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的夜色下,果然连监视他们的士兵都偷懒回了附近的营房,周围高处只留了几个哨岗,是为看有没有人偷跑。
蒋叔派出人先占领哨岗。
夜深天黑,他们身上本身就黑,省去了夜行衣。
几人如同黑猴子一样迅速敏捷,窜上哨岗,将上面的人击晕,然后直接从哨岗丢下,
这些军营里许操弄来的蛀虫,怎能及蒋叔他们这些真正的士兵?
他们将那几个哨岗的士兵丢下从我面前丢下矿坑,再啐了一口。
“啐!”
接下去他们要做的,是突袭营房,俘虏里面所有人,一旦有人要逃跑,杀无赦,不能让漏网之鱼通知许操。
我开始砍断上来的梯子,通往密道的入口处,已经被蒋叔他们用矿车和杂物堆满。
漆黑的矿坑效果比我的小黑屋更恐怖,而这些兼工又都是开后门进来镀金的,所以必然也是没怎么吃过苦的富家子弟。
所以等他们醒后,他们会陷入巨大的恐慌与恐怖中,在黑暗里绝望,就算摸到那些矿车和杂物,也不会想到那后面其实有一条密道。
詹叔看我砍梯子,忍不住说:“丫头,我们真是小看你了,原以为你会妇人之仁的,没想到……”
詹叔没有再说下去,似乎有点尴尬。
我在火光中看着他:“你们受委屈了,这个仇必须要报,只是不能按你们原来的想法去报。”
詹叔此刻也冷静下来,连连点头:“还好你来得及时,阻止了我们,不然,我们不仅没救成自己,反而又连累凌将军。”詹叔也有点懊悔。
我拍了拍他瘦到肌肉都没的胳膊,也是心疼:“抱歉,刚才我心急,说话大声了点。”
詹叔反是笑了:“说什么呢,在军营里只有说话大声,有气势,我们才认,不然娘们唧唧,呃……”詹叔又尴尬了,急急打自己的嘴,“看我这嘴笨的,姑娘你别介意,我们都是粗人,不太会说话。”
我笑了,狠狠一刀下去,上来的梯子被砍断。
詹叔陪着我走出矿坑,爬到了高处,看管这个矿坑的营房就在不远处,那里火光微弱,一片安静。
月光之下,能看见蒋叔他们分成两小队,没有正面接近营房,因为正面是一块平地,今晚月光还格外清亮,能将他们照地一清二楚。
所以他们两队人分别绕行,在阴影中潜行。
他们就像捕猎的狼,并不急于追击猎物,而是一点,一点包围,靠近,将包围圈慢慢缩小。
然后,就看见一小队人从黑夜中突然而出,先击杀了门口值夜的士兵。
紧跟着,他们拿起火把摇晃了一下,顿时,所有人倾巢而出!如同密密麻麻的蚂蚁,将那座小小的营房包围!
“蒋叔他们可真厉害!”我敬佩万分地说。
“那当然,凌将军教了我们不少兵法,凌少将更厉害,曾经以五百人,打得蛮夷五千人四处乱逃!”詹叔说起当年的一些时,也是分外得意,“那时凌少将不过十八啊!那才是真厉害啊!”
詹叔露出崇拜之情。
几乎没听到什么厮杀声,就看见两匹马从营房里跑出,我知道,是蒋叔和小豆子,他们飞快朝西梁城的方向跑去。
然后,就看见大家伙回来了。
当他们走近时,能看到他们脸上的喜悦。
而营房里的人都被他们想抬死猪一样给抬了回来。
那些人被绑了个结实,嘴里塞着布,满眼都是恐惧。
很好,就要你们害怕,不然抓个机灵点的,我还担心会让他把密道找出来。
然后,就是大型扔猪现场。
“砰!”
“砰!”
“砰砰砰!!”
舒服。
詹叔和虎子他们看着我,我看着们或许真要在这里挖一辈子矿了。”
大家一听,都激动起来,高喊:“好!哈哈哈——”
矿坑内外,是大家解气的笑声。
我看向詹叔和虎子:“还要辛苦大家一下,现在,我们要去偷家。”
虎子哥一愣:“偷谁的家?”
詹叔已经笑了,摸摸腮帮子的糙胡子:“当然是偷许家的家。”詹叔忽然认真起来,和其他大叔都一起看着我,“狄姑娘,下令吧,大声点!”
他大喝出口。
我站在他们之间,气沉丹田,大喝而出:“占领西骑营!”
我铿锵有力的声音在这矿坑响起,大家纷纷高举手中的钢刀,大喝:“占领西骑营!”
西骑营营里的兵,今天已经调往战场了。
直到晚上看到这里在偷偷让大家清洗才知道,去的兵,只是摆摆样子的,至少在明天,还是摆样子。
明天真正上阵杀敌的,却是蒋叔他们。
虽然我没有看到所有的密函,但从我看到的那封密函来算,他们之间的联系已有三年以上。
明天的仗,到底是西图国真的想打,还是跟许操一起演戏,或是趁乱帮许操杀人灭口,或是趁机帮许操东进,都未可知。
我需要看到更多密函,才能判断许操和她到底在图谋什么。
既然西骑营已空,留下的不是关系户就是许操的女人,那为何不顺手占领?
明天我们依然会上战场,但这次,我们要吃饱穿暖再去。
也已深,詹叔带领所有将士悄然压进西骑营。
我们趴在离西骑营不远的突破上,门口巡逻的士兵已经昏昏欲睡。
这次,由詹叔领队,发号指令。
詹叔派出了两支十人小队,夜间潜行突袭,少而精为上策。
虎子这次也带领一支小队,因为这里只有虎子对整个营区最熟悉。
在蒋叔他们挖矿的这六年,西骑营不断扩建改建,已经不再是他们所熟悉的西骑营了。
虎子领着人依然是从旁边阴暗处靠近,将巡逻的士兵先一一拿下!
紧跟着,另一队人将门口的两个士兵迅速拖走。
虎子一人上前,也没藏着躲着,而是大摇大摆走近营区大门,没一会儿,他探出头,对趴在地面的兄弟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