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承之拿着簿子的手紧了紧,冷声问沈琳琅:“你确定,当真是蛊虫。”
沈琳琅点了点头,表示确定。
景承之陷入一阵沉思,他倒是没想到,母妃的头疾会是因为蛊虫而引起的,还以为是当初在后宫提心吊胆,以至于思虑成疾,这也是御医院老院长的说辞。
景承之想到阚玉兰受了蛊虫多年折磨,当真是辛苦,他沉色问沈琳琅:“姑娘可有取出蛊虫的办法?若是能治好太妃,本王一定赏你千金万银,你要什么,本王都可以给你。”
沈琳琅听了,脑海一刹那涌出一个想法,我要你娶我,让我当承王妃。
当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沈琳琅连忙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疯了,真是疯了。
怎么脑子不受自己控制了,那个小姑娘的潜意识竟是蹦出来了。
景承之看到沈琳琅自己打自己,深邃的眸子变得冷峻,这个异域女子,虽然医术不错,但这嗜酒的习惯,当真不好,这会儿奇奇怪怪的,像个疯子。
沈琳琅也注意到了景承之冷然的视线,连忙尴尬的点点头。
阚玉兰要救的,因为要报景承之的救命之恩。
但是钱也是要收的……
毕竟她和他现在是病人和大夫的关系,怎么能不收钱呢?她可不打白工啊……明算账……反正承王府也不缺这点钱……
沈琳琅想到事成之后的报酬,有些心动,这笔报酬,可能是人生中最丰厚的一笔了,好好把握住才行。
不过阚玉兰的头疾,还真是不怎么好治。
沈琳琅将景承之手里的簿子小心取出,正准备写字,却发现簿子边上皱巴巴的,显然是景承之方才捏的。
沈琳琅唏嘘的将簿子给摁平整了,然后继续写下自己要说的话,拿给景承之看。
景承之看了眼,只见上面写着:奴家或许有办法能治太妃的头疾,但是能不能取出,还是要看太妃的情况,现下,还要王爷和太妃说明情况。
沈琳琅刚才没和阚玉兰说这事,因为这事儿怎么想都牵扯甚多,意外中蛊的可能性不大。
若是阚玉兰受了什么刺激,有个三长两短,那她不是要完了?
所以这件事,还是景承之自己去和阚玉兰说为好。
要是阚玉兰出事了,也不能赖在她头上。
景承之盯着簿子许久,沈琳琅举着簿子手都有些酸了,没办法只能收了回来。
景承之顺着簿子看去,只见沈琳琅一只手握成拳,在自己手臂上敲了敲,似乎是刚才举得久了,这会儿手疼了。
景承之想起方才是自己的问题,也难得这个姑娘没什么脾气,听说异域女子性子野蛮,喜欢骑马跳舞,还会和男人打架,这位姑娘,脾气倒是好,这几日下来,是任劳任怨。
“本王会和太妃说清楚此事,姑娘你回去后,便好好想想治疗的方法。”景承之吩咐道。
沈琳琅点了点头,这就收拾药箱走人。
沈琳琅走后,景皎皎才过来问情况,结果看见屋里就剩下了景承之一个人,有些纳闷。
“回春堂老板这么快就走了啊?也没和我说母妃的头疾是怎么回事呢。”景皎皎抱怨着走向景承之,然后好奇的问道:“王兄,所以回春堂老板说了吗?到底是什么情况啊?母妃的头疾可有的治?”
景承之睨了眼景皎皎那张还有些稚气的脸蛋,不过是个未入桃李年华的小姑娘,懂什么呢。
景承之还没想好怎么和阚玉兰说起蛊虫的事情,自然不可能先告诉景皎皎。
景皎皎这个小姑娘,藏不住秘密。
而且年纪小,一着急起来,就容易添乱,若是刺激到了母妃,反而是个祸端。
景皎皎看景承之不回答,一瞬间有些着急起来,连忙扯了扯景承之的袖子,紧张道:“王兄,为什么你不说话?你快说啊,母妃没事吧?你这样我害怕……”
景承之拿开景皎皎没大没小的手,掸了掸袖子,冷然道:“母妃没事,你别在这里乱着急。”
景皎皎撇撇嘴:“谁让你不说话,这不是吓人吗……所以回春堂老板到底怎么说的……”
景承之思忖了会儿,说道:“那位姑娘说能治疗,你别担心。”
景皎皎听了,顿时松了口气。
景皎皎笑嘻嘻道:“那位回春堂老板还真有两下子啊,给了我个那么好的养颜的方子,能治疗王兄你的头疾,甚至连母妃的头疾都有办法,等治好了你们,那可得重赏才行啊,你们这毛病都多久了,一直好不起来。”
“行了,你没事就回去逗你的猫,要么陪陪母妃,别在这里吵着为兄。”景承之脸色微沉,他还在想阚玉兰头疾的事,实在没空陪景皎皎瞎胡闹。
景皎皎没好气的做个鬼脸:“你还不是赋闲在家,这么凶干嘛,我这就去和母妃说治疗的事情,不理你了。”
景承之喊住景皎皎:“等等。”
景皎皎奇怪的回头看他:“怎么了?不是让我走吗?”
景承之冷声嘱咐景皎皎:“事情还没有定论,治疗的事先别告诉母妃,明白吗。”
“啊……怎么还没定下来呢?我还以为肯定能治呢……”景皎皎失望的嘀咕,走的时候都垂着脑袋,一副没精神的样子。
天际一片昏暗,京城依然是个萧条之日,因着连日里阴天,老百姓也是好几日没见太阳了,显得蔫蔫的。
沈琳琅坐马车回去的路上,掀开车窗的帘子看了看外头,瞧见街上冷冷清清的。
接下来的日子,若是下雪了,街上的人会更少。
这医馆的看诊,多半不会消下去,毕竟天气越冷,孩子越容易生病,还有大人也会着风寒,都需要到医馆诊治买药。
还好现在找到了一个帮手,到时候她去承王府诊治,医馆还有人帮着耿方生。
否则根本忙不过来。
承王府的马车在医馆后门将沈琳琅放下,沈琳琅晕乎乎的进了后门,感觉有些反胃,她还没有吃早餐,也没有喝过水,现在走起路来都觉得虚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