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四年,天下大旱。
田地寸草不生,百姓食不果腹,哀鸿遍野,甚至不少地区出现了易子而食。
皇帝为了维持奢靡的生活,不减免赋税,还要增加赋税。
民怨沸腾,被压迫到极致的百姓们愤而揭竿。
皇帝失了民心,贪官横行,各地的百姓都苦朝廷良久。
反抗军所到之处,当地的百姓里应外合,怒杀贪官,帮助反抗军占领城池。
反抗军就这么一路势如破竹攻到皇城,杀入皇宫,杀了皇帝和一众大臣。
国家改朝换代。
改朝换代后的皇帝算是个明君,亲自求到凌家,许诺给凌家不少好处。
凌家也没拿乔,恢复了那个国家的商业链路。
有那次的杀鸡儆猴在,其他国家的皇帝想要动凌家都得掂量掂量。
扶墨想通了这点,觉得不是什么大事。
再说,王妃是自己人。
他不需要纠结这个。
“王爷重新拿起画笔,说明他有了新灵感,这幅画一定会名传千古。”
“不行,我得摆个好看的姿势。”扶墨道。
捡桃花不是蹲着就是弯腰,能有什么好看的姿势。
扶墨为了上画更好看,不蹲也不弯腰,而是用手接散落的桃花。
桃花轻,风一吹四处飘散。
他为了接住桃花花瓣,上蹿下跳活像个猴子。
虞凌夜远远地看着这一画面。
原本该上画的扶墨被猴子所代替。
“这是哪里来的土包子?”桃花林中,一个身着桃花粉色衣裳的女子施施然走来,嗤笑道,“怎么放着好好的桃花不去摘,非要去捡地上的桃花?”
说话间,
桃花粉女子已经来到了谢莺眠跟前。
她似是才看清楚是谢莺眠:“呀,我当是谁呢?”
“原来是凌王妃。”
“难怪要去捡地上的桃花,凌王妃在庄子上长大,想必以前经常捡落在地上的脏桃花,就算成了凌王妃,也改不了以前的旧毛病。”
那桃花衣女子用手绢捂了捂嘴巴:“哎呀,瞧我这张嘴。”
“我这个人啊,一向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凌王妃你不要误会,我没有恶意,我就是想告诉你,树上的桃花才干净,地上的桃花染了尘土,酿酒做点心,喂狗都不吃。”
谢莺眠眉头蹙起。
她不认识这个桃花粉衣裳的女子。
但她认识桃花粉女子后面的两个。
“那个谁,你是不是跟我打赌来着?”谢莺眠无视了桃花粉女子,指着其中一个女子说道,“在谢府的时候,你跟我打赌,赌了五千两。”
“我忘了你叫什么名字了。”
“不过没关系,当初的赌注咱们立了字据,半年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我与凌王没和离,我也没被休,你输了,记得准备好五千两银子。”
被点名的女子身体一僵,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臣女名为陶彩月。”
谢莺眠:“哦哦,记起来了,是这个名字。”
她记得,当初在谢家时,陶彩月身边还有两个女子。
托陶彩月的福,她想起了她们的名字。
其中一个带头的被她给气跑了,名字叫林清清。
另一个好像叫什么杜风婷。
林清清不在,杜风婷在。
谢莺眠看着陶彩月身边那个带着面纱,眼神不善的女子,微微一笑:“杜姑娘别来无恙。”
“之前听说你大病一场,你能参加游春节,想来是大好了。”
“咦,你为什么要戴着面纱?花粉过敏吗?”
杜风婷差点被呕死。
上次在谢府,她被谢莺眠打了好几个巴掌,还被踹了一脚,吃了大亏。
被陶彩月拉着,她没能反击回去。
回去之后她越想越气,气出了一场大病。
吃了很多药,折磨了很多天,病终于好了,却落下了奇怪的病根。
只要一吹风,她的脸上就会起疹子。
那些突起来的疹子像是癞蛤蟆身上的疙瘩,看起来恶心又吓人。
她找了太医,找了外面的名医,全都束手无策。
是以,她出门只能带着面纱。
杜风婷怒火要从眼睛里喷出来:“我脸上的疹子是不是你搞的鬼?”
“对,一定是你,不然你不会幸灾乐祸来问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
“你嫌我骂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故意给我下毒,你……”
谢莺眠打断她:“杜小姐,说话要讲证据。”
“你说是我给你下的毒,证据呢?”
“如果没有证据,你这就是污蔑我,你污蔑我,我就可以将你告上衙门,不知污蔑皇亲是什么罪名?”
藏月面无表情:“杖责三十,当众道歉。”
谢莺眠:“杜小姐,听到了吗?”
杜风婷气得要爆炸:“你!”
“除了你,还能有谁?还要什么证据?”杜风婷眼睛都气红了。
她一开始也没往谢莺眠身上想,只当是自己落下得病根。
是后来,谢莺眠救活了大长公主,还给断臂三年已久的沈听肆接了断臂,
谢莺眠是蛊圣传人等等这些消息传得满天飞,她才意识到,她得怪病可能是被谢莺眠给报复了。
“我只是骂你一句,你就毁我一生,你怎么这般恶毒?”杜风婷怒声道,“谢莺眠,不管你承认不承认,我今天一定要为自己讨回公道。”
陶彩月眼看形势不对,忙转移话题。
“凌王妃,我愿赌服输。”陶彩月挡在杜风婷前面,“等日期一到,我就将五千两银子送到凌王府。”
谢莺眠懒得理会杜风婷。
嘴臭患者的无能狂怒罢了。
她对陶彩月的赌银比较感兴趣:“希望陶姑娘说到做到。”
桃花粉衣裳的女子被冷落了半晌,非常不满。
她阴阳怪气的:“怪道彩月最近一直抠抠搜搜的,原来是为了给凌王妃凑赌银,五千两银子不算多,凌王妃何不得饶人处且饶人?”
“哦,我忘了,凌王妃是从庄子上长大的,可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幸好陶家也不缺这点银子,彩月表妹,你也别气恼,就当是扶贫了。”
陶彩月:……
她愿赌服输,自愿输给凌王妃五千两。
她真的是自愿的。
她一点都没气恼。
谢莺眠眉头微蹙。
她不认识这桃花粉色衣裳的女人,这女人怎么老阴阳怪气的?
“扶墨,这人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