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邪和王胖子二人一路上快马加鞭,风驰电掣般地往回赶,终于回到了那座略显简陋的招待所。他们翻身下马,牵着缰绳缓缓走进院子里,这一路奔波可把他俩累得够呛。
刚进屋子坐下没多久,勉强缓过一口气来,突然间,一阵震耳欲聋的汽车轰鸣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原本的宁静。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一惊,手中握着的水杯差点没拿稳掉落在地上。来不及多想,他们迅速起身,大步流星地朝着门外奔去,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到门口,便瞧见一辆接着一辆通体漆黑的越野车如脱缰野马一般疾驰而来,车轮卷起阵阵黄沙,遮天蔽日,仿佛一条黄龙在空中翻滚咆哮着向招待所逼近。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车辆逐渐减速,最终稳稳地停在了招待所前。
待到沙尘稍稍散去一些,伍邪和王胖子这才看清楚从车上鱼贯而下的人的模样。
为首之人身材高大挺拔,一袭黑衣包裹全身,脸上戴着一副墨镜,看不清其面容,但那独特的气质却让人难以忽视。
“黑爷!”伍邪率先喊出了声。
“黑瞎子?”王胖子也跟着叫了起来,声音中充满了惊讶与喜悦。
没错,此人正是远在燕京的黑瞎子。他正静静地站在那里,耳畔忽然传来熟悉的呼唤声。
只见他那原本平静如水的面庞上,嘴角微微上扬,如同微风拂过湖面般泛起一丝涟漪,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悄然绽放开来。
紧接着,他缓缓地转过头去,目光投向了伍邪和王胖子所在的方向,轻声说道:“呦!小三爷!胖爷!好久不见呐!”
此时,阳光正好洒落在他身上,仿佛给他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而他脸上那灿烂的笑容,则犹如春日里盛开的花朵一般,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黑瞎子一边笑着,一边朝着端着水杯、满脸惊讶地站在招待所门口的伍邪和王胖子挥了挥手。
伍邪和王胖子见状,先是对视一眼,随后便如离弦之箭一般迅速地向黑瞎子飞奔而去。
待到二人气喘吁吁地来到黑瞎子身旁时,他们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不是,黑爷您这是怎么突然就过来了呀?”
“是啊!黑瞎子,到底是什么风把您给吹到这儿来了呢?” 面对两人连珠炮似的发问,黑瞎子却只是微微一笑,并不急于回答。
他先转头看了看已经稳稳停下的车队,然后迈步走到领头人的面前,低声嘱咐了几句。
待交代完毕之后,他才转过身来,伸出双臂分别勾住伍邪和王胖子的脖子,带着他们朝不远处的一块空旷之地走去。
一路上,三人有说有笑,气氛十分融洽。走着走着,黑瞎子终于开口解释道:“还不是花儿不放心你们这两个憨货嘛!从你们出发开始,他就一路派人暗中跟着保护你们。
前段时间听说你们运气差得离谱,就连性能那么好的一辆越野车居然都能爆缸,可把花儿急坏了,这不赶紧催着我过来看看情况嘛。”
“这可就是花儿爷做得不地道啦!眼睁睁地瞧着我们俩车子爆缸,被困在路上苦苦挣扎求存,却连个援手都不肯伸出来!”王胖子听完直接一股脑的秃噜了嘴,颇有些气愤的抱怨着谢瑜臣袖手旁观的意思。
伍邪挥起胳膊肘,不偏不倚地撞在了王胖子的肚子上,“胖子,你在瞎说啥呢!咱们之前在高速公路上,可是半个人影都没瞅见呐!难不成你还真信了黑瞎子那家伙的鬼话?相信小花派了什么能人,上天入地的跟着咱们不成?”
王胖子被撞得身子一晃,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嘴里嚷嚷道:“嘿哟,伍邪,你这家伙下手能不能轻点?胖爷我又没说错啥!”说罢,王胖子挠了挠头,努力回想起来。
似乎确实如此,当时那条路空旷得很,视野开阔,如果真有人跟在后头,以他那双锐利的眼睛,断然不可能发现不了任何蛛丝马迹。
想到这里,王胖子不禁有些尴尬,摸了摸后脑勺,讪笑着说道:“嘿嘿,看来真是我误会了,对不住啊各位!”紧接着,他竟然还煞有介事地朝着燕京的方向恭恭敬敬地拜了几拜,口中念念有词。
一旁的黑眼镜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只见他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轻描淡写地说道:“行了行了,别整那些没用的。放心吧,花儿爷向来大度得很,才不会跟你这样的小角色一般见识呢。”
黑瞎子说完,他那双隐藏在墨镜后的眼睛滴溜溜一转,警惕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确认四下无人之后,突然伸出两只手,像铁钳一样紧紧地勾住了伍邪和王胖子的脖子,然后猛地把他们的脑袋往下一按,压低声音说起了悄悄话来。
“花儿爷特意叫我过来,说是查到了一些重要的事情,但他目前被某些人死死盯着,实在没办法亲自赶过来。”那人一脸严肃地说道。
一旁的伍邪听到这话,嘴巴微张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话还没出口,便被黑瞎子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只听见黑瞎子压低声音警告道:“你先别吭声,现在除了花儿爷被严密监视之外,你也是那些家伙重点跟踪的对象之一。”
这时,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王胖子终于忍不住了,他小心翼翼地嘀咕着:“那……那咱们接下来该咋办啊?这情况可真是够棘手的!”尽管声音不大,但也只能让伍邪、黑瞎子两人能够听到王胖子说的话。
“还能咋样?你三叔他们当初精心策划布置好的棋局,现在都已经被彻底掀翻了。连汪家那么庞大的势力,不也被一网打尽、一个不剩地全给抓起来了嘛!所以啊,如果他们再有啥新动作,就只能依靠自己内部的人手喽。”黑瞎子皱起眉头分析道。
黑瞎子看向王胖子和伍邪二人,接着说道:“对了,刚好你们俩不是刚从他们其中一个废弃基地跑出来吗?明天咱们收拾妥当之后,就去那个地方去探个究竟!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然而,王胖子一听要重返那个可怕的地方,顿时吓得脸色发白,拼命地摇晃着双手,嘴里连声嚷道:“不行不行!绝对不行!那个鬼地方简直太邪门了!就算打死我,我也绝不再回去半步!”边说着,他还使劲挣脱了黑瞎子捂在他嘴上的手,然后一个劲儿地向后退缩。
伍邪眼瞅着胖子即将走到那个隐藏颇深的大坑前,心中一急,正欲张嘴出声提醒,然而话未出口,就见那胖子已然一脚踩空,整个身子直直地坠入了坑内。
只听一声惊呼:“哎呦我去!这他么是什么鬼地方啊!怎么会有这么大一个坑啊!”伴随着这声惊叫,胖子狼狈不堪地跌落在坑底。
伍邪和黑瞎子赶忙快步走到坑边,探头朝里望去。只见那胖子在坑底手忙脚乱地挣扎着,活像一只不慎翻了身的大王八,四仰八叉地躺在那里,模样甚是滑稽。
黑瞎子见状,嘴角微微上扬,但他反应极快,借着抬手推墨镜的小动作,巧妙地掩饰住了嘴边快要抑制不住的笑意。
而一旁的伍邪则毫无顾忌,甚至连假装一下都懒得做,毫不留情地放声大笑起来,并大声嘲讽道:“哈哈哈哈哈,胖子,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简直就是一只四脚朝天的王八嘛!”
王胖子此刻哪里听得进这些调侃之言,恼羞成怒之下,伸手抓起一把身旁的黄沙,作势就要向伍邪扬去。
可谁曾想,胖子今天的运气实在糟糕透顶,就在他刚刚扬起手中的黄沙时,突然刮起了一阵轻风。
那把黄沙非但没有飞向伍邪,反而被风一吹,尽数倒卷回来,不偏不倚正好扑在了胖子自己的脸上。
伍邪看到眼前这一幕,笑得愈发厉害了,整个人笑得前俯后仰,最后竟然直接趴在地上,双手不停地猛捶地面,仿佛要将肚子都给笑破一般。
“伍邪!你竟然还笑得出来?笑什么笑啊,有那么好笑吗?还不快点过来扶胖爷我一把!”只见那王胖子一脸恼怒地冲着伍邪喊道,他此时正狼狈不堪地躺在沙坑里,身上沾满了沙尘,模样甚是滑稽。
伍邪听到王胖子的呼喊后,连忙止住笑声,纵身一跃跳进了沙坑之中。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两个人今天的运气简直糟糕透顶。
伍邪才刚刚跳下沙坑,没走上几步路呢,突然脚下一绊,整个人向前扑去,来了一个标准的狗吃屎姿势,结结实实地趴在了王胖子身旁,扬起一阵沙尘。
站在坑边的黑瞎子看到眼前这一幕,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他毫无顾忌地放声大笑起来,那笑声回荡在空旷的沙漠里,显得格外响亮。
而王胖子则是满脸无奈地扭过头去,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仿佛根本不想承认自己认识这么个不靠谱的铁哥们。
伍邪此刻更是尴尬到了极点,他迅速用双手不停地扒拉着脸上的沙砾,恨不得立刻挖个洞把自己给埋进去,好让别人看不到他如此丢脸的一面。
不过好在最后,在黑瞎子强忍着笑意伸出援手之后,伍邪和王胖子总算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艰难地从那个深深的沙坑里面爬了出来。
吃过中午饭,黑瞎子躲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和谢瑜臣叙说着,他刚到这里就碰见了伍邪和王胖子这两个憨货给他表演的好戏。
谢瑜臣听完黑瞎子绘声绘色的演讲,也是能够脑补出来了那个画面,不由得也是哭笑不得。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运气差也就算了,竟然两个人都是这个样子,他们两个人真的是半斤对八两,瞎子不说哑巴。
“你好好跟着他们,有什么情况及时告诉我。”
“花儿爷,瞎子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吗?”
黑瞎子坐在房间靠窗的单人沙发中手里擦拭着他的爱枪,还有一把从不在外人面前露脸的黑金短剑。
“你的本事是很好,但是别忘记了你也是在那两人手底下训练出来的,你的优缺点那两个人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会不会把你的优缺点说出去。”
黑瞎子听后,自然很清楚谢瑜臣嘴里的两个人是谁,“为了权利疯魔的两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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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个皇帝不想要长生的,更何况是两位在死之后得到了人人都梦寐以求的东西后。
他们或许可以接受一时的弱势与人,但是当时间越来越久,他们手中的能力越来越强的时候。
曾经给予他们能力的人一直压制着他们,最后都会成为他们迷失的牺牲品。”
黑瞎子依靠在沙发上,就只是这样静静地盯着房间大门,“小花,人都是会变得,只是有的人只有百年的时光,所以他们能够演的死去的那一刻。
但是有的人他们拥有无穷无尽的时间,所以他们的真实面容才能够在一次又一次的试探中,被掩盖的完美无缺。
可是假的就是假的,演的再真也终究会有被拆穿的那一刻。”
“是啊,没有什么比时间更能说服人了,因为时间无需通知我们,就能够无声无息的改变任何一个人。”
谢瑜臣萎靡的靠着沙发,环抱着双腿,头轻轻的搭在膝盖上。
“小花,时间以同样的方式流经每个人,但是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方式来度过同样的时间。
你不应该为了他们而浪费了自己的时间。”黑瞎子劝解着谢瑜臣。
他深知,尽管时间已经过去了些许,但谢瑜臣内心深处依然难以全然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要知道,那两个人可是继花瑜和张祈灵之后,对他关怀备至、体贴入微之人啊!
怎料想,就在一夜之间,一切竟变得如此陌生,仿佛从前的种种深情厚谊都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一夜之间,那些曾经熟悉无比的脸庞全都换上了冷漠与无情的面具,令他感到无比震惊与心寒。更让他无法置信的是,父亲所经历过的重重磨难,其根源居然近在咫尺——正是来自这些平日里看似亲密无间的身边人。
而最令人发指的是,他们明知父亲的去向,却眼睁睁地看着爹爹一次次不惜燃烧珍贵的精血去苦苦追寻父亲的踪迹,不仅没有丝毫怜悯之心,反而还能心安理得地站在一旁对他人横加指责。
他们一次又一次毫不留情地出手阻拦爹爹,使得爹爹的身体因为过度消耗精血而每况愈下。
然而,面对这样的惨状,他们依旧无动于衷,甚至还暗自窃喜自己的阴谋得逞。
若不是黑瞎子拥有一颗细腻的心以及过人的胆量,恐怕父亲的行踪真的就要被他们永远地隐匿起来,成为一个无人知晓的秘密。
直到此刻,谢瑜臣才终于深刻领悟到了那句“屠龙者最终变成了恶龙”背后所蕴含的无尽悲哀与讽刺意味。
曾经那些勇敢无畏、敢于挑战邪恶势力的英雄们,在岁月的磨砺与权力欲望的侵蚀之下,不知不觉间也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沦为了新的恶势力代表。
这种转变实在太过残酷,让人不禁感叹世事无常、人心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