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从前那个喜欢他的小姑娘吗?不是说拿了和离书,伤心的在官府前晕倒?
景承之想了想,发现沈琳琅其中有句话,便是不用想着老将军的遗言,难不成,沈琳琅以为,他让她回承王府,是为了履行对老将军的承诺?
虽然这也没错,但是换作从前,他肯定不会邀请沈琳琅回承王府,现在……他不过是觉得,见不得沈琳琅嫁给其他男人,也见不得沈琳琅和其他男人暗昧不清,想将沈琳琅带回王府,免得她与其他男人牵扯不清……
景承之说不清这种感情是什么,只知道,只要沈琳琅这次回承王府,他什么都可以给她。
景承之沉默了会儿,随即拿起筷子,又给沈琳琅夹了后续送上的菜:“这件事你再想想,不用着急回复,现在就好好吃顿饭,这红烧肉,是本王让厨房做的,因为你说了爱吃,你便多吃点,这几日来不用从回春堂与承王府往返,不见你长肉,反而清瘦不少。”
沈琳琅摸摸自己的脸颊,好像确实有点儿凹了下去,比以前显得清瘦不少。
这阵子不用从回春堂和承王府往返,确实方便不少,节省了不少时间,但是沈琳琅怎么可能闲下来,做的事情反而比去承王府的时候还多,因为除了医馆这边的事儿要处理,还要想山河武馆的事儿,已经冯子祺那边,也得好好顾着。
沈琳琅没怎么注意自己的脸蛋,没想到,反而是景承之发现她瘦了,还让厨房给她做了柔软可口的红烧肉。
沈琳琅心里五味陈杂,若是再早些,自己当真是心里还有着景承之,从前那个活在古代的小姑娘,一开始存在于心里,十分鲜明,那种心痛的感觉影响着沈琳琅,还会因此而做梦,好的坏的,都和景承之有关。
现在,沈琳琅已经和那个小姑娘融为一体了,那个小姑娘个再也不会眼巴巴的跟着景承之转了,她和沈琳琅彻底成为了一个人,她们只想好好搞事业,努力挣钱,在这个世界安然无恙的活下去。
景承之让她考虑回承王府,其实她根本不想去考虑。
若是换作一般人,可能会觉得这是件好事,但是沈琳琅反而觉得这是件糟心事,她可不信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虽然景承之不是浪子,但都是一个道理,人怎么可能轻易改变呢。
沈琳琅沉默的吃饭,不打算考虑这件事,不过她也不至于没脑子,当面和景承之说,景承之好歹是承王,总得给几分薄面,等时间过去了,景承之自然知道她没有回去的意思了。
等吃完饭,沈琳琅就去给冯子祺送饭,冯子祺乖乖的将饭菜吃完了,沈琳琅也放心不少,等翌日,躺了好几天的冯子祺,竟是起来了,恍若这几日的事从未发生过似的,在回春堂忙上忙下,努力的很。
翟大夫他们也是十分惊讶,还以为冯子祺会从此一蹶不振,还想着怎么去安慰一下,结果他们老人家还没出手,人就振作起来了。
沈琳琅不用去回春堂帮忙,顿时变得空闲不少,也时隔多日,又睡了个懒觉。
沈琳琅看冯子祺振作起来了,回春堂也好好的,山河武馆那边,程武也在收拾妥善,然后邀请从前的兄弟好友加入,又准备去招些门生,一切瞧着都很顺利。
直到,那日传来消息,欧阳曦儿在国公府自缢了。
沈琳琅听说的时候,根本没相信,只觉得不可能,欧阳曦儿年纪和绿媃相仿,又心高气傲的,贵为国公府千金,有什么好想不开去自缢的?
然而这个消息是承王府探子传回来的,确确实实看见了国公府里头发生的事情,那欧阳曦儿,原本一个鲜活的小姑娘,已然成了一具僵硬的艳尸。
沈琳琅握紧手中的茶杯,坐在后堂,就这么看着景承之,问他:“王爷当真没有和我说笑?欧阳曦儿当真是自缢了?”
景承之颔首道:“本王的手下从国公府传回来的消息,这几日,应该就会公布消息了,不过,自缢而死始终不好听,国公府多半会说,欧阳曦儿是急病发作,病死的。”
沈琳琅愣了会儿,蹙眉道:“欧阳曦儿不可能自缢,她那样心高气傲,自视甚高,怎么可能自缢。”
景承之没说话,不过也是觉得此事有蹊跷,以欧阳曦儿的性子,哪里像是会自缢的人,贵为国公府千金,备受家中宠爱,在外头受了什么委屈,那也是风风火火的报复回去,又怎么会寻短见呢。
沈琳琅怀疑道:“会不会是,有人想杀人灭口……然后伪装成自缢……”
景承之颔首,他也是这么想的,说不定是吕太后那边发现事情不对劲,因此杀人灭口,又伪装成了自缢的假象,这事儿,还得调查一下才清楚了。
沈琳琅问景承之:“不能调查一下欧阳曦儿的尸身吗?若是有人伪装成自缢,欧阳曦儿岂不是惨死?总得给欧阳曦儿一个公道,而且害死欧阳曦儿的人,总得付出代价,将其抓拿归案,一命还一命。”
景承之想了想,沉色道:“国公府那边还存着欧阳曦儿的尸身,不知会不会找仵作验身,想要调查,怕是得潜入国公府,不过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很难找到什么证据,将背后之人给翻出来。”
沈琳琅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好端端的一个人,竟是就这么死的悄无声息。
她还等着欧阳曦儿过来寻自己,想着两人联手,或许能扳倒欧阳曦儿,她甚至还记得那日欧阳曦儿恐惧慌张的表情,就像是发现了惊恐的事情,那人竟是在她的美容膏里下毒漆藤,根本不顾其死活。
若是欧阳曦儿之死,就是那人造成的,那她们也没有弄错,这个人确实视她们为蝼蚁,随意揉捏碾碎,根本毫无怜悯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