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你破了羊水即将临盆晕倒在地,我恰好路过那处,便将你送去了医馆。”
听到此处,刘云蕊急急问:“我的孩子呢?他还好吗?”
白衣男子垂下眼睫,神情多了些许落寞,“因你羊水破裂时间过久,送去医馆时又还昏迷着,无法用力生产。
大夫无奈之下只得将你剖腹,将孩子取出时,孩子在腹中缺乏羊水,又憋闷时间过长,已窒息而亡。”
“!!!”刘云蕊霎时震愣在那里。
宝宝果然还是离我而去了吗
但此时,她好似早有预感,心痛的程度远远小于从永嘉侯府离开那日。
或许宝宝不在此时来到人世,也是一件好事。
房内静默半晌,刘云蕊垂首抽泣几下,调整好情绪后,再次抬起头,“方才我醒来时一摸自己的肚子,已经猜到了。不过还是谢谢你救了我。”
白衣男子继续道:“从医馆出来后,我不知你的身份,只好将你先带来我府上。
这三日你一直在昏睡,腹部的伤口也未愈合。我让夏紫每日来为你换药,会愈合得快一些。”
“多谢。”刘云蕊吸吸鼻子道:“还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我姓卫,叫卫颐。姑娘你呢?”
“我叫刘云蕊”
“刘姑娘,”卫颐念了一遍她的名字,随后柔声安抚道:“刘姑娘莫要多想,这几日且安心在我府上休养。待伤口痊愈后,再作考虑。”
卫颐没有继续追问她的身份和往事,让刘云蕊松了口气。
她如今的身体确实又弱又痛,且就算出去也不知去哪里。遇到这位好心人,便先在此处休养吧。
养好了身子,将来才可完成她的复仇大业。
“嗯,多谢卫公子。”
听到这个称呼,卫颐展颜一笑,“不用称呼我为公子。我已是能够做你爹的年纪,你便叫我卫叔吧。”
刘云蕊:“???”
什么?能做我爹的年纪?难道他有四十多了?
刘云蕊懵懵地望着卫颐,卫颐也未再多言,站起身向夏紫嘱咐了几句,便向刘云蕊告辞。
卫颐离开后,紫衣女子夏紫向刘云蕊道:“刘姑娘你躺好,夏紫为你换药。”
刘云蕊依言躺好,将衣带解开露出自己的腹部。
只见原先高高隆起的腹部,如今仅剩原先的一半,但中间那条黑线仍旧无比清晰。
腹部下侧包裹着纱布,纱布上隐隐透出些红色。
“刘姑娘,换药时会有些疼,你忍一忍。”
夏紫说罢,便小心地解开纱布,将纱布一圈圈绕开,最终自伤口上撕下。
方才将将醒来,又担心孩子,刘云蕊的注意力不在这伤口上,还未感觉有多疼。
此时夏紫撕掉纱布,她才感觉到阵阵疼痛,不一会儿额上便渗出了汗。
低头望去,一道黑红色的狰狞刀疤,如一条蜈蚣横亘在她的下腹,足有一根筷子那么长,将刘云蕊看得更加难受。
随后,夏紫打开那几个小瓷瓶,用竹夹夹起干净的棉团依次蘸取一些药水,涂抹在她的伤口上。
尽管夏紫的动作已尽可能轻,但还是将刘云蕊痛的龇牙咧嘴。
为了减轻痛楚,刘云蕊想到可以同夏紫说说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于是向夏紫好奇问道:“夏紫姑娘,那位卫公子啊不,卫叔,年纪真的同我爹一般大?有四十了?”
夏紫浅浅弯了弯嘴角,“对,师父今年已三十有九,明年就年入不惑。”
刘云蕊讶然,“明年就四十啦?真看不出来。他看起来像二十多岁。”
“师父常年修身养性,外表看起来自然年轻些。”
“师父?卫叔是做什么的?你为何称呼他为师父?”
与夏紫聊聊天,果然感觉不那么疼了。
夏紫边为她缠纱布,边解释道:“师父是当朝钦天监监证,上知天文下晓地理,主要为皇室尽观天占算之责。”
“观天占算?就是观测天相,为皇室算卦占卜吗?这么说卫叔也懂道术?”
“对,师父道法高深,整个盛国无人能出其右。但他很少收徒,目前为止只收了四位徒弟,我是其中之一。”
刘云蕊一面听着,脑筋转的飞快。
这位卫大人会道法,又是为皇室占卜算卦的,一定深得皇室的信任。
如果我能得到卫大人的帮助,对付起徐菀和慕家,会不会更有把握?
一定会的!
刘云蕊越想越兴奋,就连夏紫在为她系纱布都忘了。最后夏紫略略用力一系,又将刘云蕊疼的痛叫出声。
“哎呦”
“刘姑娘怎么样?药已经换好了,你缓缓,待会儿就不那么疼了。”
刘云蕊缓了一阵,痛感才渐渐减弱。夏紫又用一条绷带将伤口处绑住,可固定伤口,防止刘云蕊乱动让伤口崩开。
做完一切后,夏紫扶她坐起,帮着她吃下一些饭食和汤药,最后才让她躺下。
“刘姑娘再睡一会儿。睡醒后就叫门外的丫鬟,让她们带你下床在院子里走走,活动活动。”
“好,多谢夏姑娘。”
夏紫离开后,刘云蕊躺在床榻上迟迟未能入睡。
近来经历的事太多,她的脑海中如走马灯般闪过一个个画面,令她心烦意乱。
不过幸运的是,如今她遇到了卫颐,或许卫颐能帮到她。
怀着千万种繁乱的思绪,刘云蕊闭上双眼,强迫自己好好休息。
毕竟休养好了,才有力气重振旗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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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侧,永嘉侯府。
自刘云蕊离开已过了三日。
她走后,慕煜衡就像换了个人一般,再也没有笑过。
第二日,有消息传回侯府说,有人看到那日刘云蕊昏倒在街头,之后被几个人抱走送去了医馆。
至于去的是哪家医馆,腹中胎儿可有保住,以及刘云蕊之后去了何处,还未打听到。
慕煜衡得知这些消息后,再次派人出去打听,势要打听出刘云蕊的下落。
在松风苑中,薛敏芝将这些事说与徐菀听时,徐菀只轻笑一声,微嘲道:
“那日为了自己的世子之位,狠心舍弃情人与骨肉。如今却扮起深情来。要我说,某些男人才是又当又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