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姬鹤雪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轻笑一声，道：“这抱着邪物当宝贝的蠢样，和某坑货当初还真是有点像……”
？
什么意思？
清楚他说的是谁，南·某坑货·遥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我什么时候抱着邪物当宝贝了？”
虽然她在修仙界时，接触过邪物，更是把狗师门的邪器法宝偷出来用过，但她一直知道是邪器。
若不是实在没办法了她也不会使用，怎么就像宋若若一样拿着邪器当宝贝了？
“秘境，你不记得了？”
姬鹤雪眸光微沉，笑意淡了几分，莫名有些不悦。
果然是个笨蛋。
当初的他，难得当一次不求回报的好人，却没想到，她到今天都没有发现。
真是……
让人生气。
南遥微微一怔，想到了第一次和他正式产生交集的时候，便是在秘境之中……
也是这次初见，坏了她之前对他的所有好印象，打碎了滤镜，只剩下厌恶。
后面与他交集越多，越觉得他恶劣虚伪，辱了圣子之名。
虽然这么多年下来，了解过他的所有，她对他，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厌恶到恨不得杀死他了。
其实修仙界欺骗过她，坑过她的人很多，南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独独记恨姬鹤雪。
秘境……
当初她一个刚刚踏入仙途的小修士，在秘境之中，误打误撞得到了法器。
被众多修士围堵，如同被群狼环伺的待宰羔羊。
是姬鹤雪出现，助她脱困，还好心送了她一程。
她当时真的很感激，如果不是后面遇到危险的话。
但如果……
南遥问道：“当初被你毁掉的法器，是邪器吗？”
虽是问句，她心中却已经能肯定。
姬鹤雪轻声反问：“小坑货，你觉得……以你当初的气运，能得到好东西吗？”
不能。
这是现在两人都清楚的答案。
当初。
姬鹤雪在秘境之中，或许是无聊，暗暗观察了她许久。
从她被人欺负背刺，再到她反击坑人，陷入新一轮的危险。
那是姬圣子第一次遇见这么倒霉的修士。
虽然蠢，却有一股韧劲。
仿佛只要没有一举捏死她，她终会成长起来，哪怕她很倒霉。
所以在她得到邪器，被人围堵之时。
从来不多管闲事的姬圣子，鬼使神差的站了出来。
他想，就当是他看了她之前几场戏的报酬。
她太弱了，弱的就像路边的野草，别人一脚就能踩死。
但她又很强，只要给她一点点雨水与阳光，她又会站起来。
姬圣子看着小修士，她穿着一身布衣，没有丝毫珠钗，发间簪着一朵开得正盛的小花。
平心而论，在满是美人的修仙界，她美得并不突出。
但那双眼瞳，却极为吸引人。
这小修士，运气实在太差，从来没见过这样霉运当头的人。
姬圣子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她紧紧抱住的法器，鼓励她努力修炼。
没有人发现，他是趁机用术法吸取灵气，毁掉了她怀中物品。
毕竟此法宝已成邪物，若不毁掉，倒霉小修士在滴血认主后，估计会被它吸成人干，沦为养料。
不过那邪器比问天剑还是要好一点的，没问天剑强，又虚弱得很，这才精心挑选了比它还弱的南遥作为吞噬的第一个养料。
不然真正的好东西，怎么会落入她的手里。
南遥眼瞳微颤，她因为这事记恨上了他，后面误打误撞发现了他真实的恶劣的一面。
与他纠缠千年。
结果现在却告诉她……
她的宿敌，她恨得牙痒的姬鹤雪。
刚开始……
其实是难得发一次善心。
这真的是……
太滑稽太荒谬了！
南遥起身，身形一闪到他身边，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质问道：“既然你是救我，那你送我离开，却把我送入危险的三阶妖兽区，不告诉那些人，我拿的是邪器，害我被人追杀，是为什么？！”
女子倾身靠近，看着她墨黑眼瞳中的情绪，以及难得显出的几分激动，姬鹤雪怔愣了一瞬。
他蓦地勾起唇角，笑容若春风拂面，语气温柔。
说出的话却是冷漠无情，字字诛心。
他说。
“南遥，你把我姬鹤雪当做什么人了？你既然与我斗了这么多年，就应该明白，我很少做没有回报的事情。”
“你在期待什么？期待我初次见你，就救你于水火之中？期待每次落入险境都有人出手相救？还是期待我姬鹤雪是个真正的圣人？”
南遥心头一震，是啊，她到底在期待什么答案呢？
对于当初她那个运气来说，被他随机送入妖兽区域也是正常。
毕竟是采个药材都能一脚踏空落入食人花地盘的倒霉蛋。
至于说是邪器，哪怕他是大名鼎鼎的姬圣子，说出去别人也是不会信的……
姬鹤雪能毁掉邪器就已经够让她意外了，她竟然还期待他好人做到底。
“小坑货，就因为这件事，你才恨了我这么多年吗？”姬鹤雪问道。
“不是。”
南遥心中复杂，哪怕刚开始这件事，是她误会，但斗了这么多年，机缘争夺，梁子越结越大，早已无从化解。
她缓缓放开他的衣领，低声叹道：“如果你是温和仁善的姬圣子，我大概不会恨你这么久……”
姬鹤雪突然伸手，微凉的指腹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倾身更贴近。
那双墨紫眸中泛起阴鸷，他沉声道：“那你继续恨我。”
恨她眼里，真实的恶劣的讨厌的姬鹤雪。
恨一辈子都没事。
反正，他也恨她。
恨她处处给他添堵，恨她与他争抢，恨她识破他虚伪的面具，恨她见过他狼狈至极的模样。
恨她爱多管闲事，恨她身边朋友多，更恨她一走就是五百年，让他一人在上仙界。
她应该和他争一辈子的机缘才对！
南遥看着他眼里的偏执疯狂，哪里有之前的谪仙模样，这个心理扭曲的变态！
她拧眉，用力拍开他的手，有些生气道：“姬鹤雪，你别发神经！我现在不想打架。”
姬鹤雪眼中阴鸷褪去，他看了一眼手上红印，模样恢复如常，道：“小坑货，你又下手这么重。”
“你再疯一下，我还能更重。”南遥凶巴巴道。
招惹到这个阴魂不散的疯批，真是她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