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觉得自己早上丢尽了脸面,现在心里特别渴望能够扬眉吐气、一雪前耻。
然而,当他满心欢喜地四处寻找希丰想要在他面前炫耀一番时,却惊讶地发现希丰根本不在围观的人群之中。
要说虎子最想在谁面前显摆呢?那肯定非希丰莫属了。
毕竟,在虎子的眼中,希丰可是个重要人物。
可是,虎子找了半天,不仅没有看到希丰的身影,甚至连刚来不久的小丫头片子都对他冷眼相待,这让他感到异常恼怒。
不过,尽管虎子气得七窍生烟,但他又能怎样呢?
那两个死丫头现在正是被老大赏识的时候,东哥都拿她们没办法,何况是他呢!
无奈之下,虎子只能气得直咬牙,然后恶狠狠地放了一句狠话:“你们都给我等着瞧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跪在地上,哭着喊我爷爷……”
然而,此时此刻的阮如是和池雪,心中各怀心事,根本无暇顾及身后虎子的抱怨和诅咒。
两人匆匆走进柴房后,阮如是便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确认周围的人都在各自忙碌,没有人偷听她们的谈话,这才放心地轻轻掩上房门。
“快跟我说说,你今天到底怎么了?”阮如是迫不及待地问道。
“你这么着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呀?”
没料到池雪也同样急切地追问。
俩人又同时闭嘴。
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池雪先开口道:“我的事儿已经成定局,你先说你的吧!”
阮如是闻言,想了想,只好把今天的事儿三言两语说完,然后向池雪征求意见。
“小雪,你说怎么办?东哥会不会狗急跳墙,报复我们呀?”
池雪想了想,这事确实有点棘手。
她们和东哥之前就弄得不愉快,也不知道东哥这人会不会借此机会,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池雪还是有一点没弄明白,问道:“按理说,东哥要是真看到你们俩,要报复不应该报复咱们吗?为什么叫的是希丰?为什么没叫你?这么好的机会,他会放弃?”
池雪的一连串问题,成功点醒了阮如是。
“对呀!他跟希丰又没什么过节。”
阮如是看着池雪,眼睛亮了亮。
继续猜测道:“所以,东哥叫希丰过去,有没有可能不是因为这件事?”
池雪冲她点点头。
阮如是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她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说道:“那就好,其他没什么大不了的,东哥之前对希丰还挺赏识的呢。
只要不是因为我们偷看他的事情被发现,希丰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我们自然也就安全啦。”
一旁的池雪缓缓点头,心情并没有因为给阮如是解惑而开心起来,仍旧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好啦,我的事情讲完了,轮到你啦。你看看你的眼睛,肿得像核桃一样,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阮如是始终放心不下池雪之前那难看的脸色,现在希丰的事情已经解决,她便迫不及待地追问起池雪来。
然而,面对阮如是的询问,池雪却突然沉默了。
阮如是见状,心里不解,她等了好一会儿不见池雪开口,以为她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儿。
劝解道:“小雪,怎么不说话?我虽然脑子不好,可能帮不上太多忙,但你跟我说说也好呀!说说心里就舒服点儿。”
谁知,池雪不仅没有回答,反而开始低声抽泣起来。
这下子,阮如是开始慌乱了,她连忙追问:“小雪,你别哭啊,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你这样不说话,真的会急死我的!”
因为太过着急,阮如是双手抱住池雪的肩膀,开始轻轻地晃动起来。
“平安……死了……”
终于,池雪嗓子里轻轻发出声音,因为太过悲伤,吐字不是很清晰,阮如是听的有些不真切,但一个“死”字,已经足够让阮如是恍惚了。
“谁?”
“谁死了?”
微微拔高的音量,表露了阮如是紧张的心情。
“平安……是平安死了……呜呜呜”
池雪说完,捂着脸伤心的哭了起来。
阮如是还在想她们熟识的人里,谁最有可能死掉,等池雪说出“平安”这个名字时,她愣了一下。
平安?
平安是谁?
她这么想,嘴里也是这么问的:“平安是谁?”
不是阮如是心狠,实在是身边人的死亡,和一个不认识的人死亡,带来的触动是完全不一样的。
也许,陌生人的死亡会让人怜悯和感慨,但身边人的离世,带来的是真真切切的悲痛欲绝。
也因此,当她脑海中没有搜寻到“平安”这一号人时,阮如是是松了一口气的,甚至可以不太善良的说,她是庆幸的。
还好!
还好!
还好不是自己熟悉的人。
可她的庆幸并没有保持多久,因为接下来池雪的话,无异于给她来了一个晴天霹雳。
“平安……平安就是虎子领走的小孩儿,
也就是我跟你说的,被我骗回来的那个有爹娘的小孩儿,
他跟我说,他爹娘希望他一辈子平平安安,所以取名平安……
可就在今日,他死了,就死在我面前,可我救不了他……”
池雪断断续续的说着,哭的泣不成声。
阮如是脑袋嗡嗡直响,下意识的抱住哭泣的池雪。
她有太多太多的问题了,可她又不知从何说起。
平安怎么会死,明明早上还哭的响亮而有力?
就算跟着虎子赚钱,也不至于第一天就死了啊?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有,还有虎子,死了一个人,为什么还得到了张彪的赞赏?为什么没被官府抓起来?
太不正常了!
可阮如是满心的疑问,在看见池雪哭的快要崩溃时,都咽进了肚子里。
池雪光是骗了那个叫平安的小孩,就内疚的很,原本打算偷偷送他回家,以减轻心里的罪恶感。
可如今平安却莫名其妙的死了,这让池雪以后怎么活?
阮如是急得头都大了,感觉嘴角口疮似要破皮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