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音听着周泞书着急的声音,脸色越来越黑,她回头看着站在原地的温延珵。
她的眼泪簌簌流淌下来,酸着喉间的声色,“他来找我了。”
“什么?”周泞书惊讶的声音响起来,“他这身体还能支撑到去找你,狗男人命还挺硬的。”
“喂,不许说他坏话。”余音收了收声音。
“现在这种时候你还帮着他,你没救了,既然他去找你了,他的事情就归你管了,也不用我们天天往医院跑。”周泞书交代。
余音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骄阳下,他一动不动。
怪不得刚她都没有用什么力道,他就被推动了。
他那么高一个人。
余音跺了跺脚,又跑到了他的面前,什么都不说,拽住他的手臂就往往走。
温延珵的手腕被她握住,他摇了摇头,“我不要去离婚!”
“谁让你去离婚了,去医院,温延珵,我可不想要担上谋杀亲夫的罪名,我承担不起,本来就承受更多了,万一你婚内出事,我不想要守寡。”余音语气里带着生气,但又满是担忧。
他任由她拉着。
刚温延珵也是打车来的,现在余音拦了车,两人赶往医院去。
余音让他坐在后座,他反手要拉她一起的时候,被她推开了,她直接去了副驾驶座,她现在和他沾一块儿就会影响判断力,还是隔开点距离好。
温延珵清楚她还在生气,连坐在一起都不愿意。
到了市医院。
两人下了车,余音就给温延珵去护士台量了体温,体温计发出了警报声,护士一看38.5度,“去挂发热门诊,体温很高啊。”
余音赶紧去挂了号,拉着他去诊疗室等着。
她这两天还真的和医院结缘了,昨天来,今天又来。
怪不得刚他抱着她的时候,身体很沉地压在了她的身上,发烧烧到这么高,当然力气也没有,不知道他怎么从京市跑来的。
两人在诊室门口等着叫号。
温延珵坐在余音身边,急诊的过道人来人往,他有些疲惫地靠在余音的肩膀上,等余音有所反应,想要去拒绝,看到他眼睛都闭起来了。
“护士,护士,他晕倒了。”余音看着有些不对劲,立马喊人。
护士台的护士很快就赶过来,护工和护士把他直接抬上了担架,推进了急诊抢救室,医生也直接跟了过来。
余音一下就六神无主,她像是个无头苍蝇一样不停打转,却找不到方向。
之前已经有过一次这样的经历。
他出车祸。
现在他又进急诊室了。
温延珵遇到她好像就没有好事。
是不是这些灾难都是自己带给她的。
余音哭着给秦正浩打电话的,“阿浩,我在急诊室,温延珵他在抢救,我不知道该要怎么才好了!”
“什么。”秦正浩安抚着她的情绪,“你留在原地,我马上就来。”
上次温延珵车祸,她还没有现在这样无措,可现在,她的心是痛的,眼泪是止不住往下流的,她很讨厌这样没了主见的自己,一点忙都帮不上。
秦正浩是跑着过来的。
他看到余音的时候,都愣了愣,他那表姐在大姨父过世后,一直都很坚强独立,哪里像是眼前这个像是丢了魂的小姑娘一般。
秦正浩抱了抱她的人,“姐,我来了。”
他上前去和急诊医生沟通了一下,才算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出什么大事情了。
他折回来,拉住了摇摇欲坠的余音,“姐,没什么事情,姐夫就是发烧,加上体力不支,疲劳睡过去了,退烧了就好了。”
“可是他怎么都叫不醒!”余音刚喊了他好久,他就是一动不动。
秦正浩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医院呢,就放心好了,我说没事,你还不相信你弟弟我么。”
“是挺不相信的。”余音嘟囔一声。
秦正浩失笑,拉着她过去,主治的医生对她同样也说了这些话,她才算是相信,“那医生,他这种情况该要怎么办?”
“现在炎症指标挺高的,已经给他打了退烧针,挂点盐水,我配点药,回去注意观察,就不要紧了,年轻人不要过度劳累,可能当下不觉得什么,可一反应到病症上就挺严重的。”医生交代道。
余音抽泣着,连带着肩膀都抖动着,“谢谢医生。”
“没关系的,男朋友啊,这么紧张?”这个医生挺年长的,看着余音一个小姑娘,都哭成泪人了。
“老公。”余音脱口而出。
“小问题。”医生笑了笑,“有事再去办公室找我。”
余音颔首。
秦正浩都不由笑了,“我姐还真是紧张姐夫,我还没看到过你这么害怕的样子呢。”
反正在顾梁舟身上没见过。
“我哪有。”余音抽泣了两声,让自己的情绪保持稳定,“你别给我乱说话。”
“行了,既然没事了,那我就去忙了,有事喊我。”秦正浩刚是急着过来的,还以为发生什么事情,结果就是一个发烧。
果然爱情会让人头脑发昏。
他叹了一口气。
余音缓了缓,去洗手间洗把脸,看到镜子里自己红肿的眼睛,才惊觉自己是紧张那么明显,甚至一点都无法遮掩住。
冷水冲洗过脸颊,她感觉到脸上镇静了不少,这才从洗手间里走出去,赶回到了急诊室。
余音还没走到,就看到温延珵已经从病床上坐起来,手在往针头的方向放。
她厉声呵斥道:“温延珵,你想要干嘛?”
男人憔悴的脸抬起来,手里的动作才停止下来。
余音疾步上前,走到了他的病床边上,“温延珵,你多大的人,为什么还要干这么愚蠢的事情,你觉得你很伟大是不是,发着高烧,从京市赶到这里,我就会被你这样的行为,感动到不能自已,是不是?”
她的质问敲击在他的心上。
“你生我的气了,是吗?”温延珵委屈巴巴抬头望着余音的方向。
“是啊,我一点都不感动,我就觉得我很生气,没有人可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身体永远是自己的,不附属于别人。”
他伸出了没有打针的那只手,“可我附属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