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琳琅被进来的人吓了一跳,想将手里的鸡腿藏起来,但是手上都是油,桌子上的烧鸡包在油纸里,还有一坛子打开的梅子酒,两个酒杯,就是想藏起来,也没地方藏了啊。
沈琳琅尴尬的道:“王爷怎么来了?我不过是和青梅竹马许久未见,所以和他喝了点儿。”
说着,沈琳琅还特地站起来,挡住靳江夜。
靳江夜到底是装伤的,沈琳琅就担心景承之看出些什么来,景承之可是老狐狸,有什么看不出来的。
景承之从门口进来,顺便将诊疗室的门给关上了,然后走了过去,他瞧着沈琳琅当着靳江夜的模样,神色微沉,这女人特地站起来,还以为他没发现吗?定是躲藏了什么,否则为何如此鬼鬼祟祟的。
景承之冷然走向桌旁,假意坐下:“既然是琅儿与少将军许久未见,要喝上一杯,怎么能不叫本王呢?”
沈琳琅看着景承之越发逼近,连忙看了看身后的靳江夜,见他坐在轮椅上,看不出有什么问题,这才一副泰然的模样,淡定坐下。
沈琳琅也很清楚,若是自己鬼鬼祟祟的,肯定会引起怀疑。
所以一定要冷静。
靳江夜一脸漠然的对景承之作揖行礼:“微臣见过王爷,微臣本该起身行礼,但是近来伤了腿,实在无法起身,还望王爷见谅。”
景承之扫了眼靳江夜那俊秀的脸庞,还有那身后的轮椅,瞧着倒是有几分真实,仿佛真的摔伤了腿,不良于行,这小子作为鹰曜少将军,竟是从城楼的石阶摔了下去,还摔断了腿,不得不回京疗养。
初闻,景承之便怀疑这小子是装伤,现在一看,人还坐在轮椅上,跑来找沈琳琅,也不知道是真的打算过来治疗,还是为了见沈琳琅这个属意的女子。
景承之冷笑道:“听闻少将军从城楼摔了下去,怎么如此不小心?你是镇北将军的接班人,如此大意,怎么继承镇北将军的衣钵。”
靳江夜脸色微变,逞强道:“王爷教训的是,这次是微臣不小心……”
沈琳琅看得出靳江夜有些咬牙切齿的,定是心里不服气,这就将手里的鸡腿放下,然后去给景承之倒了杯酒,打圆场:“这件事就是个意外,不必如此计较,这人活在世上,谁也无法预料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不是吗。”
沈琳琅将梅子酒放到景承之面前,招呼道:“王爷,这酒是阿夜准备的,你尝尝。”
景承之原本正盯着靳江夜看,听了沈琳琅的话,眉头一皱,不悦的扫向她,低声说了句“阿夜?”,随即就这么冷冷的盯着沈琳琅,仿佛在问她,你竟是喊这个男人为阿夜?你们竟是如此亲近?
沈琳琅被看得后背发毛,连忙躲开景承之那阴冷的视线,她一直都是唤靳江夜为阿夜的啊,这有什么问题?这男人突然气什么……
沈琳琅轻咳了声,干脆将没吃的那块鸡腿拿给景承之:“王爷吃鸡腿,这是我特别爱吃的一家店铺的烧鸡,今日阿夜给我带了只过来,又香又嫩,您尝尝看。”
景承之冷冷的扫了眼沈琳琅手里的鸡腿,随即又冷声问她:“你爱吃烧鸡?你不是喜欢吃红烧肉吗?”
沈琳琅一愣,她什么时候喜欢吃红烧肉了?
一回想,沈琳琅突然想起来了,是之前为了敷衍景承之,随便说的一句话,没想到景承之给记住了,还让厨房做了好几次红烧肉。
这红烧肉,承王府的大厨做的也不是不好吃,只是吃多了,当真是腻味。
沈琳琅从小到大,爱吃的,都是城西那家店铺的烧鸡,就是其他店铺的烧鸡,她也是不爱吃的啊。
沈琳琅现在是举着这个烧鸡的鸡腿,一脸尴尬,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景承之,总不能老实告诉景承之,自己是糊弄他的吧,其实根本不爱吃红烧肉,若是说了,景承之肯定气炸了,指不定想掐死她。
靳江夜听到这里,有些狐疑的道:“红烧肉?琅儿向来不爱吃红烧肉,王爷为何认为琅儿喜欢吃红烧肉?”
话说到这里,景承之的脸色是越发阴沉。
景承之冷笑了声,阴沉的睨着沈琳琅:“呵,琅儿,原来你不爱吃红烧肉,爱吃烧鸡,本王还是第一次知道,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景承之说的话,微微加重了音量,带着点儿咬牙切齿。
沈琳琅是冷汗直流,她原来不想让景承之知道自己糊弄他的,但是靳江夜说的话无情戳穿了她,她想装都没办法装了。
沈琳琅伸着手,没人拿那只鸡腿,手都累了,干脆收了回去,准备给靳江夜吃算了。
但是不等沈琳琅递给靳江夜,景承之又抢了过去。
但是景承之也不吃,拿了过去,就放在桌子上,就这么阴沉又冷然的盯着沈琳琅,仿佛带着一股谴责的意思。
沈琳琅顶着压力,尴尬的解释道:“其实……我也吃红烧肉,但是最爱吃的还是城西这家的烧鸡,人总有几个爱吃的菜,怎么可能只有一个是吧?”
景承之听到这里,那神色才微微缓和起来,终于不似方才那么阴沉了。
沈琳琅顿时松了口气,还好自己脑筋转得快,不然景承之知道自己骗他,肯定会不高兴,作为承王,有几个人敢骗这位爷,能不生气吗。
靳江夜听了,倒是微微蹙眉,嘀咕道:“你现在爱吃红烧肉了吗?从前你不是不爱吃这些油腻的东西……”
沈琳琅靠得近,听见了靳江夜嘀咕的声音,连忙假意倒酒堵住他的嘴:“阿夜,我们许久未见,今日王爷又在,就一起喝一杯吧?希望你们这两位云庆国的栋梁之才,都能身体健康,保家卫国,我作为云庆国的子民,先干为敬。”
说罢,沈琳琅就拿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这一杯下去,口齿生香,嘴里都是梅子的酸甜味儿。
沈琳琅喝完,又给自己倒了杯。
虽然说是敬这两位,但是自己也贪杯,又能够刚好堵住这两位的嘴巴,这两位凑在一起,那不是一般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