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宁郡主眼神阴狠。
她盯着谢莺眠的脸,心想着,等会儿一定要将谢莺眠的脸打烂。
等谢莺眠毁了容,看虞凌夜会不会休妻!
不,只打烂那张脸太便宜她了。
她要戳瞎谢莺眠的双眼,让谢莺眠成为毁容的丑瞎子!
慕宁郡主的鞭子如毒蛇一般朝着谢莺眠袭来。
谢莺眠丝毫没有慌张。
在鞭子即将到达她面前时,她轻飘飘躲开。
慕宁郡主见一鞭打空,继续下一鞭。
同样,下一鞭即将落到谢莺眠身上时,谢莺眠再次毫不费力躲开。
一鞭又一鞭。
数十鞭下来,谢莺眠也轻飘飘躲了数十下。
鞭子勾住了桃花树。
桃花树上的桃花纷纷如雨下。
谢莺眠很有闲情逸致地鼓掌:“桃花下舞鞭,果然别有一番风味。”
“慕宁郡主的舞鞭不错,比醉春楼的舞姬跳得好。”
慕宁郡主差点气死。
她是要将谢莺眠打瞎打毁容的。
数十鞭子下去,一下都没打到谢莺眠不说,还把自己累得够呛。
这也就罢了。
谢莺眠还给她鼓掌,将她与花楼的舞姬比!
慕宁郡主气得要死。
加上鞭子一直打空,她怒气冲天,心浮气躁,手上乱了章法。
有好几次,鞭尾差点甩到她自己身上。
谢莺眠眼看火候差不多,突然加快了脚步。
谢莺眠的走位奇怪又刁钻,伴随着纷纷落下的桃花遮挡视线,她每次都能出现在慕宁郡主想不到的方位,以此来逃过鞭子的袭击。
但这次,谢莺眠速度加快,没注意到脚下的小坑。
她崴了一脚,打了个趔趄。
等她想要躲到另一个方位时已经来不及了。
慕宁郡主冷笑。
天助她也!
谢莺眠终于栽了。
打空了这么久,终于有机会打到谢莺眠,慕宁郡主几乎在鞭子上灌注了全部的力气。
啪嗒!
鞭子如雷霆一般甩出。
那鞭子的力道和速度都快到不可思议。
若是落到身上,不死也得残了。
“不要!”陶彩月破音大喊。
杜风婷眼里闪着快意。
就连一向淡定的藏月也将心提到了嗓子眼,脸紧绷。
扶墨一边装桃花一边盯着谢莺眠这边。
眼看情况不妙,他将麻袋一扔,猛地往谢莺眠这边窜。
“啪!”
“啊!”
“啊啊啊啊!”
“我的眼!”
“我的眼睛!”
高亢痛苦的尖叫声在鞭子落到肉身上的巨响声之后传来。
慕宁郡主捂着脸,高声尖叫。
鲜血不断从她的手指缝里流淌出来,落到她桃花粉色的衣服上,沾成一片片触目惊心的殷红。
“啊啊啊,我的眼。”
“来人。”
“快来人,太医在哪里?快去请太医。”
慕宁郡主一边嚎哭一边大喊:“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太医。”
“快喊太医。”
事情发生的极快,前后不过三四个呼吸的时间。
众人都以为鞭子会落到谢莺眠身上,为谢莺眠捏了一把汗。
可。
那鞭子却莫名其妙落到了慕宁郡主身上。
众人被这反转惊呆住,无一人行动。
藏月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她脸上没什么表情,脖子上退去的青筋却暴露了她的心情。
扶墨松了口气。
他就说嘛,王妃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原来是王妃以身做饵,让舔狗郡主自食恶果。
杜风婷皱着眉头,很失望。
她还以为能看到谢莺眠被慕宁郡主惨打的模样,谁知,慕宁那个蠢货竟自己到了自己。
看到慕宁郡主满脸的血,杜风婷眼底的失望变成快意。
慕宁郡主与谢莺眠发生冲突,伤了眼睛,眼睛有没有瞎是一回事儿,毁容是板上钉钉的事。
慕宁郡主是太后的侄女,伤成这样,太后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只要太后追究,谢莺眠一定能脱层皮!
陶彩月距离杜风婷很近。
她清晰地捕捉到了杜风婷眼底的算计。
陶彩月心底发寒。
她真的错了,错得离谱。
要是早点跟杜风婷断绝关系,早点远离伥鬼朋友,说不定还能劝住慕宁。
可惜……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陶彩月眼见着慕宁郡主的血越来越多,隐隐有喷涌之势,不敢再耽搁,匆匆忙忙去找太医。
随行的太医就在不远处。
太医们很快就到了。
给慕宁郡主诊治的三个太医检查了一会儿,全都摇头,叹气。
陶彩月脸色煞白:“诸位太医,您们摇头是什么意思?”
“您们快给慕宁郡主看看啊。”
“郡主一直在喊眼睛疼……”
太医们面面相觑。
一个资格比较老的太医站出来,有些艰难地说:“鞭子打进了眼睛里,鞭子力道极大,将两只眼球都打爆了,我们也无能为力。”
陶彩月瞪大眼睛。
把眼球打爆了?
这意思是,慕宁郡主眼瞎了?
“不可能,怎么可能?”陶彩月喃喃道,“那鞭子明明……”
明明是朝着谢莺眠去的。
鞭子突然打到慕宁郡主自己身上也就罢了,还打爆了她的眼球。
这怎么可能?
太医道:“错不了,两只眼球都已损坏,需要尽早摘除掉坏掉的眼球,如果条件允许,我们会给郡主换上琉璃眼球。”
“这伤口不容乐观,可能没办法换琉璃球。”另一个太医道。
慕宁郡主疼得死去活来,脑袋懵懵的,根本听不进别人的声音。
太医给她用了止疼药才稍稍缓解一番。
她才安静下来没多久就得知眼球碎掉的消息。
眼球碎了意味着她要成为瞎子,她从此之后都会是个瞎子。
慕宁郡主接受不了这个噩耗,厉声尖叫几声,吐血晕倒过去。
“气急攻心,不好。”三个太医,扎针的扎针,开药的开药,喊人的喊人。
不多时,丫鬟们七手八脚抬着昏迷的慕宁郡主离开。
闲杂人等离开后。
陶彩月一脸复杂地看着谢莺眠。
谢莺眠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也没什么变化:“陶姑娘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才能活得长久。”
谢莺眠说完,不再理会陶彩月:“扶墨,别在这里捡了,万一沾了血,晦气。”
扶墨:“这麻袋正好装满了。”
“行,那咱们去桃花坞吃饭吧。”谢莺眠道。
“好嘞。”扶墨扛起一个麻袋,藏月扛起了另一个麻袋。
三个人朝着虞凌夜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