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宗元当即把目的直截了当的拋了出来。
合作？
这个见怪不怪了，此前在无尽海域的时候，韩煜也遇到过一次。
就是对方只占便宜不吃亏的样式，所以当场直接遭到了韩煜的拒绝。
作为一只老狐狸，全晓通闻言后，佯装等着听下文的模样，迟疑着开口，“没了？”
“就只说合作？”
“如何合作？对双方有什么获益不谈？双方要尽的义务也不说？”
“甚至合作的基础是什么也不言明，前辈，你这样的磋商方式，我大抵可以替他拒绝了。”
柳宗元直接傻眼了，他出来哪里有这么多弯弯绕绕，不外乎是给韩煜一个编外的长生位置，令其成为编外人员，一同对抗阎罗殿罢了。
全晓通沉默了片刻，直到风不平面上一闪而过的震惊之色后，喉咙一阵耸动，然后全晓通才终于有了变化。
“长生？你们有长生的手段？所以这就是你们要给他的筹码？”
全晓通似笑非笑。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一群人看向柳宗元的眼神充满了惊骇。
长生！存在于志异传说中的东西，也是大多数修士想要追求的终极目标，这样的事情真的存在？
“你说这家伙是不是吹牛？”
韩煜也被惊得不行，长生是什么概念，区区寿元丹就能让超脱境修士给他卖命，可以说任何修士比之凡人更渴望充足的生命。
“我怎么就不信呢？”
只是稍微想想，韩煜却是很难相信，毕竟天道宗从实力上来说，怎么也不像是具有赋予这种能力的地方。
“未必，对方敢开出来条件，说明他们真有长生的手段。”
器灵神色凝重，在识海中嘀咕。
柳宗元可比他们更惊骇，神情一副见鬼的模样，又是这样，他分明什么都没说，可对方却能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你能窥探我的想法？”
他不傻，很快就有了猜测。
全晓通笑而不语，算是变相的默认。
柳宗元的脸色一下子纠结了起来，这样就很难受了，如此的话他就不能胡思乱想，或者只能放空一切，免得泄露出别的东西出来。
“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惊讶，我现在多少对你们也有些了解。”
全晓通哂然一笑。
这还不够惊讶的吗？
柳宗元面色复杂的与之四目相对，许久后才道，“了解？那你还知道些什么？”
“例如，你们无尽海域看待我们这些人，应该是叫中洲土著吧？”
“又或者辛追、信引、无音、郎中、货郎、蛊风、移鸿、瘟雄、夺魄、分魂。”
前面的人名几乎是每说一个，柳宗元的神色就一阵古怪。
这证实全晓通的确没有吹牛，他甚至连阎罗殿最前面的那三位都能知晓了。
“你还知道些什么？”
柳宗元面色古怪，似乎有所猜测，如果没出意外的话，肯定要么分魂又栽了，要么就是夺魄栽了。
货郎死了不可能，郎中不在这里，蛊风逃了，移鸿和瘟雄是刚栽的，时间上来不及让对方用这种古怪的能力套出东西来。
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分魂和夺魄之间。
“嗯，你猜的挺准，是夺魄。”
全晓通笑吟吟的给予肯定，又一次的窥探其内心，整得柳宗元都有些自闭了。
身后的风不平微微抽动嘴角，全晓通意气风发在前头装，鬼知道他跟人共情个几天几夜是什么感受。
前些日子为了能从夺魄嘴里套出东西来，他愣是被姓全的丢过去陪了夺魄好些天才榨了点东西出来。
至于套出的东西，连懵带猜的，其实真不多。
没人是真的傻，哪怕是夺魄这种憨憨，在全晓通有意引导了几天思绪后就察觉了出来，再往后夺魄愣是打死也不敢胡思乱想。
全晓通捏着为数不多的情报，显然是想诈点东西出来。
故此他的言辞逐渐尖锐了不少。
“其实你们天道宗一直都是弱于阎罗殿的，我没说错吧？”
不过这似乎还算不得什么，只要明眼人一看，都能发现这个问题。
“这些都只是皮毛而已。”
柳宗元摇了摇头，嗤笑。
“那修士界与你们双方的关系呢？”
全晓通只笑了一阵后便一本正经的开口。
“还有天人呢？这些不算皮毛了吧？”
这显然已经触及了柳宗元的禁忌，对方闻言后的反应极大。
“你连这个都知道？”
柳宗元脸色一变，如果不是重伤动弹不得，恐怕足够他跳起来了。
全晓通整理着夺魄当时脑海中零零碎碎的讯息一阵拼接，然后靠着自己的填补，很快就展现出了一份关于修士界的发展的脉络图。
“一直以来，凡修士第一道关卡，名为破天人。”
何为天人，其实多少年下来修士界多有争论，一说是破开天人合一的境界，但如此的起点是否高的可怕，也不符合那些庸庸碌碌的人同样能修行的事实。
有一说是破开天地与人之间的关系，从此踏上一条不凡的道路，这个说法是后面的主流。
“其实所谓的天人，应该是某个时期，第一批修行者的自称，没错吧！”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修行第一关的名头敢如此唬人，所谓的破天人，其实说的是第一批修行者破开自身桎梏踏入修行之路的第一步。
至于中洲与之的关系，那就更好理解了。
“中洲的修士体系，也是这群天人传过来的，或者说，天人是世间修士的源头，没错吧？”
而天道宗与阎罗殿双方极有可能是天人们传下来的。
随着全晓通的阐述，柳宗元的脸色越发的古怪。
其实到这里的事情，全晓通几乎没啥尿水了，能扒出这些相当不容易，剩下的都是他自己半蒙半猜拼凑而成。
要不是夺魄一直称呼全晓通土著，他说不得还没办法往这方面去引。
“所以，前辈应该是天人那一类的阵营，没错吧？”
柳宗元沉默了良久，全晓通见状忍不住勾起笑容，换言之，对方的反应恰恰说明他猜的没错。
等柳宗元开口的时候，却是一阵叹气。
“知道这些其实并没有好处，这个世间从不缺乏聪明人，中洲也是。”
“几千年来不少聪明人旁敲侧击出了阎罗殿的存在，不也一样被抹杀了，还会因此连累了一群不知情的修士。”
在柳宗元记忆中，中洲发生修士之间的大规模杀戮屡见不鲜，每当出现全晓通这类自作聪明的人之后，中洲就得有一场杀戮。
“所以，青州就是这样被覆灭的？”
全晓通连忙追问，如果是这样的话，青州府一事总算有了最完整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