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子祺小声和绿媃说了一下事情的大概,绿媃听了,几乎怀疑冯子祺在开玩笑。
绿媃好笑道:“你小子就算讨厌欧阳小姐,也不应该说人死了吧?那欧阳小姐骂人的时候中气十足,还有那脸色,哪里像是会死的人?冯子祺,没看出来原来你还挺坏的,哈哈哈。”
绿媃这会儿当真以为冯子祺在开玩笑,自己还担心姐姐这边出了什么事,现在听冯子祺说来的人是国公府的,定是欧阳小姐又作妖了,怕是闹得挺不愉快的,不然冯子祺也不会咒人欧阳小姐暴毙了。
冯子祺看绿媃还在那儿咯咯直笑,欲言又止,他没说欧阳小姐是自缢的,正常来看,那欧阳小姐确实不像是会暴毙的人。
但是自缢这种事,那还不简单,搬张凳子,系上绳子,把脑袋放进去不就好了。
曾经,他也是这么做的,不过被沈姐姐给救下来罢了。
冯子祺想到这里,抿了抿唇,自己还有沈姐姐救下来,那欧阳曦儿,贵为国公府千金,怎么就没人发现其自缢呢?那国公府,不应该到处都是下人吗。
冯子祺心里的思绪有些复杂,他原来还挺讨厌这个跋扈的欧阳小姐,现在竟然觉得这个国公府千金也挺可怜的。
有什么事情想不开,就要自缢呢?想想这个国公府千金,身份尊贵,家里有钱有权,这日子过得多潇洒快活,家人也都在身边,哪里像他,什么都没有了,现在只有沈姐姐了。
回春堂门口,沈琳琅看着国公府的马车离去,这才回到医馆里。
这会儿进了医馆,沈琳琅瞧见绿媃还在那嘻嘻哈哈的,顿觉奇怪,虽然绿媃不喜欢欧阳曦儿,但是不至于去笑一个死者。
沈琳琅奇怪的过去,捡起地上一块陶罐碎片放进簸箕里,免得被人给踩着了,扎破鞋底流了血,那可就麻烦了。
不等沈琳琅问绿媃,绿媃看见她来了,便笑道:“姐姐,冯子祺太坏了,竟然说欧阳小姐死了,虽然欧阳小姐平时经常来找回春堂的麻烦,但是这小子竟然咒……咳咳,竟然咒人死,这得多讨厌那位啊。”
说着,绿媃就压低了声音,生怕被其他人给听见了。
沈琳琅听了,愣了下,看了看边上一起打扫的冯子祺,冯子祺这会儿也是一脸尴尬,他都没来得及解释呢,谁知道沈姐姐就来了。
沈琳琅无奈的看看绿媃那天真的小脸,解释道:“绿媃,不能笑,欧阳小姐当真是没了,现在不方便说具体的原因,这件事也别说出去,等过几日,国公府应该就会宣布消息了,在那之前,我们就静观其变吧。”
绿媃听了沈琳琅的话,表情立即僵住了,她看看冯子祺,又看看沈琳琅,一脸惊恐:“当真没了?我……我不是故意笑的……我以为是冯子祺看那位不顺眼,夸大其词而已……”
说着,绿媃没好气的瞪了眼冯子祺,怎么不早说啊,不然她就不会说这种不敬的话了。
死者为大啊,而且万一死人生气了,找她算账怎么办……
冯子祺耸肩道:“我想解释的,不过没来得及,哪知你会弄错了呢,还这么离谱。”
冯子祺说着,朝绿媃做了个鬼脸,还说呢,他不过是告诉她欧阳小姐死讯,绿媃竟然说他坏心眼,咒欧阳小姐死了,他可太冤枉了。
虽然知道绿媃没有坏心思,不过冯子祺就是想逗逗绿媃,瞧着绿媃气急败坏的样子,倒是心情愉悦,而且觉得绿媃意外的可爱,傻乎乎的,生气的时候整张脸气嘟嘟,不知道为何,竟是意外的好看。
绿媃气得跺脚,气鼓鼓的瞪着冯子祺,心里暗骂道:你小子还想当我姐夫!还想让我帮忙!不帮了!真是气死本姑娘了!
沈琳琅看两人剑拔弩张,连忙打圆场:“没关系,不知者无罪,现在就别提此事了,国公府没公布死讯,我们也不好说什么。”
绿媃乖巧的点点头,一边点头,一边不忘记继续瞪冯子祺,手下的扫帚三两下将破碎的陶罐碎片给清扫干净了,冯子祺去拿了块湿手帕过来,将地上黏糊糊的美容膏给擦干净了,绿媃瞧见他如此心细,这才消气,两人一起将回春堂给收拾干净了。
沈琳琅看两人没吵了,摸了摸那封欧阳曦儿送来的血书,便进了后堂,准备去后院找景承之。
沈琳琅原以为景承之会出来,没想到欧阳夫人走了,景承之都没出来,可是没听见这边的动静?不过,高用他们应该回去禀报景承之才是。
当沈琳琅穿过后堂的时候,才发现景承之出来了,不过是坐在后堂,没去店铺里罢了。
沈琳琅走过去坐下,问景承之:“医馆的事情,可是听高用他们禀报了?”
景承之颔首:“听说了,来人可是欧阳夫人,还有那小公子欧阳澈?他们怎么会来找你说欧阳曦儿自缢的事?”
沈琳琅看了看四周,确定没外人之后,便小心的将血书放到桌子上,然后顺着桌面挪到景承之面前:“你看看这封信,是欧阳曦儿临死前写的,还藏在一个盒子里,让欧阳澈拿给我,因为欧阳夫人觉得事情不对劲,所以将盒子里里外外翻了一遍,欧阳夫人和欧阳澈已经知晓了这封信的内容,所以过来找我商量了。”
景承之听了,倒是有些诧异,没想到欧阳曦儿临死前,竟然还会写信给沈琳琅。
景承之倒是好奇,欧阳曦儿会给沈琳琅送什么信来。
当景承之打开信封,取出信纸的时候,一股腥气扑面而来,上过战场的他,自然了解这是血腥味,当他将信纸展开,就看见上面满满的红色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