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尚书张口就是什么外贸部应该挂在户部之下啊。
叶云起不可能答应的。
这要是挂过去了,赚的钱是进国库呢还是进私库?
虽然在古代,朕即国家,但国库私库仍然是两种制度。
不过,这也只是户部尚书的狮子大开口罢了,总要落地还钱嘛。
到最后,户部尚书要了一个外贸部的名额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叶云起能给这个名额,也是考虑到户部多善数之臣的缘故。
所以给了一个名额安抚户部尚书。
户部尚书也满意了,要是什么都没要到,自己回去怎么安抚下面人呢?
现在好了,自己手头也有一个名额,都给我好好表现吧!
户部尚书刚走,吏部尚书就冲了过来。
任命权啊!吏部的命根子,能不争吗?
宰相又怎么样?这可是部门的利益,他吏部尚书不得不来!
随后也被叶云起用一个名额打发了。
至于工部礼部兵部刑部这种厚着脸皮找上来的,都被叶云起无情打发了。
跟你们有关系嘛就要来分桃子?
终于打发了六部之人之后,叶云起长舒一口气,这分蛋糕,也是一个累人的活计。
还没等自己饮一口茶,便听人来报,孔令秋已经在宫门外等候了。
“速传吧。”叶云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静候孔令秋前来。
孔令秋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穿着上一丝不苟,像一个古板的老学究。
不过腰间的香囊,为他增添了一丝新意。
“草民,拜见大王!”孔令秋一见面就大礼参拜。
虽然孔令秋是孔家的大儒预备役。
但在实际上,还是没有一官半职的草民。
“平身,请坐吧。”
叶云起正欲打探系统是怎么圆那个燕王府密信的纰漏之时,忽然心头涌上一股记忆。
那是叶云起年幼之时,彼时孔令秋作为神童,被孔家人带到京都扬名。
其强记之名,也惊艳了无数观众,作为别人家的孩子,也被燕王邀至府中一叙。
不过那时,两个人相处的挺一般的。
但在系统的影响下,却成了两个人关系不错,还留了通信的办法。
叶云起过了一遍回忆之后,笑道:“令秋啊,多年未见,尚且无恙否?”
孔令秋一板一眼地答道:“回禀大王,草民无恙。”
随后低着头的目光在香囊上一滑而过,接着说道:“多谢大王昔日相助,草民唐突来信,实属罪过。”
叶云起啧了一声,看,这死板守礼的样子,跟小时候好像没什么区别一般。
也怪不得原本的时空里,叶云起和孔令秋玩不到一起去了。
当年大家都是小孩子,要是不拘谨一点,处个朋友本非难事。
但孔令秋却格外保持礼仪,礼多,固然人不怪,但有时候也是一种生分。
叶云起感慨道:“令秋还是如小时候一般啊。请坐吧,你我自幼相交,何须多礼?”
孔令秋恭敬的谢恩之后,正色道:“礼不可废。”
叶云起却一指对方腰间的香囊:“虽是如此,但情之所至,又何拘泥于礼?”
若是之前,孔令秋怕是要一板一眼地说什么发乎情止乎礼了。
但当时孔令秋一时冲动,此时也没什么底气说这句话,只是不禁摸了摸腰间香囊,随后拱手一礼道:“君子贵诚贵信……”
叶云起知道他又想说什么,自幼订婚,不应悔婚的话。
不过,孔令秋他要不是因为爱情,也不至于为此而忤逆家族,甚至不惜分家。
叶云起一摆手:“罢了,我又不欲做什么大儒,何苦与令秋论道?令秋,先王中道而薨,外有北蛮入侵,内有李逆之乱,孤受命于危难之际,诚须英杰相助,令秋,且来助我吧。”
孔令秋拱手一礼:“大王相召,安敢不从?”
“好,令秋是我所信之人啊。如今正有一要差,非令秋这般淳淳君子不可。”叶云起一召手,“来人,拟旨,命孔令秋任宫中侍郎,兼外贸部部长。”
孔令秋微微一惊,正欲推辞。
叶云起一把按住了他想要拱手的手:“莫要推辞了,尽心尽力,来助我吧。”
孔令秋今日方知何为士为知己者
死。
坚定地说道:“臣,定为大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叶云起相信孔令秋的话,更相信系统面板上,那满值的忠诚度。
随后,叶云起便说道:“说来,有一事我险些忘了,正好令秋你善于强记,我教于你,你回去,传于外贸部上下所有人。”
“诺。”
叶云起拿来纸笔,缓缓画着线条,口中道:“此为,借贷记账法……”
百分百忠诚,也不一定代表百分百可靠。
第一次抽卡来的顾全也是百分百忠诚,叶云起也不敢让他当三镇将军啊。
叶云起只知道孔令秋的强记,但不确定孔令秋能不能看穿假账,于是左思右想,掏出穿越者常见大法宝,借贷记账法。
有了这个玩意,一眼望去,自然是清晰明确,想做假账的难度,就会高很多。
一段时间后,孔令秋不愧强记之名,堪称过目不忘过耳能诵。
教完借贷记账法之后,叶云起又低声道:“还有一招简单判断假账的办法,不可外传,在正常的账本中,数字越小,出现的越多,如果账本不符合这条定律,便要反复细查!”
孔令秋郑重的点了点头。
外贸部部长的位置,被大王亲自握在手里,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
宰相孔博文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户部吏部要去了一个名额,也在情理之中。
唯独孔令秋担任侍郎兼外贸部部长的消息传来,让宰相孔博文愣住了。
守忠还在催促道:“宰相大人,此乃大王旨意,若无异议,还是附名吧。”
正经的圣旨,自然不是叶云起写了便是了。
那只能叫中旨。再差的还有口谕。
但最具有法律效力的,一定是在君权之后,还有相权群臣认可后,走了全部流程的正式圣旨。
孔博文此时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连忙附名。
看着守忠匆匆而去,孔博文的心思却是更加复杂了。
随后无奈一叹:“齐孔之外,燕孔之余,又要再有一孔了吗?”
“大王还是想要士族分家啊……”
“不过,如今外患未除,还望大王,不要着急啊……”
令孔博文安心的是,孔令秋上任之后,大王就安分下来了。
而太监守忠,却在暗地里活跃起来。
联系各个世家大族,说大王后宫空虚,待孝期之后,自己就要进言选秀入宫的事情了。
这一举动,让世家大族越发活跃起来。
外贸部要争,后宫就不争了?
王妃之位空悬,大王无后,群臣都看在眼里呢!
要不是孝期,他们都敢跪在朝堂不起身。
如今纷纷巴上守忠太监,开始暗地里角力了。
孔博文身为孔家家主,当朝宰相,当然清楚这些。
甚至,也心动了。
就在世家大族热情到极致的时候,守忠又传来一条消息。
说大王在京都和谢氏有过过节,见识到了谢家把持宫内宫外的威风,对此深感厌恶。
如今的大王更喜欢支脉分家之女子。
王婉瑜深知大王心意,竟然去信王家,硬生生的从太原王氏分家来了一支支脉,并且吹起欲登妃位的枕边风了。
这消息,七分真,三分假。
却让士族大家深信不疑。
那王家是真来了一家支脉啊!
而且,除了几个聪慧如老狐狸的人,看清叶云起的阳谋知道了叶云起的打算之外,
其余人还真没往叶云起想要“拆家”上去想。
毕竟,现在只要分去那个女子一个小支脉就行了。
加上,一开始分家,其实和不分家区别不大,彼此的血缘和亲情还是很浓厚的。
有些家居偏远的,到时候名义上报个分家不就行了?谁还跑别人家里看看别人怎么过日子吗?
像孔博文这般,看穿叶云起阳谋的人,又能不受诱惑吗?
不可能的,阳谋之所以是阳谋,就是你知道也没用。
叶云起并非急着拆家,而是想把分家正常化。
因为后宫中有地位的妃子出身于分家之后的支脉。
那别人自然会看重这分家后的支脉,怎么会排挤打压呢?
如此而来,便能让分家的风气不被排挤,不
被打压,让所有人习惯分家的这件事。
就算看穿了阳谋,不分家,不争妃位,那对叶云起的计划又有什么阻拦呢?
相反,争妃位不一定争的到,但不去争,肯定是要被大王记小本本了。
又会被别的家族占了便宜,争了妃位。
还不如加入其中,去争那个妃位呢。
孔博文拿来族谱备份,细细一查,刚刚分走一家孔令秋,偏偏是没有合适姑娘的!
现在又要分走一脉,这可真是,又薅孔家!
然而咬了咬牙他还是书信一封传于孔家。
选合适的女子,分家,准备入宫!
这几天,朝野纷纷扰扰,明明是叶云起一手引发的,却仿佛和叶云起无关一般。
叶云起每天就操心粮草够不够,有没有开始支援前线。
前线备战情况如何,东线有没有战报传回京都。
直到一封八百里加急的信,从东部战线远远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