉得我带麻袋来装人?”
她有毛病吗?
好好的麻袋不装野菜和野味,来装人?
虞凌夜:……
自从上次谢莺眠问他能不能兜底后。
他就一直以为谢莺眠准备干票大的。
看她准备麻袋的时候,下意识以为她要将找茬的人装麻袋里揍。
是他肤浅了。
虞凌夜轻轻咳嗽了一声,转移了话题:“桃花坞里就有桃花酒。”
“如果你们想要自己酿酒,可将采摘的桃花花瓣送到专门的酿酒工坊,有专门的酿酒人会将每个人采摘的桃花酿成酒,根据个人口味可以调。”
“若是想要亲自动手,也可以,会有专门的酿酒工教授步骤。”
谢莺眠没有多少惊讶。
这么一大片桃花林,只看花太浪费了。
青霄很有兴趣。
酿酒需要不少工具。
他住在尚未装修好的医馆中,没地方放工具。
何况酿酒最重要的是水,水质好,酒的品质才好,他所居住的河渡区因为靠近码头的缘故,水质非常一般。
所以,青霄准备摘一些桃花,送到专门的酿酒工坊去酿,等过年的时候再来取,正好除夕夜喝。
马车哒哒在绯色的桃花雨中穿梭而过。
行了近一个时辰,隐隐看到了桃花深处的行宫。
行宫藏于绯色中。
明媚的阳光下,映出片片如云如块的红色云霞。
屋檐与桃花相映,桃花与白云相衬,如徐徐展开的图画,美不胜收。
“前面的行宫是不是我们吃午饭的地方?”谢莺眠问。
“嗯,再往前行大约两公里,便可停下摘桃花了。”虞凌夜说。
马车未停。
谢莺眠和青凰也没闲着。
他们一人拿着一个巨大的麻袋,将落到车上的桃花花瓣捡起。
为了不破坏桃花树,他们只捡,不摘。
等到达行宫外围时,两人已经捡了不少。
行宫名字叫桃花坞。
桃花坞同样也是这千亩桃花林的名字。
行宫附近的桃花种得尤其多,开得也比其他位置要茂盛一些。
马车停下后。
谢莺眠和青霄提着麻袋下车捡桃花。
扶墨和藏月也拿了麻袋去捡。
四个人捡桃花捡的乐此不疲。
被孤立的虞凌夜:……
他也想加入。
但他坐轮椅,行动不便,谢莺眠不让摘树上的,也不让他摇树上的花,他只能坐在一旁看着他们捡。
四位欢乐多越捡桃花越快乐。
春风轻拂,吹动花枝乱颤。
桃花如红雨一般,簌簌落到众人的身上,头上。
谢莺眠诗兴大发,一边捡桃花一边念叨着什么:“春日游,桃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
青凰忍不住拆台:“那是杏花,不是桃花。”
谢莺眠:“差不多。”
青凰:“差远了。”
谢莺眠不服:“杏花和桃花都是花,哪里差了?”
“再说,这首诗只是讲究一个意境,有那味道就行了,干嘛非要纠结是杏花还是桃花?”
青凰:“首先,杏花偏白色,落在头上看起来像是白了头,这是一首表白词,白头谢老与词的前后调性相符。”
“桃花艳丽,多形容好颜色,比如,人面桃花相映红,又比如,桃花乱落如红雨,比起杏花淡雅,桃花多了几分靡靡之色,所以,换成桃花后,意境差了许多。”
“还有,这不是诗,这是一首词,词牌名为思帝乡,诗词虽经常被放在一块,但,诗是诗,词是词,不要混为一谈。”
谢莺眠:……
谢莺眠:………
她就摘个桃花,摘桃花过程中即兴念一首诗,仅此而已。
她不想给自己找个语文老师。
她也不想分析诗词调性和词牌。
“你们仿生人可真是,索然无味。”谢莺眠嫌弃,离远,带着扶墨和藏月跑去另一边捡桃花。
青凰:好好的,怎么还人身攻击了?
虞凌夜听着他们的谈话,心底某一处被触动。
一霎灵感闪现。
他返回马车,拿了画笔,支开画架,开始作画。
扶墨瞪大眼睛:“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王爷竟然在画画。”
谢莺眠:“他画得很好?”
“特别好。”扶墨说,“王爷的画出神入化,堪称一绝。”
谢莺眠:“很值钱?”
扶墨:“那是相当值钱。”
“王妃您听说过大名鼎鼎的扶夜公子吗?”
“扶夜公子的真实身份就是王爷。”
谢莺眠:……虞凌夜于三月初三惨遭掉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