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凝芷刚熬完今日的保胎药,几个侍卫便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二话不说便将她拿下。
她心中大惊,冷声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我犯了什么错?”
其中一个侍卫冷哼一声:“舒医女,公主殿下有请,跟我们走吧!”
苏凝芷被押到前厅,江娇正襟危坐,脸色阴沉得可怕。
“大胆舒宁!”江娇拍案而起,厉声喝道,“你竟敢勾结靖王,毒害本宫和母后,你可知罪?”
苏凝芷瞬间明白,江娇定是见了苏锦月。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冷静:“殿下明鉴,苏月心怀叵测,故意污蔑靖王,挑拨您与靖王的关系,您万万不可轻信!”
江娇冷笑一声,眼神凌厉:“舒医女,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苏月亲口承认她是靖王派来的,你还想包庇他到何时?”
“殿下,苏月包藏祸心,故意陷害靖王,您切勿被她蒙蔽!请您相信民女,民女定会找出真凶,为您和太皇太后解毒!”苏凝芷语气急切道。
江娇不耐烦地打断她,语气冰冷:“不必多言!本宫已派人送去密函,告知靖王他身边的蛊师宥源便是当年害死老王爷的月族凶手。靖王定会将宥源处死,到时本宫和母后的蛊毒自然就解了。至于靖王,本宫自会和他清算这笔账!”
苏凝芷心中一沉,没想到江娇如此轻易地便被苏锦月蒙骗,看来她对谢淮安的怨恨早已根深蒂固。
“殿下,”苏凝芷心有不甘,再次开口道,“您可曾想过,下蛊之人或许另有其人?仅凭苏月一面之词,如何能断定就是靖王所为?”
“舒医女,你故意隐瞒苏月是靖王的人这个事实,还有脸教训本宫?本宫念在你进宫至今认真为本宫调理身子的份上,可以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只要你答应到时候在朝堂上指证靖王毒害本宫和母后,本宫可以饶你不死!”江娇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
苏凝芷心中一凛,原来真相如何根本不重要,江娇一心只想扳倒谢淮安!
她神色冷峻,断然拒绝:“民女做不到栽赃陷害靖王,还请殿下恕罪!”
江娇勃然大怒,厉声道:“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把舒医女关进偏殿,严加看管!没有本宫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违令者斩!”
——
谢淮安的马车疾驰向皇宫,一名暗卫突然拦下了去路,神色匆匆:“王爷,小的有重要消息禀报!”
马车停下,谢淮安挥手掀帘而出,面若寒霜:“说!”
“王爷,”暗卫急忙拱手道,“按照您的命令追查失踪的那些女童和少女,现已找到线索!她们被人藏在城中一处隐秘宅院,人牙子也在其中!”
谢淮安剑眉紧锁,指尖握拳渐用力。
他追查这些失踪少女已久,耗费了无数力气才有了这一丝进展。
若此刻不尽快行动,人牙子一旦逃脱,幕后之人恐怕再难追踪。
然而,另一边,宥源已然逃脱,苏凝芷或许正深陷险境……
他闭上双眼,胸腔内烈火翻涌般煎熬,似有两道人意在他心中撞击。
片刻后,他猛然睁开眼睛,那一抹寒光如利剑破空。
“去宅院!”他果断下令。
马车调转方向,再度飞速驰向城中。
他的薄唇紧抿,眉头却压得更紧,脑中思绪如乱麻。
这些失踪少女是否与宥源有关?那个躲在暗处的人,会不会早已织好了更大的阴谋?
抵达宅院,侍卫迅速包围,将试图逃跑的人牙子堵个正着。
人牙子肥头大耳,满面油光,此刻却吓得面如土色,抖如筛糠。
谢淮安冷冷地盯着他,语气如冰:“说,这些女童和少女的买家是谁?”
人牙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王爷饶命!小的只是奉命行事,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不说?”谢淮安冷笑一声,挥了挥手,身后的侍卫立刻上前,抽出腰间佩刀。寒光闪烁,刀锋抵在人牙子脖颈,吓得他魂飞魄散。
“我说!我说!是宫里的人买的!说是要买去做宫女!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他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一把金子,“这是那人给的定金!”
乘风接过金子,仔细端详,脸色愈发难看。
金子上赫然印着大姜国徽,竟是国库里的金子!
谢淮安瞳孔骤缩,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皇宫里不仅有蛊师,那蛊师的手竟然伸到了国库!
此事非同小可,他必须立刻进宫!
“去皇宫!”谢淮安厉声喝道,正准备翻身上马,忽然宅邸的院子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是女子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啊——这是什么东西!”
“救命啊!”
只见草丛中忽然钻出上百条蠕动的蛊虫,黑色的虫身泛着令人作呕的油光,正争先恐后地朝那些瑟缩在角落的女童和少女而去。
有个少女吓得摔倒在地,一条蛊虫猛地弹起,准确无误地钻进她的脸颊里。
那少女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拼命地用手去抓,可那蛊虫却像是在她皮肉里扎了根一般,纹丝不动。
没一会,少女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干瘪下去,原本光滑细腻的肌肤变得褶皱不堪,如同饱满的果子被抽干了水分,最终化为一具骇人的干尸。
侍卫们哪见过这种诡异又可怖的阵仗,都吓得连连后退,手中的刀剑也险些握不住。
谢淮安神色阴沉,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美人蛊,简直邪恶阴毒至极!
他厉声道:“把这些阴毒的虫子给本王全部杀了,谁敢违令,严惩不贷!”
侍卫们这才被迫壮着胆子上前,用刀剑将蛊虫们斩杀。
锋利的刀刃落下,将那些黢黑的虫子斩成两截,绿色的汁液溅射而出,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直到所有蛊虫都杀死,侍卫们才发现,这个宅邸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大得多,府邸深处有一个单独的大屋子,散发着比方才更加令人作呕的气味,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了一般。
推开门,才发现屋子里竟有十几个笼子,每个笼子里都关押着一个已经死去的女童,她们的衣衫褴褛,形容枯槁,头顶被凿开了个指头大小的洞,里面空空如也。
这诡异的一幕让在场所有人头皮发麻。
谢淮安曾听说月族人专养童子蛊,据说那蛊虫需要将孩童的头颅凿开一个洞,让蛊虫钻进去,日夜不停地吸食脑髓,直到孩子死去,蛊虫才能成型……
所以,这是专门用来养童子蛊的地方。
天子脚下的大姜京城,竟存在着这么一个可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