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出海?”
如果再没个吃丹的对象,就真只剩下出海一条路了。
韩煜辗转回到了旧海石城附近,又多耗费了一天的情况下,实在不宜继续浪费时间。
他想着要不找全晓通想想办法?
毕竟那家伙鬼精鬼精的,说不定还真能拿出办法出来。
“估计你找他,他同样也是要面临让谁死的局面,中洲能拿出手的超脱境就那么些。”
器灵摇了摇头,整个中洲的顶层修士太少,基本不是有故,就是相熟,亦或者不能强行下手。
“与其说这个,我倒感觉瓶子在为难我。”
韩煜撇了撇嘴苦笑说,不止是人的问题,丹药问题也颇大,要是往后丹药的门槛都是又高又棘手的话,那整个中洲未必够自己嚯嚯。
他突然有种中洲很小的错觉。
“不是错觉,恰恰相反,是你的反应太迟钝了些,这种感觉迟到了整整一个大境界。”
器灵翻了个白眼,打趣道。
当一个修士越发强横的同时,他的眼界势必也在潜移默化中发生着改变。
最直观的便是一州一府之地在修士眼中会不断变得渺小。
以州府之间来说,当初韩煜从白鹭江被墨家老六放下,光赶去墨阳府便整整耗费半天的时间。
这时候他会觉得墨阳府太大。
而如今半天时间不用,他便足以横跨南北两境,再者区区两府之地,只要想去一时片刻便到,这时候,何止是州府之间,两境之间也不会让他觉得遥远。
正常来说,这样的感觉最早应该出现在超脱境修士身上,韩煜现在才发觉,不可谓不迟钝。
“等你哪天可以瞬息出现在任何一个地方的时候,也许就不是中洲,乃至这个世界对你来说都是渺小的。”
器灵一本正经的说道。
“扯远了,咱们还是想办法把丹药搞定吧!你不想塑型了?”
韩煜撇了撇嘴,这个世界渺不渺小那是以后的事情,当务之急还是先把命给保住了再说呀!
“实在不行就出海,你傻坐在这里也不会平白无故出现个傻子来吃你的丹药。”
器灵摇头晃脑道。
韩煜正深有同感,却又突然面色一怔。
“好像真有傻子……”
……
“前面有个傻子!”
蛊风三人疾驰而至,如同料想的那般,外面的海域畅通无阻,天道宗确实自顾不暇,根本没有在外设防。
以至于三人来的时候大张旗鼓,甚至可以肆无忌惮的赶路。
蛊风远远的就看到海域尽头有一道身影坐在一小块仅能下脚的陆地上发呆,直到三人靠近的时候依旧是双眼无神的状态。
“还真是个傻子!”
蛊风回头对着俩人笑说。
一人一灵同时面色古怪,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刚说傻子,傻子就来了,一来还来仨!
双方都把对面的当成了傻子怎么办?
“小鬼,这里的府城在哪里?”
瘟雄居高临下的开口,瓮声瓮气的开口。
“这小子虎头虎脑的,适合吃丹!”
不知为何,一人一灵同时这般想道。
于是乎,在三人眼中,韩煜莫名的笑得古怪无比。
“啧!不是一般的傻!”
移鸿见状忍不住笑出声来。
嗯,这家伙也适合。
一人一灵又古怪的将视线看向半空中说话的人。
最后还是蛊风开口,他拧紧眉心瞅了韩煜一眼,摇了摇头,“一个傻子能好端端在这里,想来府城离这里不远,咱们自己找去。”
既然货郎当初是在这里抓的人,那必然能在这边找到韩煜的踪迹。
直到三人走后。这一人一灵都还是怪笑着。
“你猜是阎罗殿还是天道宗?”
韩煜嘿嘿笑着开口。
“管他们是哪边的,丹药面前人人平等。”
器灵搓了搓手,满不在意,这下子连出海都省了,就有三个傻子送上门来。
……
柳宗元上门来的时候正是傍晚,早上吃了三朵白莲,晌午又吃了三朵,可结果傍晚的时候,这位胆小如鼠的镇守竟然失约了,他很是生气。
既然是生气,作为一名修行有成的道人,自然是委屈了别人也不能委屈自己的,于是他气势汹汹找上了门。
可才进了门,除了惊跑了一众府卫以外,却不见鸡毛胆人。
随手抓了个跑得慢的倒霉蛋,也就是那个机灵鬼,皱眉问了一声,“你家镇守呢?”
机灵鬼咽了咽口水,面露骇然,想要坚挺一把,却不禁想起自己大人的警告。
鸡毛胆事先便已经给府卫们下了通知,言说了道人的可怕,并让一众手下别作死招惹。
于是乎,机灵鬼只能可怜巴巴的在心中默念,
“对不住了大人。”
“在那儿……”
机灵鬼颤抖着手指了指内院一处……
鸡毛胆此刻完全瘫在床上,想要动弹却是浑身钻心的疼痛。
不止是钻心的疼痛,他还隐隐有走火入魔的前兆,时不时就心火猛窜,最离谱的是一会儿清心寡欲,一会儿又妄念丛生,简直是折磨他死去活来的。
诸如此类的病症一下子就让他联想到了自身的古怪能力。
因为最后一次白莲是晌午给的,人是回来后瘫的,怎么也不可能是自身的问题,亦或者说以自身的能力,不配有这么多伤痛啊!
当道人杀进来,一把踹开门来到床前的时候,二人四目相对。
柳宗元看着一脸病恹恹就差嗝屁的人,一脸古怪,鸡毛胆的病症不像是装的,但未免太离谱了。
“你是如何做到窥神境的修为就得了神台境的心魔的。”
当柳宗元把手搭在其手上,用灵力一探之后,神情更是讶异非常。
小小修士本事不大,志向倒挺高远的,听说过跨境对敌,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跨境受伤的,而且还是连跨两个大境界。
这心火煅烧是神台修为才会得的暗病,竟然会诡异的出现在一个窥神境的身上。
心火暂且不提,就看他体内的伤势皆来自于肺腑,一个小小的窥神境是怎么受的这类伤势的。
要知道肺腑能受这类伤势,外部伤害应该极大,这又是如何外面不见伤势,唯独肺腑留下伤情的。
鸡毛胆有苦说不出,面对着道人的闻讯,不禁泪流满面。
这肯定是从对方身上来的,可他却不能说。
不说的话,还能苦苦支撑一下。
说了的话……
后果不堪设想。
“混蛋!”
柳宗元突然一把甩开了鸡毛胆的手,面色突然一变。
吓得鸡毛胆浑身寒毛卓竖,完犊子,这么就想到了吗?
“你听我解释……”
“我没空听你解释了。”
只见柳宗元的气势不断拔高,差点要将鸡毛胆吓尿。
陡然间,柳宗元如离弦之箭瞬间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