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荆州入京城所在境内的路上。¨我¨的/书`城` !免!废¢越~毒+
一个道人与一名僧人结伴而行。
道人莲花冠,漆黑道袍,腰间挂有白色长剑,只是看打扮颇有仙风道骨模样,但实际上却身材异常高大,而且一身道袍鼓胀,格外魁梧结实,一双招风耳耳垂也极大,眼纹眯起,很不像是好人。
身边老僧身上白色僧袍,若是仔细去看其中上面经文纹路,更可见竟然是用正儿八经的银金色丝线勾勒绣出,而且就在僧袍肩膀之处,一只不轻易看得到的白狮绣纹存在。
僧人面相清秀,乍一看犹如初出茅庐二十多岁僧人。
一手拿着同样极为华丽的禅杖,另一手手中拿着紫金钵盂。
可有一点却是奇怪得很,僧人钵盂内却是盛着剩饭。
僧人朝着一侧站了站,而后看向那道人,终究是决定说出来:“龙虎山镇着的这把刀,不该拿出来。老僧只是在一旁与你一道走,都能感觉到其上透出戾气。”
龙虎山老天师如今还存活于世的弟子三人,青霜,长春,尘心。
除却尘心是老天师前些年收的,另外两人皆是从以前活到现在,经历无数生死。
眼下这位,便是长春,也是龙虎山三叔祖。
长春看向身边老僧,恭敬有加,“师父让我摘下送来,我就拿来。”
僧人蹙眉:“老天师老糊涂了?”
长春直勾勾看向僧人,已然要动手。
僧人却是一摆手:“口误。执拗性子,老天师自己是个那样的,教出来的徒弟,一个脾气暴躁,一个是你这样的执拗。听说那个尘心,还是个不务正业的?”
但这样说着,僧人又看向长春身后背着的用布裹起来的长匣:“刀的来历,我玉龙寺也有记载,它不该出世,能让你们历代天师佩剑镇压的,它的戾气不是常人能驾驭的。”
长春面色不变:“师父说该出世,它就该。”
僧人闻言轻轻一笑:“皆有缘,皆无缘,老天师是要将这把刀给云霄还是皇后,再或者是哭月那孩子。¨微-趣.暁,说\ -唔·错-内′容_既然是送去京城,练刀之人能拿一拿这把刀的,也就她们三人了,第五双,柳荒舞他们还没这个资格。但,应该是皇后娘娘了。”
长春开口:“龙仕大师,师父让我送刀,我就送刀,其他事情我不知晓。我也没问神策府之人。”
这位来自昆仑玉龙寺被称之为【地藏王】的活佛龙仕听到这话,嗤笑一声后看着长春:“你师父让你去死,你也去?”
长春不假思索点头:“师父让我死,我就死。”
龙仕摆摆手,然后说道:“此生闻正法,万劫堕三途。你师父若是当真随口就让无罪之人去死,我倒是要领教领教他这个正一派老天师手段了。”
说话间,僧人转身继续前行。
长春表情不变,走在这位老前辈身边。
二人相遇,目的地相同,自然结伴而行。
不过龙仕眺望前方大道,看路上行人:“我与莲花寺那将要坐化老僧论佛时,他提起你与青霜的事情,说你当年在莲花寺为僧,杀性不改,不得已之下他废了你一身修为,让你成为寻常僧人,却不想青霜带着老天师来了,老天师与你说‘千百年来碗里羹,冤深如海恨难平。欲知世上刀兵劫,但听屠门夜半声。’”
长春开口:“师父渡化了我。”
龙仕瞥了眼长春:“所以弃佛从道?”
长春依旧很快回答:“道就是佛,佛便是道,没有区别。师父说,人该修的是自己,让我想清楚‘我是个什么玩意儿’。”
龙仕嘴角上扬,难怪一身修为被废,重头再来,依旧到了这一步,心境着实非凡,牛鼻子会教人啊。
但也不再继续扯这些事儿,而是说道:“你既然下山了,那该去的就不是京城,而是三不管那边,你师父当年没杀干净的老魔,全在那儿。”
长春说:“师父没吩咐,我就不去。”
龙仕接着说:“当年你们十几个师兄弟下山参战,被那些怀恨你师尊的魔教中人偷袭背叛,让你们深陷泞泥,被漠北大军包围,就逃出来几个人,后来一个修炼那修不成的功法死了,就剩下两个,不恨那些魔教中人?”
长春摇头:“该杀的,师父全杀了,剩下的师父没让我去杀,我就不去。.墈′书~君? *首,发,”
龙仕噗嗤一笑后说道:
“丹衔那老东西倒是收了个好徒弟,不像我那个,就要媳妇儿跟女儿,偷跑下山。”
长春看向龙仕:“您若是去京城,不怕燕云霄吗?当年您不是差点儿被她砍死?”
揭人不揭短,听到这话,龙仕沉默不语。
牛鼻子跟丹衔一样!
不说话就不说,说的话呛死人!
而且这事儿,丹衔老东西的嘴什么事儿都往外漏!
不过此时,就在一道一僧身后,一道血色身影飞也似的奔跑而过,其身后数人持刀紧随追杀。
僧人一瞥,前面逃的是个女子,怀中抱着婴孩。
而身后十数人皆为壮汉。
实力都不强,也就六品以下而已。
“道士和尚别挡路!巨鲸帮办事儿让开!”后面追杀之人怒吼一声。
龙仕轻轻抬眸,僧袍之上那白色狮子晃如睁眼一般。
而下一刻,龙仕回头。
那十数人正好已经追到龙仕身前,相距不过一步之远时,龙仕手中禅杖铜环作响。
哗!
没看到龙仕出手,但那十数人全部躺在地上血泊之上。
前面逃走的女子看到这一幕,停下脚步满脸骇然。
而龙仕看着地上尸首,嘴唇微动,轻轻诵经,任由鲜血缓缓朝着他流来。
地狱不空,永不为佛。
何为地狱,人世间。
龙仕睁眼,不去理会地上尸首,世间恶鬼杀不尽,但遇到了,屠之。
长春眼眸细长,只是瞥了眼就不去理会,江湖从来如此,将来也会如此,无需多言,不用多言。
只是就在龙仕转身的时候...
却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当即看向长春身后刀匣。
而长春也是察觉到什么,当即将摘下刀匣一手按在地上。
可这一瞬!
刀匣之外的布顷刻间碎裂。
只见被一道道道家符箓完全裹缠的刀匣出现。
但刀匣颤动,似乎里面的东西想要出来。
龙仕回头看了眼地上那些尸首,不由蹙眉:“不过是身边有鲜血就如此,丹衔是疯了要让它出世!”
说罢,龙仕将手中禅杖立于一侧,随后单手合十,低眸诵经。
身上僧袍经文与那白色狮子轻轻显露一般。
而长春口中也是诵出道家清心经。
但即便如此,刀匣之内戾气外露,顿时就让龙仕与长春二人感觉后背发凉。
刀身颤鸣之声更犹如厉鬼之音。
二人合力...
刀匣逐渐镇定。
但龙仕额头之上可见汗珠存在。
饶是长春那按住刀匣的手上,甚至有细小血丝出现。
终于,龙仕长舒一口气后看向刀匣:“当年那个女人拿着这把刀屠尽江湖人,饶是学了她倚危停那个门派中人,也死在这把刀之上无数,我玉龙寺记载,当年江湖前辈合力想要毁了这刀,但刀身之上戾气,但凡碰触之人皆会被影响心境,从而心性大变,最后那一代天师勉强将其带回挂在你们龙虎山。”
长春重新用布包刀匣,“我不知道,但师父说让我送进京城。”
龙仕沉默,但下一刻将自己身上那奢华僧袍脱下,只留下内里很不符合的素朴白衣,“用它裹起来,接下来走的路,寻常人太多,免得他们被影响。”
而看着长春用自己僧袍裹那刀匣,这么多年都未曾锐减其戾气,龙仕不敢想当年这把刀下死了多少人。
丹衔要将这把刀给皇后...
那位皇后娘娘若是压不住该如何...
……
绫绮阁内,自打那小小命妇宴结束后,苏长安就坐在大厅里边,手上拿着笔,不知道在写什么。
旁人也不去打扰。
但是眼下,苏长安开口:“我的方向错了,我一直在强调别人怎么看,但是不能这样,对不对...”
苏长安抬眼,看向桌子前边趴着的那只小黑猫。
黑猫扭头看着苏长安。
四目对视。
黑猫耳朵立了起来,直直瞪着苏长安。
苏长安继续说道:“嗯,你觉得我是对的,很好,果然你能理解我。”
苏长安不去理会,低头看向桌上纸张上的标题【论如何改变自己形象,让他人正确看待自己】
而就在一
旁,还有个标题是【我的钱去哪儿了】
这个标题下边是密密麻麻的各种标注,写着御花园,御膳房等等宫内名字。
但苏长安此时表情一怔,抬眼看向那黑猫:“我给你闻闻味道,你能找到我钱不,找得到我给你做你没吃过的猫饭。”
小猫坐起身,歪头看着苏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