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小憨憨 作品

第337章:白糖问信息

白糖!

可以作为调料,撒入食材,令其甜度上升。

火药,由75%硝酸钾、15%木炭、10%硫磺制成,白糖,是易燃物质,遇到高温会极速脱水,并且燃烧,而硝酸钾,又是一种氧化剂。

白糖+火药,可制成燃点低、火力足、稳定性强的弹药。

除息上之外,白糖还在医疗、化学、工业等方面,都有运用。

例如,往伤口上撒糖,能消炎、杀菌、保湿,降低伤口感染几率,并加速伤口愈合。

在前世,病人做完开刀手术后,医生缝合时,会在伤口上撒盐,再敷上绷带。

因此,寸头男子没有说错。

沈青点了点头,“的确,伤口上有糖的话,愈合速度会快一点。然而,糖量过多,其融化后,会变成黏糊糊的糖浆,湿度大,伤口表面皮肉会被泡肿,自然难以愈合。而且---”

“等一下。”一名圆脸少年举手插话道:“人的肌肤温度不高的,糖融化,得一个小时吧。大青哥,把它熬成糖浆,趁热涂抹在伤口,不是更方便吗?”

“不行。”沈青摇了摇头,“糖浆太热了,会烫死神经的,这样后招就没法使出来了。”

少年疑惑,“咦,什么后招?”

沈青玩味一笑,“花草,能引来蜜蜂、蝴蝶,糖,能招来蚂蚁呀。

天气冷,蚂蚁和别的昆虫一样,会窝进地穴内,不过,它们还是会出来活动寻找食物,且,活动地点一般为室内温暖地方,比如厨房。

啧,大半夜的,也不太好去叨扰民警,先把他俩绑在板凳上,再关进厨房。

哪成想,他俩乱动,打翻了糖罐,糖粒落在伤口处,融化成糖浆。

蚂蚁闻着味出动,一点点蚕食血肉,那滋味,也只有他俩能够享受喽。”

沈青上下打量兄弟俩,带血伤口,分布在手、脖子、脸颊上。

“嗯,撒糖之前,还是先用竹扫把,打他俩几下,整出红肿的伤痕。

这样,蚂蚁啃咬时,会将那些红肿的伤口,咬成凹的。

我听说蚂蚁体内有一种毒素,能麻痹痛觉。”

“麻痹痛觉?”韩东目露狐疑,“不疼,干嘛撒糖?”

“嗐~”

沈青咂了咋舌。

“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急啥子嘛。

蚊子叮人,起初无感,后面会痒上好久。

归根到底,是蚊子麻痹神经的毒素,药性只有几分钟而已,蚂蚁也是如此。

它个头小,毒液存储量低,没办法不停歇向你体内注入毒素。

大概率,前几分钟,你俩会没啥感觉,后面,又痒又疼,抓心挠肝般难受。

偏偏,手脚被绑,还没法子挠。

提醒一下,蚂蚁爪子抓物能力,和牙齿咬合能力都很强。

半夜,听到咚的声响,跑到厨房查看,发现你俩弄倒了糖罐,害怕你俩逃跑,用麻绳把你俩连同椅子,一起绑在案板腿上,不过分吧?

如此,你俩再怎么折腾,身子晃动幅度也不大,蚂蚁会牢牢趴在伤口处。

想想看,漆黑的厨房,静得出奇,你俩清晰地感受到...数不尽的蚂蚁在身上爬来爬去,一点点啃食血肉。

韩东,你该不会以为忍到天亮,痛苦就能结束吧?

天一亮,那些原本因惧怕寒冷,而不敢走出地穴,却又从别的蚂蚁那,得知外头有食物的蚂蚁们,见气温上升,会疯一般的爬出来,那个啃咬状态,要比夜晚时分疯狂多了。

半夜起来抓人,第二天自然要睡懒觉的,什么时候打开厨房门,谁也说不准哦。”

“你---”

韩东气结,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

自己和王坚,坐着小板凳,被绑在案板腿上,晃着身子想挣开麻绳。

绳子没被挣断,糖粒却在肉里乱蹿,每动一下,伤口疼痛程度,就会猛然拔高一下。

待糖粒融化,厨房边角的地缝内,会爬出连成一条黑线的蚂蚁大军,而且,这样的军队,绝不止一支。

蚂蚁从鞋底往上爬,径直爬到手、脖子、脸,先吸糖浆,再啃血肉。

持久、密如雨点般的疼痛,让人感觉...过一分钟,比过一个月还要漫长,简直生不如死。

清晨,蚂蚁退去,伤口被咬的坑坑洼洼,不敢动,一动就疼得历害。

太阳升起,气温上升,又有一波波蚂蚁大军,沿着裤腿往上爬,疯狂啃咬。

而且,无法预测厨房的门什么时候打开,不打开,就一直会被咬。

那个小姑娘,可以拿睡过头说事儿,其它村民,可以扯‘误以为别人把小偷送到派出所’的烂理由。

总之,他们会故意不开厨房的。

韩东内心纠结。

说了,往后很难在这一行混了。

不说,‘撒糖惩罚’整到一半,自己还是会因为忍受不了疼痛,而选择说的。

韩东垂眸沉思,哗,一道扇形阴影划过,紧接着,脸和脖颈布满线条状、火辣辣的痛感。

他抬起眸子,瞧见神沈青握住木柄,用力挥动扫把。

韩东瞳孔微缩,身子尽力往后仰。

簌---

竹扫把,由木棍、铁丝、竹枝制成,竹枝有长有短,韩东躲过短的,却没有躲过长的。

瞬间,他的鼻梁、额头上,多了几道红痕。

“你...你来真的?你哪来的扫把?”

沈青:“不来真的,难道给你整虚的?”

安浩:“扫把是我刚拿过来的。”

“说不说?”

说完,沈青高举竹扫把,从那绷紧的腕部,就能看出这一击,蓄了不少的力。

韩东双腿一弓一直往后退,嗖,扫把划破空气。

竹枝离耳朵还剩5厘米时,韩东大喊:“说,我说。”

沈青收起扫把,“说吧,团伙里还有谁?”

韩东抿了抿嘴,“有七八个人,都是辛乡镇的---”

“等等。”沈青抬手截断他的话,看向人群,“大家伙,天色太晚了,回去睡吧。他俩被绑成了粽子,翻不起浪花来,留一两个人看着就行。”

团伙里有谁,那可是机密,知道太多,怕会惹火上身。

于是,沈青话音刚落,村民们就纷纷找理由。

如,脑袋犯困,家里煤炉上还烧着一壶水,儿子太小离不开人,发现爸妈不在会哭的等,离开了小院。

沈青喊李思拿来纸和笔,此刻,院里还剩五个人,沈青、李思、安浩、韩东、王坚。

他们分成两波,一波,站成一排,眼神要么仇恨、要么冷静、要么鄙夷,一波人,坐在地上,神情痛苦。

韩东:“团伙...加上王坚,拢共有九个人,小刘庄刘英子、刘一胡,柳芳庄柳衡、柳红,大瓦寨杨刚、周正,鱼化寨李寒、林西、黎一明。

我们,白天会佯装成卖货郎,在各个村里转悠,搞清楚谁家有成年狗。

靠土路的、栓绳子的狗,是重点易下手目标。

晚上,我们互通信息,自己绝不会偷近期曾经亲自踩过点的村子,而是去偷别家的。

行动时,踩过此村庄的人,会...找别人畅聊、去亲戚家蹭饭、往人场里走、到小卖部买东西等等。

这样,被偷狗的人家,将近几天在附近转悠的货郎,视为怀疑对象,并通过多方打听,找上门来后,他们有不在场证明,证实找错人了。

我...我全说了,能不撒糖吗?”

韩东讲话时,沈青握着铅笔,在纸上写下关键信息。

“撒不撒,取决于你有没有全盘托出,王坚口中的癞疤男是谁?你们偷来的狗是如何换成钱的?”

“这---”韩东迟疑了。

“看来,你不想说呐。”

沈青抓一小把糖,往对方脸上撒。

韩东晃动脑袋躲过,然而,一小部分糖粒,落到了脖子的伤口内,并随着身子滚动,硌生皮肉生疼。

沈青又抓一些糖,韩东怕了,“我...我说,癞疤男叫车海,老家在哪我不清楚,只知道..他在吴营大队小钱庄旁边的河岸旁,搭了几个窝棚。

他是我们的头,先垫钱收了我们的狗,再卖给旁人。

王坚上门那晚,车海找我兴师问罪,说我上回送来的狗,药性太强,人吃了上吐下泻,挂了好几天吊针,客人索赔医疗费,责任一层接一层往下传,末了,落到我头上了。

我和车海掰扯半天,嘴皮子都磨破了,终达成共识协议。

我呢,不用赔钱,下次偷来的狗,要免费送给车海两条成年的,唉~”

韩东长叹一口气,“我担心客人再次吃出好歹来,才把药量降低一点,估计若不这样做的话,那么...”

那么...狗就不会呜咽,从而引来守夜的人。

沈青挑了挑眉,“听你的语气,似乎有点懊悔呀,你们这个团伙,会不会在某一天某一刻聚在一块儿呢?”

“不会。”韩东摇了摇头,“我们鲜少联系的,为的就是...防止一人落网,全员被抓。”

安浩:“哼,费尽心思避人耳目,有什么用?沈青使上几招,还不是什么都招了。”

嘶,沈青歪头沉思。

他发现韩东说的话里藏着相悖的点,前一刻,说先踩点,互换信息后,再付诸行动。

举个例子,a在东村踩点,b站西村踩点,a和b交换信息后,a去西村偷狗,b想法搞不在场证明。

下一刻,又说鲜少有联系,要么韩东后半句在撒谎,要么他们交换信息的方式...不是当面聊,结合互换踩点、弄不正常证明来看,第二种可能性更大。

沈青食指和中指夹住铅笔,顺时针转笔,似笑非笑的看着韩东。

韩东头皮发紧,心跳如鼓,“该说的,我都说了,别撒糖。”

“是吗?”沈青拉长了尾音,“互换信息方式,你还没有交代呢。”

轰---

韩东顿感一道雷劈下,劈得他浑身僵硬、发麻,“你...你怎么知道?”

沈青:“稍微想一想你话语里的漏洞,就能猜出来了。”

漏洞?

僵硬感退去后,韩东把自己刚才说的话,全回忆了一遍,末了,找到了前后矛盾之处。

韩东神情很丧,“你...真的很聪明?”

适才,他吐珠子似的说了一大通,一般人,不说听糊涂吧,起码不会找言语里的漏洞。

沈青停止转笔,“说不说?”

“我说。”

头目车海都捅出去了,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辛乡镇上有个庙,砖缝大、瓦片碎,佛祖、菩萨的神像,却很干净,每天,都会有人进庙里拜一拜。

寺庙后院墙,有个后门,没有锁,只安了个门栓,院墙后面,是乱石和杨树林。

我们会把村名、路况、有狗人家位置、狗的个头等信息,写在一张纸上,还注明几号到几号会找人做不在场证明,把纸塞到乱石下面,并在石头旁边扔一根‘l’树杈做记号。

查看别人信息时,相中哪一个,就用指甲在字中央掐出一道痕迹,后面来的人,再看到那张纸,瞧见印痕,便知道那个村子有人去偷。

信息,五天一更新。

不过,冬季时,我们才干这个,春、夏、秋,村民睡得晚,睡眠也浅,稍微有点动静,就会吵醒他们,到时候,狗没偷成,反倒和这会一样...被村民抓住了。”

韩东垂起头,仿佛失去所有力气。

安浩侧头挑眉,“还问吗?”

“嗯!”沈青问道:“韩东,纸上信息,是用行话来表述的吧?”

韩东:“没错,日期,是倒着数的,写12号,实际上是18号,村名,方向+村名其中一个字+村庄标志组成。

比如,吴营大队鱼化寨的村口,有一株合欢树,便会被写成...污渔欢,字,没啥讲究,音对了就成,一般是在晚上去乱石看信息,这回...我真的把我知道的,全说出去了。”

“别...别撒糖,行...行吗?”

王坚哀求,刚挨了一波‘盐蜇’,再来一波‘糖渍’,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沈青把糖收了起来,“李思,找两个矮的长板凳,和一些麻绳。”

“好。”

李思快速拿来沈青要的东西,板凳长80厘米,宽25厘米,高45厘米,没刷漆,表面还有裂缝和钉子。

安浩问道:“沈青,你打算怎么绑?”

嘎吱--

院门从外被推开了,李响扶着李广田走了进来。

李广田走路时,右脚鞋底一直拖着地,步子很慢,还有点瘸。

沈青记得昨天开会时,村长走路没问题呐。

“李叔,你的脚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