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梅的脖子本来就细,她缠得太紧了,喘不上气来,最关键的是,这家伙傻啊,单层缠了很多圈。
我忙着给她往下秃噜,我说:“你怎么这么缠啊,你当自己是木乃伊啊!我们都是多层缠,缠两圈就可以了,你缠了有二百圈了吧!”
苏梅说:“你又不早说。”
“啥都得我教啊!”
“人家不会嘛,你做啥也没带我,我就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大家都把脖子缠好了之后,李大炮问我:“我得把这个办法告诉那些战士。”
我说:“你就别多事了,人家不傻。那次之后,肯定会有防范的。”
崔大同说:“没错,李队,你千万不要把别人想的那么傻,人家一点不比我们差。”
李大炮点头说:“是啊,就我傻,你们都比我聪明。尤其是崔大同你小子,我回去就把位子让给你。”
“谁稀罕你位子?我回去就辞职,我跟我师父当顾问算了。当警察有啥好处?一辈子也升不了官,我还不如不当,起码落个自在。”
我立即说:“这个想法不错,我支持。”
我知道崔大同说的是气话,他想当官,是想光宗耀祖啊!这世上的男人有几个人不喜欢当官呢?
古代的读书人为了当官,十年寒窗苦读,就为了考上进士,当官是那时候读书人的终极目标。
所以我一直觉得崔大同没错,人家想当官是上进的表现,我应该支持才对。我胸无大志,总不能当了别人进步的路不是。
在凌晨的时候,我们几个偷偷进了林子,熬过了关卡,进了百花谷。
这没什么难的,我说:“现在看来啊,军方也不是死乞白咧不让我们进,人家就是走个形式。反正是告诉我们这里是军管区了,我们偷偷进去,出了事,和军方可就没一毛钱关系了。到时候人家还会说我们不听命令,私自行动,破坏了他们的计划呢。”
苏梅说:“管不了那么多了,军方有军方的想法,我们警方有警方的想法,驴子他们要是不能活着出来,我们可就有大麻烦了,别说是大同的当官梦破了,就连我和李队都要一撸到底。到时候再有人使坏,估计我们这个集体会彻底崩盘。”
李大炮说:“崩盘?不至于吧!”
苏梅说:“老李,你又不是不知道守仁他们的底细,你想想,一旦被翻出来,到时候我们就是他们的同伙,同党,同谋了啊!指不定到时候能给我们扣上什么帽子呢。”
崔大同说:“别拿我说事,我就算是不当官,我也不想冒险。命要是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苏梅说:“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大同,你杀过人,你的资料就压在我的手里,要是这件事捅出去,你就死定了。你知道有多少人嫉妒你的才华吗?你死了,很多人都会开心的不得了呢。”
崔大同说:“我杀人也是情有可原。”
苏梅说:“杀人就是杀人,不存在情有可原。按照你的说法,这世上大多数的杀人犯都情有可原。”
崔大同叹口气说:“身上有污点,这辈子都洗不干净了。”
李大炮哼了一声说:“所以我不愿意你往上爬,你的地位越高,仇视你的人就越多。你一直在基层,大家都是好兄弟。一旦你到了我这个位子,就有人开始惦记你了,就有人开始整你了,大同,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呢。”
崔大同说:“我倒是能理解,只是我觉得也没你想的那么严重。知道我底细的人不多,就算是知道了,只要我爬得足够高,我就是安全的。其实这件事要一分为二看,在最底层固然是相对安全,但是爬得只要足够高,就绝对安全。杀一人,是罪人,杀一城人,是英雄的道理你们应该都懂吧。”
李大炮说:“还没等你爬到足够高,你就被人整死了。这下你倒是愿意冒险了,你想过这个过程有多凶险吗?”
崔大同不说话了。
李秋雨说:“我觉得我哥说的有道理,大同,你不适合当官,你踏踏实实搞刑侦是最好的归宿,你以后就在安全屋这边做个重案大队的大队长,市局那边,你就不要去了。”
崔大同点头说:“好吧,我都听你的。”
李秋雨这时候问了句:“对了,你和陈美兰还有联系吗?”
“人家是国安,我们是警察,我们之间还联系啥?”
李秋雨说:“其实你们可以联系一下,毕竟人家陈美兰长得还是蛮漂亮的。”
崔大同瞪圆了眼睛看着李秋雨说:“你当我是啥人了?我是那种好色之徒吗?”
越往下走,气味越浓了,我担心地说:“书生,不会中毒吧!”
此时我们就走在曼陀罗花丛中,我们身边全是曼陀罗花,这地方连个蜜蜂都没有,也没有蛇虫鼠蚁,这里就像是动物禁区一般。
苏梅出了一头的汗,她的脚本来就没有痊愈,此时这么一走,又疼了。走一步就疼一下,我用手架着她的腋窝,我说:“你还行吗?我背你吧。”
苏梅说:“不用,下山的路不好走,你背着我,估计我俩得一起滚下去见阎王,那我们可就是苦命鸳鸯了。”
李秋雨说:“苏姐,我听说你们认识很久了。”
苏梅说:“很久很久了,十年了吧,那时候守仁还没二十岁呢。”
李大炮呵斥:“小孩子不要乱打听别人的往事。”
我知道李大炮的意思,不让李秋雨乱打听,是怕勾起苏梅的伤心往事。
天大亮了,太阳出来,气温迅速升高,这才九点多,温度就有三十度了,我也开始有些喘不上气来。
苏梅憋了一个大红脸,我说:“多喝水。”
苏梅说:“我好像体力不太行了,体力透支了。”
书生说:“这些天太累了,你长时间坐办公室,不锻炼根本就扛不住。你看秋雨,啥事没有。”
李秋雨说:“我们快找个地方休息吧。”
我说:“怎么也要到山谷里的树下休息,这周围全是曼陀罗,没办法休息。”
苏梅还是拒绝我背着她,她咬牙坚持,一直到了山谷里的第一棵树下之后,她才坐在了地上。
她脱了鞋,脚全破了,袜子上全是血。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坚持着走到这里的。
我抓着她的脚说:“这得多疼啊!”
苏梅却看着我笑了:“心疼不?”
我说:“你还有心思跟我开玩笑。书生,过来包扎一下。”
书生过来给苏梅的脚消毒,然后缠上了纱布,他说:“不能再走了,等伤口愈合再走。”
苏梅说:“都怪我太柔弱了,要是萧安的话,能陪着你一直走到天涯海角都不会掉队。”
我说:“你和她就不是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