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新朋友……哦不对,司空渡便带着人来到了客栈,敲响了韩煜的房门。
打开门后,韩煜先是看了司空渡一眼,然后又瞥了眼其身后一身儒雅打扮的青年,这可不像是府卫。
侧过身子后,将人引了进来,司空渡便给两人介绍。
“道友,这位是白不分道友,紫阳宗门下高足。”
半夜里寻到山洞知道让黑袍逃了之后一行人本就已经散了,今日司空渡想着来寻韩煜,却巧合地遇上了白不分。
两人寒暄过后司空渡对白不分观感甚是不错,索性带上了一起。
轮到韩煜的时候,司空渡就有些抓瞎了,一来当初匆匆回了城,二来一直忙于事务,直到现在他还不知道韩煜姓甚名谁。
这就有些尴尬了。
“道友,我还不知道你叫啥来着。”
司空渡歉意地笑着开口。
韩煜摆了摆手,轻笑开口。
“在下韩煜,流浪散修。”
散修?流浪?
这两个词什么时候能整一块儿了。
司空渡神色一怔,他原先一度以为这必然是天元九宗出来的天才修士,能在这般年纪就有这么强大的实力,而且一身真元全无,明显走的路子与人不同。
这样的人怎么会是散修?
莫说他不信,白不分更不信,按照黑袍的说法,其在蜀州城的最多也就见我之境,短短两个月就能把一个窥神境修为打得半死不活。
没有宗门扶持,是如何办到的。
难不成修为是一路从地上捡到的?或者天上掉的?
“韩兄弟真幽默,我托个大,年华虚度你们一轮,称道友太文邹邹了,不适合老哥这种大老粗,可以吧白兄弟?”
司空渡没有再纠结韩煜的身份,朗声大笑着挥了挥手,豪气开口。
三人落座后,司空渡才说明来意。
首先说的是黑袍的事情,此事韩煜也是参与者之一,人既然跑了自然也要告知到,双方仇怨这可深了去,韩煜更差点把人打死,该说不说,炼尸一脉肯定是要盯上他的。
对此司空渡面露歉意地抱拳,懊恼道。
“实在对不住,没想到还是让人给跑了,只怕后面会给韩兄弟招惹上诸多麻烦。”
“无妨!我跟炼尸宗早就结仇了,大不了遇上一个打一个。”
韩煜巴不得天天有人找上门来吃丹,最好是他啥地方也不用去,炼尸宗就自己送上门来。
白不分在一旁听得嘴角微微抽动,心下暗道。
真是癞蛤蟆张嘴好大的口气,就打败个黑袍而已,便敢视炼尸宗如无物,有你吃亏的时候。
第二件事情,便是专程来致谢的。
对于韩煜这种修士界的热心义士,朝堂上要么采取吸纳进五楼,要么就给予出奖励。
此前一直忙于黑袍的抓捕,所以没来得及去办,如今黑袍虽然跑了,但是韩煜救过自己的命是不假的。
如此也算是间接地破坏了炼尸宗在怀州府的阴谋。
韩煜的散修身份他是不信的,大可能是出身九宗之一,吸纳的话肯定没戏,那就只能通过朝堂给予奖励。
如今就只等着监察司那边的回应即可,说不准镇守司那边也会有奖励。
毕竟自己隶属监察司,可干的是镇守司的活。
“朝堂奖励?”
韩煜摸了摸鼻子,这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赵玉林那家伙当时怎么不提?好歹帮他捉了两个邪道大弟子。
他却不知道是被凌无策给黑下来给了赵玉林,结果,赵玉林吃了丹药还要不了。
“没错,朝堂喜欢韩兄弟这种心怀正义的修士,对此一直都有奖励。”
司空渡朗声长笑解释。
说罢扭头瞅了瞅天色,开口道。
“朝堂归朝堂,不如让老哥做东吃顿酒如何?”
——
怀州城中最大的一间酒楼,司空渡应该是早有知会,三人进来时便已经有小厮迎上来带路。
一路上了二楼后,嘈杂的声音少了许多,三人一路去了尽头的一处厢房。
环境颇为雅致,重要的是关上门来后便已经听不见外头的声音。
三人落坐后,一应酒菜不消片刻就已经上全,其间一个身材矮胖的人还前来给司空渡问了声好,不过很快便被他给赶走了。
细问之下才知道那是酒楼老板。
难怪上菜速度能如此之快,原来是冲着本地镇守的面子。
司空渡为人属于豪爽类型的,韩煜菜还没夹上呢酒就已经递了上来。
杯子不知道被其扔哪里去了,整整一个大海碗的酒各自整了三碗。
“我辈修士,就不要用普通人那种喝法了,用碗更干脆。”
他如是说道,说完便已经干上了一碗,再开口时已经满口都是酒气。
韩煜眼神古怪,嘀咕了一句后也灌了一碗,这还没感
受到肚里的火辣就没了。
白不分略有些迟疑,一抬头瞧见另外两人都在瞅着自己,只能咬咬牙捧着碗一饮而尽。
王八蛋,都是修士了,还喝什么酒,只吃菜不行吗?
趁着没人注意,白不分脸色不可察觉地布满鲜红,又迅速被他压了下去。
韩煜夹着筷子正准备吃点东西,又一大碗来了。
“这一杯……碗酒,敬韩兄弟,若不是你出手,只怕我今日也坐不在这里了?”
司空渡举碗诚挚地开口,情真意切道。
韩煜又只好放下筷子默默地拿起自己的碗再一次一饮而尽。
白不分神色已经微微变了变,他不是不能喝,而是不能碰。
若不是明知两人从未见过自己,真就觉得对方是故意的。
这下,两双眼睛又瞅了过来,白不分只能再一次咬牙举碗。
这一次,脸上的潮红已经压制不住,他的胸口已经渐渐地滚烫起来,全身如同蚂蚁噬咬一般,密密麻麻的疼。
好在总算能忍住,对此他还能勉强地保持着笑脸。
可是,司空渡又斟上来第三碗酒,这一次还不能不喝。
“白兄弟正气凛然嫉恶如仇,这一碗敬你!”
说完咚咚咚又一碗没了。
他娘的,不喝行不行?
白不分的脸色揪成了一块,鬼道功法诡谲,其阴其寒不仅是功法,连体质也被影响,平日里根本不会去碰酒。
一旦碰酒,体内燥热之下阳气回升,便要苦不堪言,如同受刑一般。
喝不喝?
不喝会不会不合群?
这要是一早就说不能碰酒就好了,已经喝了两碗了,再说的话可信度不够啊!
喝!
白不分为了接近韩煜也是拼了,直接抄起第三碗酒满怀悲愤的一饮而尽。
“那第四碗……”
司空渡再度开口,白不分终于神色剧变,捂住嘴含糊不清地开口。
“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人跑得飞快,一溜烟就已经出了厢房。
“我是想说第四碗就不喝了,先吃菜。”
司空渡摸不着头脑地看着敞开的房门,闷声开口。
韩煜倒是没见过这么实诚的人,喝不了你用真元逼一下啊!硬挺着干嘛!
刚刚他对面这一位偷偷垂下手的时候,酒气都他娘的喷了他一裤腿了。
司空渡尴尬一笑,忙着解释,“我这晚些还有公务,意思意思一下。”
白不分整个脑袋已经热血上涌,几乎是涌到哪边就是哪边疼,一身热血已经游遍全身,此刻就如同刀割了一般。
快步走了十来步后,终于忍不住地推开旁边一间厢房闯了进去。
里头刚好是一群人正在推杯换盏吆喝取乐,更有几名浓妆艳抹的风尘女子穿插其中。
看到白不分冒昧进来个个愣了愣。
“鬼遮眼!”
白不分掐诀一扫之下,这群人如同看不见他似的,继续饮酒。
做完这一些后,才徐徐吐出一口酒气,随后一身阴寒无比的真元开始顺着各处经脉不断冲刷,先压制住一身的燥热后,再继而将其逼出体外。
一身的酒气徐徐地从身上各处不断飘出,持续了十息之后,这才神清气爽地松了口气。
等他再一次回到厢房后,只见韩煜与司空渡两人已经开始胡吃海喝,身上哪一个有酒气,差点把牙给咬碎。
他妈的,就我一个实诚人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