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侯爷恶声恶气:“她惹出了什么乱子?”
小厮道:“不是大小姐惹出了乱子,是大小姐的嫁妆出了问题。”
谢侯爷皱起眉头。
当初,太妃选中谢莺眠冲喜后,给了非常多的聘礼。
他让夫人按照正常的侯府嫡女标准去准备一份厚重的彩礼。
彩礼单子他看过了,虽比不上聘礼,但也还算丰厚,就算是凌王府也挑不出错来。
“嫁妆出了什么事?”谢侯爷问。
小厮道:“他们说,大小姐为了填补那什么平价医馆的空缺,将嫁妆给当了。”
“嫁妆当给了百宝当铺,百宝当铺将大小姐当的东西展览,但有人指出……”
小厮不敢再说下去。
谢侯爷等得火大。
见小厮欲言又止,气得直接一脚踹过去:“再不一口气说完,我这就割掉你的舌头。”
小厮被踹了个趔趄。
他不敢再吞吞吐吐,快速说道:“是,是有人指出,大小姐当掉的那些嫁妆,是二小姐曾穿过不要的二手货,与二小姐一同参见宴会的小姐夫人们都见过那些衣裳,连裙子上沾染了花汁,哪里勾了丝,哪里沾了油渍等都对上了。”
“不仅仅是衣裳,还有头饰。”
“大小姐嫁妆里的红宝石头面,有人见夫人戴过,夫人因不小心丢了一颗红宝石,再也找不到一模一样的代替,那套头面就成了瑕疵品,夫人就不戴了,结果出现在大小姐的嫁妆里,还被人发现了。”
“大家都在说,继母苛待继女,克扣继女嫁妆,利用二手物品冒充新品,实在欺人太甚……”
谢侯爷听得脑袋一蒙一蒙的。
他素来知道自己的夫人眼皮子有些浅。
但没想到,眼皮子浅到这种程度。
谢莺眠的嫁妆可是要送到凌王府的!
就算谢莺眠没见识,不识货,凌王府的人能不识货吗?
比起凌王府给的聘礼,那点嫁妆根本不算什么,为了那点嫁妆钱与凌王府交恶,也不知道那个蠢货怎么想的。
谢侯爷越想越气。
他不仅气谢侯夫人,还气谢莺眠。
谢莺眠那个贱蹄子,好端端的去当什么嫁妆!
平白搞出这么多事来。
谢侯爷黑着一张脸回到侯府。
谢侯夫人也听到了外面的风言风语。
她很忐忑。
谢莺眠要嫁给凌王时,凌王已经是有进的气没出的气,谢莺眠嫁过去就是要陪葬的。
谢莺眠陪葬,那些嫁妆自然也要陪葬。
给一个死人准备那么好的东西有什么用?
她就自作主张将宝瑜宝珠和她淘汰下来的衣裳首饰被褥填充到里面,嫁妆单子上写的也都是新品的价值,只要不认真检查,完全能忽悠住人的。
谁知,谢莺眠走了狗屎运。
凌王没死,谢莺眠一个村姑还一跃飞上枝头。
现在又弄出了典当嫁妆这一出!
“侯爷。”谢侯夫人道,“你听我解释……”
啪!
谢侯夫人还没开口,谢侯爷先甩了一巴掌过去。
他指着谢侯夫人,怒道:“瞧瞧你干的蠢事。”
“谁让你替换她的嫁妆?”
“谁让你自作主张?”
谢侯爷想起同僚们看他的眼神,浑身就像被刺扎了一样,“立马去找谢莺眠,给她补上嫁妆,堵住她的嘴。”
谢侯夫人再不情愿,也只能应着。
谢侯爷看到谢侯夫人就厌烦。
他气冲冲地去了红瑶的院子。
红瑶被抬成了媵妾,只比谢侯夫人身份低一点。
红瑶身份低,但年轻。
她不仅年轻,伺候男人更有一手。
谢侯爷从那次无意间的三人行之后,爱上了那种感觉。
闲来没事就召唤老四来红瑶这里鬼混。
谢老四的爱狗被人扒皮吃肉,他连问都没过问,反而对那日的三人行念念不忘。
谢侯爷一召唤,他就顺从了。
红瑶院子里,三人鬼混完毕,横七竖八累到睡着。
谢侯夫人恨得牙齿都要咬碎了。
可她什么都改变不了。
红瑶那个狐狸蹄子,勾搭一个爷们还不行,一下子勾搭了两个。
也不知道那个妖精用了什么办法,让侯爷和四爷整天也不腻。
谢莺眠不知道谢侯夫人的想法,若是知道,高低得说一声:无他,小粉丸而已,小粉丸出品,必是精品。
当然,欢愉是暂时的,损伤是永久的。
红瑶和谢侯爷,有一个算一个,跑不掉的。
谢侯夫人不情不愿地给谢莺眠递了拜帖。
谢莺眠看着拜帖,嘴角勾起。
好戏终于要开场了。
谢莺眠接了谢侯夫人的拜帖,到了第二天,谢侯夫人到来时,玉藻和珠月恭恭敬敬地将人请进去。
谢侯夫人以为谢莺眠怕了,姿态摆的比较高,一上来就指责谢莺眠闹出事端。
谢莺眠似笑非笑地看着谢侯夫人。
她让玉藻和珠月客气,是演给盯梢的人看的。
谢侯夫人还真蹬鼻子上脸,将自己当成一盘菜了。
谢莺眠连茶都没给谢侯夫人上。
她声音幽幽:“谢侯夫人在指责我之前,不妨想考虑考虑嫁妆是谁准备的,又是谁要瞒天过海的。”
“希望你清楚,闹出事端的不是我,而是谢侯夫人你。”
“谢侯夫人若是来指责我的,那就请回吧。”
谢莺眠说完这话,不让谢侯夫人开口,直接让人将她撵出去。
谢侯夫人哪里受过这样的气,气得整张脸都是青的。
她不知道凌王府附近有盯梢的人,稍稍远离凌王府之后就忍不住破口大骂。
她的破口大骂被盯梢的人一字不差听去。
盯梢的人很快将这些话传播出去。
经过一天一夜的发酵。
谢侯夫人被凌王府恭敬请进去,再到满脸怒气出来,又破口大骂谢莺眠的事传遍大街小巷。
谢侯夫人苦心经营多年的名声以最快的速度毁掉。
大街小巷都流传着她骂人的那些话,直接坐实了她的恶毒继母之名。
原本还有一些站在谢侯夫人这边,认为继母难做的人,在听了谢侯夫人恶毒可怕的言论后,也不敢吭声了。
一时间,上京百姓们的重点从太妃转移到谢侯夫人身上。
书生们争辩的话题也变成了继母该如何对待继子继女,谢侯夫人也成了恶毒继母的典范。
谢侯夫人知道这个消息后,人差点昏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