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柏看见自家疼爱的孙女死的那么惨,当真是心口抽疼,险些就这么过去了,若非放心不下国公府其他人,怕是也没什么求生的欲望了。
沈琳琅看着一个头发都已经白了的老人家拜自己,那是吓得不轻,连忙把人给扶起来:“奉恩国公多礼了,这件事我们都是互相帮忙,日后有什么事情,我们也能互相照应,好歹也是出生入死的交情,欧阳小姐以死揭发吕太后,那封血书也是起到了关键作用,我也应该感谢欧阳小姐如此大义凛然,等欧阳小姐发丧,便知会我一声,我也想过来为欧阳小姐上一炷香,送她上路。”
欧阳柏听着沈琳琅的话,细细回想,这小姑娘年纪轻轻,但是说的话,却听着话里有话,哪里像是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能说出来的。
若非从前见过沈琳琅,当真怀疑这个小姑娘是传闻中那个刁蛮鲁莽的将军之女吗,此时分明心思细腻,甚至细腻到了可以说是颇有城府的地步。
欧阳柏看沈琳琅那张清冷的脸蛋,虽然和从前的气质变化极大,但是细看那五官,确实有从前的影子,从前沈琳琅是个爱大笑爱闹腾的小姑娘,现在,五官更顺目了些,因为不似从前那般大笑大闹,显得眼睛鼻子乱飞,现在都服服帖帖的待在脸上,显得比起从前更美了。
从前沈琳琅也是个清秀的小姑娘,就是那大大咧咧的模样,让人觉得不过是个漂亮的小姑娘,现在这幅清冷的模样,瞧着才像是个大美人,让人不敢轻易亵渎。
沈琳琅与国公府一家人说了会儿话,也安抚了一番,这才离开国公府。
走的时候,沈琳琅站在门口,朝欧阳曦儿那院子的方向看了眼,从此,这世间再无一个叫欧阳曦儿的小姑娘了,也没人特意去回春堂找她的麻烦了。
一个人走了,好像从前对其的厌恶,也会变得烟消云散,欧阳曦儿虽然有时候任性,但也不算是大恶之人,做的事情也更像是个孩子的小打小闹,对付起来也容易。
欧阳曦儿没机会长大了,永远停在了少女的时候,或许她的时候带着怨恨,但是现在国公府的人平安无事,欧阳曦儿也能松口气,好好的离开了吧。
沈琳琅走出国公府的大门,外面阳光灿烂,一切景色如常,路上一片平静,好似今日发生的明争暗斗,都是一场梦。
高用掀开马车的帘子,恭迎沈琳琅:“沈小姐,您出来了,现在可是要回医馆?王爷吩咐,让属下好好送沈小姐回医馆休息,若是有什么地方想去,便吩咐一声,也好只会王爷。”
沈琳琅看了看高用,摇头道:“没什么想去的地方,就回医馆吧。”
沈琳琅上了马车,这马车行驶起来,微微摇晃,沈琳琅大半夜就和景承之去了国公府,为了准备入宫一事,一晚上没睡,现在有些犯困起来,等马车停下来的时候,才从打盹中醒来,迷迷糊糊的走下马车。
马车停在了回春堂的门口,沈琳琅从马车下来,便朝门口走去。
回春堂里的老大夫看见沈琳琅回来了,连忙知会冯子祺一声:“小少爷,沈小姐回来了,沈小姐没事,看来是一大早就跑出去罢了,现在没缺胳膊没少腿,好着呢。”
冯子祺听了,连忙出来迎接沈琳琅,一看沈琳琅那腿和胳膊都好好的,顿时松了口气。
沈琳琅反而有些哭笑不得,她也不聋,自然听见了老大夫那大声说的话,她出去一趟,怎么就缺胳膊少腿了,又不是出去喂老虎猛兽。
除了冯子祺,绿媃也从后堂跑出来了,看见沈琳琅好好的,那是大大的松了口气。
绿媃跑上前,有些着急道:“姐姐,你怎么一大早的就不见人影?就连王爷和那些侍卫都不在,我还以为……还以为……”
绿媃说到这里也不敢说下去了,怕不吉利,只是纳闷的继续嘟囔道:“那些侍卫总是待在后院守着,平时挤死了,今儿个人都不见了,当真是吓死我了……”
冯子祺也担心道:“是啊,沈姐姐你出去怎么不和我们说一声呢?那王爷也是,你们可是一起出去的?带了这么多侍卫……是去哪儿呢……”
冯子祺说着,看了看门外的马车和侍卫,这会儿高用几个侍卫进来了,而那马车送完沈琳琅就走了,似乎没有人在马车上了。
冯子祺还担心沈琳琅和景承之一起出去,看到马车上没人了,稍微放心了些,就怕两人丢下他和绿媃,悄悄的出去幽会,那他岂不是没有机会了。
沈琳琅看着面前这个小姑娘和这个少年郎,心情有些复杂,说起来欧阳曦儿和绿媃、冯子祺的年纪差不多大,欧阳曦儿却永远的离开了人士,看着绿媃那稍显稚气的清秀脸蛋,沈琳琅再一次意识到,为什么国公府的人都说欧阳曦儿还是个孩子。
这带着婴儿肥的脸蛋,可不就是没长大的证明,连二十都没,就被吕太后给逼死了。
沈琳琅抬手揉了揉绿媃的脑袋,又揉揉冯子祺的脑袋,好在她长得高,够得着冯子祺这个瘦高个的脑袋,不然多少有些尴尬。
沈琳琅怜惜的看着年纪尚小的两人,安慰道:“我没什么事情,不过是和王爷去处理一些事,现在处理好了,就回来了,以后有什么事,我再和你们说,不过也不用担心,若是王爷和我在一起,能出什么事?王爷那身份,天底下谁敢为难他。”
绿媃听着,放心的点点头,说的也对呀,就王爷那身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姐姐和王爷在一起,能出什么事情?除非……害姐姐的人是王爷……
绿媃想到这里,表情就微微垮了下去,当初伤姐姐最深的人,可不就是王爷吗?若是姐姐继续和王爷在一起,那才是最容易受伤的,还是少将军好,一回来就担心姐姐吃不饱穿不暖,还让她拿了银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