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帆今天有和我说起，你打算整合智能手机周边产品，创办一家新的公司？”
之前的谈话不过是开胃菜，现在开始的才是正题。
“爸，是有这个打算，商业计划书也在编写了，回头我单独发给你看看。”
“这是个不错的想法。”
姜远山点了点头道：“就是觉得像这样搞创意设计的公司，应该放在魔都，毕竟这方面的人才本身就稀少，老家这边应该很难招聘到......”
“您说的没错，我是有这个打算。”
趁着姜帆不在，罗阳顺手掏出烟，递了一根给老丈人，还帮着点火。
“但不是全部，只需要把产品设计部分放过去就行。”
罗阳笑着回复道：“那些全球知名的大企业都这样，研发和设计放在大城市里，生产放在郊区或者偏远一些的工业区，甚至还有跨国分开的，这是未来的趋势......就好比您的新能源电池这一块，未来的研发中心远不止魔都一地，欧洲、北美一些地区都可以设立研发公司，就近吸引人才。”
“你说的是全球化浪潮吧？”
姜远山感慨道：“退下来之前能看到这一幕实现，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全球化？
未来一言难尽啊......
即便能看到某些趋势，罗阳依旧没有在这个上面多说什么，反而岔开了话题。
“爸，唐叔那边的事情敲定下来了吗？”
“已经报上去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成了。”
姜远山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老唐最近低调着呢，你这边要是有什么事情啊，先缓一缓再说，不着急。”
“我能有什么事？”
罗阳知道老丈人误会什么了，笑着解释道：“老家这边至少一年内不折腾了，下半年几个目标已经很明确，首先就是集团公司的组建，其次就是创办刚才聊到的新公司，另外的精力就是把几个启动的项目顺利推进下去......”
“你要推进的项目可不少啊。”
姜远山往烟缸里弹了弹烟灰，随后看向女婿道：“服装厂新厂区建设、光帆风能项目一期厂房建设、集团总部大楼建设、德阳电机二期厂房建设、西蜀文旅项目启动、西蜀旅游地产项目启动......要我看，集团公司的组建速度还是慢了。”
“已经在加快了。”
罗阳点头道：“争取在10月份之前完成整合。”
“你的精力还真是充沛。”
听到女婿这么回复，姜远山忍不住感叹道：“从我踏入生意圈开始到现在，前后折腾了二十几年，忙碌到现在也就搞了三个产业，相互之间还带着一点关联性，就这样，我还觉得有点管不过来......”
“不止吧？”
罗阳笑着插话：“远帆集团下面还有9家子公司，涉及产业方向还是蛮多的。”
“和你有本质上的区别。”
姜远山摆了摆手道：“说是集团下属子公司，其实我占的股份最高都没超过20%的，在管理上，除了派驻财务监督之外，其他事情一点都不插手，根本不占我的精力。”
他说的一点都没错，就算大部分子公司每年业绩亏损，姜远山都不过问经营管理状况。
那点股份，有和没有，区别不大。
有些事，可能要等到姜帆和罗阳正式结婚后才会进行深入交流。
姜远山继续自己之前的话题道：“......你倒好，白手起家三年多时间，创办了十几家企业，有的甚至一点关联性都没有，你居然还有精力进军新产业，我很好奇，一点都不受影响吗？”
“现在是抢赛道，没办法兼顾细节，只要求占领市场再说。”
罗阳讲述自己管理企业的思路：“当下正是几个新兴产业腾飞前期，国内外有海量的资本盯着，一旦发现某个赛道有利可图，资金会迅速进入这个赛道，冲在前面的速度一旦慢下来，先发优势就没有了，迟早被后来者联合资本干掉......只有自己成为这个赛道无可辩驳的领头羊，或者说塔尖群体，这样才有生存下来的基础，或者说变成资本青睐的目标。”
看着侃侃而谈的女婿，姜远山脸上露出了笑容。
不止如此，他还细细品味这番话里的含义，从中获益匪浅。
“罗阳，依照你的说法，远帆集团下面三个产业现在处于什么状态？”
理论联系实际，姜远山也关心着自己的根基。
“电瓶车和新能源电池这两项都不弱，在国内同类产品中已经处于前五行列。”
罗阳照实说道：“光伏板这一块是没办法，之前主要技术掌握在欧米公司手里，咱们国内的企业只是依托丰富的劳动力占据了生产端，因此企业上规模就看资金实力雄厚程度，和进入时间以及自身掌握技术的关系不大。”
说到底，大家手里都没有核心技术，那就只能比拼投资规模。
谁投进去的钱多，企业规模就大，占据市场份额就多。
“如此说来，这个行业未来还有一番大洗牌？”
姜远山眼光老辣，一下子就看到了本质：“未来的光伏产业，谁掌握了核心技术，谁资金实力雄厚，谁就能占据整个行业塔尖的位置......”
“关键还是核心技术。”
罗阳顺着老丈人的话往下：“哪怕只是关键指标上的某一项，一旦形成专利护城河，不说领头羊位置，至少饭还是有一口吃的。”
“这也是你之前一直劝我在研发上加大投入的原因？”
姜远山想到当初的事情。
彼时国内和欧米市场对于光伏板的需求量很大，大到姜远山准备建新厂区，筹备多条生产线，扩大产能。
罗阳就是在那个时候唱反调的，他认为这个时候并不应该盲目扩大产能，反而要把资金投入到技术研发上去，为此一度被姜远山误解过。
现在看来，女婿的建议是正确的。
一想到这个，姜远山就忍不住问起罗阳意见：“你觉得电瓶车的市场在未来还有继续增长的前景吗？”
“有，一定有！”
罗阳很肯定的回答道：“别看现在市场上到处充斥着各类品牌的电瓶车，行业赛道里也挤满了大中小型多家企业，但是有个比喻或许可以形容我的答案。”
“什么样的比喻？”
姜远山好奇的连茶壶都顿在了半空里，忘记了给女婿添茶。
“诺基亚、摩托罗拉、三星、爱立信......等等手机品牌占据了绝大部分通信市场，但是随着技术升级，智能手机出现，市场还是那个市场，但是份额以及前景，都出现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罗阳在举例之后继续深入解说道：“电瓶车行业也是如此，随着新能源电池技术的发展，不管是满电里程数还是充电速度，各方面技术指标都会得到飞跃式的进步，新的产品也会替换掉旧的产品......”
简单说来，就是产品升级换代。
苹果4是划时代的产品，但是从5~15，并没有出现变革性的技术，只是在原有基础上进行升级换代而已，照样卖的风生水起。
“看样子，我在新能源电池上还要加大研发资金投入。”
姜远山再次一针见血的看到核心。
“是啊，将来的新能源汽车，电池技术也是核心部件之一。”
罗阳附和道：“虽然说我们打算2~3年后开始进军新能源汽车行业，但是电池研发这一块，倒是可以提前准备起来。”
“你的意思是......魔都那边要加大投入？”
“嗯！”
罗阳点头道：“爸，我有个想法，就是从今年开始，每年多增加8000万~1个亿的研发投入，至于资金，咱们按照魔都那边公司的股权比例来......”
之所以要增加这么多研发资金，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比如无人机动力电池，需要不断升级，姜远山这边的电瓶车动力电池，也需要提升性能，这些都可以在电动汽车动力电池研发过程中一起并行。
“嗯，是要增加投入了。”
姜远山赞同女婿的观点，但是也有不一致的地方：“现在企业研发上本身就有大量资金投入，再次增加的话，数字没必要这么大吧，我觉得在新能源汽车项目启动之前，每年再增加5000万就差不多了。”
之所以缩减投入资金，也是不得已为之。
光帆风力发电项目那边提前成了研发实验室，投入资金不是一笔小数字，光伏产业那边也有新技术研发实验室，又是一笔数量不小的费用。
加上新能源电池上的研发经费，和罗阳联合组建的无人机动力电池研发项目......
老姜现在也是有苦难言。
“那就每年5000万。”
罗阳当即就顺了姜远山的意见。
现在远帆电动车还没上市，老姜来钱主要靠企业自身营收和银行，要到一两年以后，融资渠道增加了股市这一块，老丈人那边的资金才会宽裕一点。
“现在看起来，真是羡慕你旗下的两头现金奶牛啊！”
罗阳现在的融资渠道也主要靠银行，但是现金流却比姜远山要充沛的多。
原因就在于他三年前就开始创办的服装产业和奶茶产业。
“爸，我还羡慕你呢。”
罗阳捧哏道：“要是能像您这样，手里有三家实打实的前景产业，我还不得隔三差五的带着帆帆满世界溜达去，哪需要像现在这样，每周魔都和阳市两头跑......”
“是啊，我们男人忙一点也就算了，这几年倒是亏欠了帆帆许多。”
说起女儿，姜远山眼神都柔和了许多：“罗阳，你或许不知道，我原先是打算让帆帆出国留学两年的，没想让她这么快就接触企业管理......” “我们争取早点生孩子，早点让孩子接班。”
罗阳笑着道：“我和帆帆也好早点退休，环游世界去。”
“哈哈哈......”
姜远山听完后哈哈大笑起来。
“对了，爸，我在魔都那边正在收购一家安保公司。”
既然提到了环游世界，罗阳顺带就说一嘴安保公司的事情：“我打算在阳市这边弄一个训练基地，您对全市比较熟悉，有没有好的地方介绍？”
“你速度倒是快。”
这件事在上次聊天的时候说起过，姜远山也不觉得惊讶。
他沉思了片刻后抬起头：“还别说，真有一个不错的地方，明天要是有时间，我带你过去看看。”
罗阳的兴致一下子被勾了起来。
“别一副猴急模样了。”
看到女婿这副表情，姜远山再次笑了起来：“我想到的那个地方，从市区开车过去大概需要四十分钟时间，在太湖边上，是一家度假疗养院，占地面积也蛮大的......”
“度假疗养院？”
罗阳更好奇了：“现成的？经营不善，所以打算转让？”
“现在应该处于闲置状态，里面有没有人都不知道。”
姜远山先是摇头，然后解释道：“一共两家，相邻不远，是大庆、胜利油田设在太湖边上的度假疗养院，我前几年去过一趟，当时还有宾馆和食堂等少数场所在运营中......”
“大庆和胜利油田的？”
罗阳若有所思：“那家度假疗养院的产权岂不是和阳市无关？”
“是的，产权应该在油田手里，规模很大，设施齐全的超乎你想象。”
姜远山微微仰头，边回忆边描述道：“里面宾馆、酒店、食堂、宿舍、影院、舞厅、泳池、医院、图书馆......一水的老式红砖建筑，我估摸着占地起码三四百亩。”
“爸，要是产权在油田手里，想要收购的话，估计有点复杂的。”
要是在地方政府手里，不管是姜远山还是罗阳，想要拿下来的难度都不会太大，但是大庆油田和胜利油田可是正厅级架构的国有企业单位，人家理不理你两说，光是找人和跑来跑去，就是麻烦事。
“地方是好地方啊......”
姜远山也知道麻烦，但是真喜欢这样的地方：“要是那边还有留守人员就好了，不用绕圈子找人。”
“爸，要不我们明天上午就过去瞧瞧吧。”
罗阳的兴致愈发浓郁：“带帆帆一起过去，就当是一次短途旅游了，要是能遇到留守人员，还能顺带打探一番。”
“去哪里旅游？”
姜帆正好端着果盘进来，听了半截话：“爸爸，罗阳，我们要去哪里旅游？”
“保密！”
罗阳故作神秘的笑了笑。
“爸，吃水果！”
姜帆用牙签叉了一片苹果塞进姜远山嘴里，同时用挑衅的眼神看着罗阳。
老姜顿时笑的嘴都咧开了。
一边吃着女儿喂投的苹果，一边给女儿解说明天早上要去的地方。
还不时的用得意的眼神看向女婿。
啧......
老姜你飘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