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召开董事会审议集团投资结构调整和资产重组方案的时候。
下面吵得我头疼，尤其是战略规划部的人。
正歪头斜脑地翻着方案书。
手机界面就亮起了穆城的来电提示。
仿佛紧张沉闷压抑的房间里突然射进来的一道光。
我内心一阵暗喜。
毫无征兆地就站起来，面无表情地就开门出去。
他们面面相觑着不敢问。
一关门出来。
我就笑脸上来。
接了穆城的电话。
就故意拉长着音调地回应。
“喂？——”
穆城就在电话那头有模有样地回。
“喂？——请问是林海月明女士吗？——”
我就回答说。
“不是。”
扯谎道。
“我是林海月明女士的助理。”
快步就往天台上走。
一边走一边编织话术。
“请问你那边是哪里呀？找我们董事长有什么事？”
穆城就在电话那边老实交待说。
“你好。
我这边是穆家的长子。
君子怀德，小人怀土。
始于足下，吐生万物。
从口从戊，守田开域。
长而不宰，为而不恃。
城，就是我的名字。
三天前。我因事冷落了林海月明女士，特来请罪。还请通传。”
哈哈哈——
我对着风就是笑。
然后继续一本正经地对着话筒审问。
“因为什么事？从实招来！否则休想见到我们董事长！”
电话里立即传来穆城的求饶投诚的声音。
“息怒！息怒！我招！我马上招！”
我就趁势故作凶狠道。
“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招招招。”
穆城就在电话里回应。
“三天前。我接到全封闭内部金融会议通知。连夜启程。外界联络封闭。现在才放出来。”
顿了顿，就伏低做小地求道。
“这期间，小人也是克己复礼，守身如玉，清清白白的，未曾做出违背诺言之事。
如若不信的话，今晚飞机落地以后，小人登门拜访，给林海月明女士检验一番。”
“油腔滑调！”
我就故作奚落嘲讽起来。
穆城就在电话里立誓回道。
“小人句句属实，如若弄虚作假，必遭天打雷劈！”
“哟哟哟！还天打雷劈喔！”
我就开始半开玩笑的奚落。
穆城就更加一本正经地回道。
“小人对林海月明女士之心昭昭，日月可鉴！”
我就一秒破功，笑出声来打断说。
“好啦好啦！我听得都不好意思了，你还好意思说。”
穆城听见我停了审问，就更加软下来请求道。
“我大概今晚8点到机场。
我好想见你一面。
出了机场，我就去别墅见你。
我带了一些特产给你。
你想吃什么夜宵？
我给你带过去。”
“夜宵啊……”
我就开始面对着天台远处的风景，认认真真思考起来。
随口回道。
“我想吃你做的海鲜烩饭。”
就听见穆城在电话里思考起来。
“嗯……现在这个季节，蟹也不肥，你等下，我问问看能不能找到好一点的蟹。
你先别挂电话，我打个电话问问有没有好一点的海鲜先运到别墅去。”
说得一本正经的。
“诶诶，穆城等下……”
我刚喊。
通话就显示中断中了……
我就吐口气出来，开心却在脸上挂着。
背后就冷不丁传来小郑的两声叫喊。
“姐姐！”
吓得我原地转身。
手机抓到背后。
像极了偷做坏事被抓包的学生。
小郑就满脸乖顺地歪头笑。
“姐姐。董事会让我过来跟姐姐传达他们的讨论进度……”
我这才反应过来董事会还没有结束。
遂一秒切回工作状态。
回复说:“行，我知道了。”
看着手机屏幕还在中断中的通话。
我犹豫两秒，还是挂断了。
跟小郑下楼继续开董事会。
董事会上的火药味儿依然浓烈。
尤其是要不要继续争抢价值百亿的棚改户项目时。
董事会瞬间化为三派。
支持的说我们奉天集团有政策市场优势，实力雄厚，拿下是轻轻松松。
反对的说政策有变，接手麻烦，回款周期更是不能确定。
中立的依然在浑水摸鱼。
我突然就想到穆城说他之前三天是去参加内部秘密金融会议。
会不会和地产市场走向有关联？
一有这个念头。
我就延迟了棚改户项目这个议题。
先审议资产重整产业合并的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