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知虞听到这样的话,人也微微的一怔。

她怀着心虚事情,满脑子也都是心虚念头,自然取读不出对方平静语气下的一些愠怒。

她今日实则很是冒险,稍有不慎,摔断了脖子都是有的。

可有些事情若不冒险,这些可以重来的机会又凭什么落到她的头上。

知虞生怕自己会露出什么破绽,不安地开口,“口头上说给郎君听听不好吗?”

“口上固然可以说出一二,可阿虞在骑马时臀股如何骑跨,双腿如何用力,这些却是嘴上说不准的。”

沈欲垂下长睫,扫过她已然纠结拧在一处的白皙手指,语气没有分毫宽容。

“可是在椅子上不方便你发挥?再不然,我们去榻上试……”

知虞听到后半句话脸上蓦地一热。

再抬眸瞧见男人果真一副要起身的举止,立马便不再犹豫走上前去。

她何尝不清楚,一味的拒绝都只会让人怀疑更深……

可真要主动坐在他的膝上,她的面颊上还是不可抑制地感到发烫。

往日虽也有过坐在他的怀里,可更多时候都是侧着身子坐,和这样面朝着面的坐法是不一样的。

后者的姿势会让她目光都无法闪躲,每每不经意间便会撞见对方直勾勾盯着自己的那双幽眸,让她更加感到心悸。

知虞坐下后,手掌本能地按在对方胸口,以免他会突然地贴近,让她心慌意乱,手足无措。

尽管沈欲没有做出任何让她紧张的举止,可柔软掌心下却能明显感应到对方的心跳。

一下接着一下,就像是砸在知虞掌心一般用力,让她愈发得不自在。

美人浓密曲睫轻颤着,想要不动声色地将右边手掌往他心跳旁边挪挪。

可下一刻便被对方握住了手。

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她的掌心,似有意无意地摩挲。

沈欲贴着她耳畔压低了声线,好似故意。

“让你示范一下骑马的动作,可没叫你怎么勾引胯丨下的马……”

原就不自在的美人听到这话,面颊便更加不争气地红了,想要做出辩驳都因为心虚而吱呜不出话来。

沈欲口中“啧”了一声,膝盖突然颠了一下。

美人霎时又抓紧他,眼睫都湿漉漉地打颤。

和男人不同,她几乎无一处不柔软。

便是藏在衣下与他膝盖紧贴着的位置,亦是蜜桃般。

尤其是每每被人双手握住时,手指都会陷入那不可思议的柔软中,可见有多诱人。

柔绵的腻脂仿佛都陷入膝盖间,软得不行。

心虚成这样,都不愿意同他坦白。

可见还是防备他防备得颇深。

“你固然可以在我面前出些差错,可明日若于人前出差错,可就是麻烦了。”

沈欲的话语若有所指。

这让知虞顿时微微紧张起来

这的确也是个问题,便是坐在他膝上故意不吭声能蒙混过关,可明日若到了那赛马场上,不一样还是要表现出来?

到时候被人察觉出来更多的端倪,岂不一样会被沈欲知晓?

虽说这样的坐姿羞耻,可若能让他提前指点一下自己,似乎也不算是太坏……

于是似乎被他引导的话给点通了什么,膝上的美人这才缓缓掀起了雾眸,颇有些无措的模样。

“那我一时忘记了一些要点,郎君不会责怪我愚钝不够聪明吧……”

知虞怕他怀疑自己,索性先将自己愚钝蠢笨的话说出口。

沈欲柔声道:“关起门来自然不会……”

“更何况,在阿虞的心里头,我哪里会是那种嘲笑旁人不聪明取乐的人?”

知虞心想也是,他虽人后欺负她欺负得凶。

可人前他向来都很温文儒雅,从不会让人下不来台。

大概也看出她不太放得开,沈欲便颇为好心地开口提醒,“上马要先蹬马鞍。”

知虞分膝骑在他腿上,已然脚不挨地,却还是极认真地听着他教的内容,两只小脚对着空气做出了假动作。

复又紧张地同他道:“蹬好了……”

“然后要扯缰绳,控制住胯丨下躁动不安的马……”

他温柔的语气似乎在极其耐心地为她做出引导,全当他就是她胯丨下这头躁动不安的马来骑行。

知虞便扯住他的衣襟充当缰绳。

“夹紧马腹,利用你的身体来驱动它。”

知虞似乎过于紧张,扯住他衣襟借力夹紧马腹后,本能地用身体来推进。

可只用力地动作了一下,便发觉自己这动作有多暧昧……

她怔了怔,原本的位置也从小心翼翼坐在他膝上的

地方,因为推进时的滑动而瞬间滑到了大腿。

知虞微微地尴尬,想要往后退去一些,却被人按住了脊椎。

而后便瞧见方才还一本正经说话的男人一手握拳抵着唇畔,似想遮掩住嘴角早就止不住的笑意。

他似乎忍了许久许久,从她竟然真地乖乖蹬马鞍的时候就已经要忍耐不住。

“这样都能学得这么认真,看样子明日是真的想同那些人赛马去了?”

知虞怔了怔,后知后觉才渐渐明白了他的意思……

“郎君……不是在教我骑马?”

沈欲愈发忍俊不禁。

谁家骑马是这样教的?

骑在男人身上,那还能叫骑马吗?

知虞面颊愈发涨红,立马要下地去。

可却被他拦着腰,那臂膀用力一拢,便叫她挣脱不开。

即便她手掌紧紧抵住都无济于事,还是不可避免地陷入他的怀中,与他紧紧相贴。

不仅是他的心跳,便是她的心跳,也都毫无保留地积压在他胸口。

知虞面红耳赤,忍不住握拳捶打他。

“你放

开我……”

可男人笑得愈发放诞,整个身体几乎都在发颤。

似乎爱怜得不行,将吻落在她的面颊,她的鼻尖。

知虞想要挣脱,可他实在知道怎么拿捏她,早就叫她逃脱不开。

乃至要亲吻她的唇,舌尖撬开她的唇齿,迫不及待地品尝里面的嫩肉时,却被她重重咬破了舌尖。

美人那双琉璃眸中霎时便蓄满了泪液,显然很不高兴。

沈欲眼底欲丨色稍退,盯着她潮湿眼睫,语气莫名。

“你不喜欢?”

知虞偏过面颊,躲开他的眼神。

可微微发颤的嗓音却暴露了伤心的情绪。

“明日那样……那样紧要,可郎君只顾着亲我吻我……”

“好似明日我是死是活都没了关系……”

后面那句显得稍有些严重,竟都上升到了死活程度。

不知道的都还以为她明日是要上断头台了。

沈欲捏了捏额角,盯了她片刻,才徐徐道:“你可以不去。”

“可我从前骑马那么厉害,不去怎么行?”

呜呜咽咽的语气,分明为这件事情发愁得不行。

泪珠兜不住地掉落了下来。

他抬起手指替她拂去一颗,似乎也觉得无奈。

一个劲往这事情上凑得难道不是她自己?

“明日我帮你说,随便扯个说辞替你遮掩过去就是。”

知虞闻言怔了怔,似乎有些意外。

她微微地抬眸,“这样会不会不好……”

他好像还没有这样徇私过吧,帮她向天子和公主撒谎,会不会有损他在外的形象?

沈欲道:“确实……”

“那……”

知虞赶忙握住他的袖子,轻声截断他要说出口的话,“郎君答应我了,不能反悔……”

他要是反悔了,她上哪里去找一个比他更合适的人来帮她撒谎。

男人若有所思地审视着,低头便要吻去她的泪珠。

她眼睫轻颤了下,到底没有躲开。

可他一颗接着一颗吻去,从面颊到鼻尖,又从眼角到眼睫,叫她眼角都羞得跟着泛红。

这种感觉就好似有一只大型的犬只在舔她的脸,感觉很是怪异。

知虞到底忍不住抬手挡住他的唇,有些得寸进尺道:“就算我忘了怎么骑马,也都没关系吗……”

沈欲嘴里漫不经心地答了句“没关系”,可心里却想,她要雇他做事,往后索取回来的报酬可不会便宜。

翌日一早,沈欲便与知虞来到了马场。

宗珏上午空出一两个时辰让人自由活动休息,却直接被清和给拖到了马场里来,陪她练练。

他骑了两圈便不骑了,坐下喝茶,过片刻清和也才坐下休息。

“这马场还是不够大,皇兄得了空还是得叫人扩建一下才行。”

说着便看向始终都坐在位

置上围观的知虞,疑惑问道:“你怎么不骑?”

“昨日不是和皇兄说好,今日要骑马的吗?”

知虞见她提到自己,颇有些迟疑地抬眸看向沈欲。

对方扫了她一眼,才缓缓说道:“昨日阿虞骑马骑伤着了。”

清和问:“是昨日那匹疯马吧?可那枣红马不是早早就已经处置了吗?”

按着昨日描述的路径,知虞并没有骑太久就被沈欲救了下来,被他护得那么周全,哪里会有机会受伤。

可沈欲也只是轻描淡写地答了一句“骑的是旁的马”。

清和微微惊讶。

她对马向来都很感兴趣,提及与马相关的话题,自是有些止不住话头。

“那马是什么品种,能叫你骑伤的,必然是公马了吧?”

“母马不到发丨情丨期不会这么暴躁,只有那些没配过种的公马……”

“那些种马心眼最坏,若看是纤弱的人骑在它身上,它还会故意想要欺负对方呢。”

知虞自是说不出自己骑的什么“马”,更不敢说,只能勉强答道:“我也不太清楚……”

清和问她:“你骑在上面时,它可是还故意坏心眼地颠你?”

知虞微微地心虚,提及到这个问题再度看向沈欲,却发觉对方正直勾勾地望着自己,叫她耳根都瞬间烫了起来。

她只能磕绊地开口,“颠……颠了……”

如此,清和便很是了然,“那就是了,这种马也许是间歇性地发丨情,若是遇见了合心意的母马,便是驾驭它已久的主人都未必能轻易控制。”

“发起癫来,就只知道不管不顾往那母马背上爬……”

宗珏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清和,别说了。”

亏她还是个公主,整日活得如此恣意恣情,言辞无忌,换成寻常人家的女子,便为这些肆无忌惮的说辞都要被罚八百回了。

且她也不看看,她对面的少女,面颊都羞成什么样了。

宗珏瞥见美人垂眸羞赧的模样,随即又缓缓收回目光,好似只是无意掠过。

但这倒不是知虞想要矫情。

若是寻常时候议论,她也许会感到害羞,但绝不会羞成这样。

偏偏清和的每一句话几乎都能对应上沈欲……

他坏心眼地骗她跨上来,又不怀好意地用膝盖颠她,至于清和说什么不管不顾往母马背上爬。

那些从后背欺上来,揉紧她腰肢的汗湿臂膀,仿佛也频频掠过脑海。

欺负得不管怎么央求,都会不管不顾,叫她想起来膝盖都要发酸……

发觉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地想那些愈发不堪的画面,知虞都觉得自己脑袋里装满的东西过于糟糕。

清和似乎安抚她,“那些个没调丨教过的野马下次千万别骑了,不然只怕颠得更狠……”

“真叫你磨伤腿,反倒得不偿失。”

她这些安抚都快要

叫人对骑马这件事产生恐惧。

不等知虞点头应下,沈欲便忽然插嘴道:“公主说笑了,骑马哪里有不颠的。”

“尤其是遇到路面不平坦时,为了路程的顺利,便是再剧烈些的都有。”

“我昨日便从旁陪着阿虞学习,想来是她的骑马姿势不对,没有骑到当中。”

男人语气从容,好似只是单纯地在阐述自己的观点,“下次我必然会好好教她,得骑的不偏不倚,那样颠起来才能得到骑马的意趣。”

知虞听他那些故作温柔的话语心跳却是越来越快。

发觉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同时,将薄唇贴到茶盏上时,便目光被烫到般挪开了视线。

心里却又恨不得将他的嘴给立马捂住。

只道下次,不管他怎么哄骗她,自己都不会再上他的当了。

清和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二人若有若无的互动,似乎有些了然。

只待第二日早上,知虞又特意单独去马场找清和。

清和在马场里跑的大汗淋漓,尽兴后才下马来,瞧见知虞带了些糕点与甜羹过来。

清和眼神怪异地打量她,“我可不敢吃。”

“谁知道吃了会不会和沈欲一样,也中蛊似的,竟然会给他往日最不喜欢的妻子圆谎。”

知虞愣住,发觉她识破了这才脸上一热。

她也没想到沈欲会那样直接……

清和见她渐渐生出紧张,蓦地一笑。

“算了,不逗你了。”

她坐下后,便笑着打开食盒说:“如果真中了蛊,我刚好也想试试被人下蛊的滋味。”

知虞闻言心下微讪。

被她打趣几句也就罢了。

只待退下周围的下人后,清和才看似不经意地提及,“你那日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显然,接下来要谈到的话才是她们今日见面的核心主题。

知虞也是根据书里的剧情推断出清和也知道沈欲身世的秘密。

而且按书里来看,清和从来都是个顾全大局的人,为了维持当下稳定的局面,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去。

所以要说给清和听,她甚至不用产生太多的顾虑。

知虞不愿拖延,只与她开门见山道:“我那日说的话,便是字面上的意思。”

“也是无意中从旁的渠道得知,郎君……是那位的孩子。”

那位是谁,避讳到提都不提的程度,大家也

都心知肚明。

清和看似冷静地咽下糕点,可目光却盯紧了知虞,“……你告诉过谁?”

知虞摇头,“我谁也没有告诉过。”

不管是贵为公主的清和,还是知家出身的知虞,她们的势力都不完全的够。

想要做些事情,就不可避免地需要借助外力,顺便解决大皇子留下的这些麻烦。

“如果当今圣上知晓这件事情,那郎君必死无疑……”

知虞语气微微笃定,“在那

之前,公主也想保住他是吗?”

清和答道:“不错。”

如此,她们便有了足够的理由合作。

因为知虞的目的也与她有所重叠。

一些隐晦的交谈后,清和打量着知虞的模样不由笑道:“真是人不可貌相……”

“你说的事情,我答应了。”

和爽快人交往便是如此直接了当。

清和不需要回去考虑,也不需要让外人替她分析考量。

她自己不是蠢人,有脑子思考。

在知虞说出来的瞬间,数种想法便在脑海中快速掠过,最终的印象定格在知虞大半个身子都落在水里救人的画面。

清和向来都对自己眼光自信,“虽不知道你从前是怎么回事,但我看人从没有看走眼过。”

她笃定,自己能对知虞产生好感,对方必然也不会差。

知虞心想的确,书里的清和公主的确如此,看人从未有过走眼。

所以不管皇帝是她的父亲,还是她的弟弟,亦或是沈欲,她的身份都始终尊贵,不曾因任何人而动摇。

眼看着一直卡住进度的时期终于顺利解决。

知虞这几日便也安心地被清和叫出去各处玩耍,不是投壶便是射箭。

中间便更方便说些不便于被外人听去的话,两人互相都有了倾诉的途径,难得感到松快。

直到这日早上起来,知虞便发觉眼皮一直在跳。

清和对着她眼睛研究了一阵子,让人取白纸来要黏她眼皮上。

“你可别不信,这是我从前行走江湖时听旁人说的,这样黏上去就是白跳了的意思……”

可就在宫婢去将白纸取来之前,天子遇刺的消息便先一步传到了两人的耳中。

清和不由愣住,知虞也都懵了。

“这不可能……”

那些人早已经在安排下离开了此地,怎么还可能继续行刺。

他们既然放弃这次机会离开,再想进来更是难于登天。

知虞心下微微一沉。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失败。

可这一次她几乎已经试图从根源上去解决,又怎么会重复地与原来的剧情如此一致?

除非……

她打从一开始解决的根源便是错的。

因为根源不在这些刺客身上,所以有没有这群人,宗珏都会为沈欲挡箭而遇刺。

若真是如此,那问题的根源又在哪里?

……

天子遇刺的事情极其严重。

前后涉罪的大大小小官员足有百人,或是革职查办,或是降级罚俸。

若天子伤及性命,那么这些人全都赔命都是轻的。

险就险在宗珏替沈欲挡箭的同时避开了要害,没有性命之虞,早已经由禁卫率先护送回宫。

而这背后主谋一旦被找出来,必然要挫骨扬灰。

在这之前,沈欲手里的每一种刑罚

,都会让对方生不如死。

沈欲带着手下仍然留在此地戒严,搜查证据。

其中有个刘姓官员在林子里找到了一支发簪。

“这林子在行宫的后山,极其偏僻,遍地荆棘,怎么会有女眷过来?”

那些女眷养尊处优,且此地也从不对她们开放。

现在这种场合下被找到,必然是与刺杀事情相关。

沈欲掀起眼皮看到那簪子,似乎都足以想象到那深一脚浅一脚的老林会叫知虞走得有多艰难。

时不时便有斜伸出的树枝勾到她衣服,让她又要顾及脚下,又要顾及袖摆和裙摆。

以至于簪子从头上颠掉的时候,她都毫无察觉。

“刘大人,这簪子是我的。”

沈欲平静地说道。

那刘大人微微错愕,“可这玉簪顶端的牡丹花式样不是女款的吗?”

沈欲温声道:“是我随身携带夫人的东西,想必是方才走过来时才不慎丢了。”

刘大人若有所思,“簪子可以给您,不过沈大人可千万不要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第二次了。”

显然,对方并不相信这样的措辞。

沈欲语气淡道:“自然。”

只等对方离开,白寂才上前

将方才接住的簪子递上。

同时,他又说道:“夫人这段时日……一直与清和公主走的很近。”

沈欲不动声色地将那簪子捏在掌心。

上回她夜里出去,被他撞个正着。

仆人收拾衣物时,亦是看见她沾染污泥和树叶的裙摆与鞋底。

让白寂去查了后,白寂却什么也没有查到。

显然是她这次行事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更加聪明多了。

沈欲心思不明地答了句“知道了”。

白寂问:“那接下来呢?”

知晓夫人将手似乎伸的过分长了,牵扯入这些事情里,接下来郎君又要如何处置?

对于这个问题,沈欲没有回答。

但白寂知晓,那位夫人越来越作死的行径似乎都快要触碰到郎君的底限。

她做的事情越来越出格,至今沈欲都还是无法捉摸清楚她的企图。

继续放纵下去,她又会想要做什么?

或者,严格来说,是知氏那副身体里的“它”。

他原也不想现在就理会这些的。

可这一刻忽然又开始产生了旁的考量。

将那些过往都串联在一起,一个模糊的念头缓缓浮现。

不由开始思考“它”的目的是什么?

达成了目的后,是否又会离开?

离开后,又会走去哪里,是不是从此消失,让人再也不会找到?

沈欲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诡谲的事情,维持着不去揭穿的背后心思自然是异于常人的猎奇与探知欲。

从看见知虞的第一眼时,他便知晓这具身体里的芯子不对了。

可她的一举一动都和正常人几乎无异。

他查过一些相关书籍,看起来也不像是南边传来的蛊术,所以也就搁置下解剖开对方那副身体的念头。

在二皇子府里赴宴时,他第一次看到她的脸被树枝划伤。

他故意指腹碾压上去时,感受到是真切的血,而不是伪装。

彼时沈欲心里就更加好奇,她竟也会受伤,会流血……

哪怕将她带到佛殿里,她也完全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她的目标好像是沈蓁,可结果等沈蓁跑了,她也没有做出什么特别的建树,反倒每每都很舍不得沈蓁的离开,甚至还想将对方找回来。

继而发生的事情让人仍然不能理解。

她不惜冒着摔断脖子的风险也要假装会骑马接近清和,似乎又要重复先前对沈蓁那一套,不惜损己也要利他人的古怪事情。

就差一点点,这个簪子落到别人手里,她就要成为被他施加酷刑,挫骨扬灰的对象。

过往的经历告诉沈欲,她似乎并不在乎她的命,恍若都可以为了达成目的而随时舍弃这具身体。

尽管在这整个过程中,他们的关系已经变得不再纯粹。

沈欲享受,甚至沉溺于这段让他心和身体都极欢愉的体验。

但这显然也不会成为他继续放纵她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