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登基之前，我在船舱里干着最臭最脏的活，给水手们刷便桶、去打理发臭的鱼尸，甚至带着火药钻过大鱼的肚子，再从它的排泄孔里钻出来，以免船员来不及剖开鱼肚我就被憋死。”
“因为我需要抚养一个弟弟两个妹妹，还有失明的母亲，接济婚姻不幸的姐姐......虽然在陛下来之后，我的这些工作轻松了很多，但这还是个辛苦活。”
“在抵达这里之前，我又钻了一次鱼肚......他拥抱了我，并告诉我：‘不用在乎这些，如果有人对此置喙，就让他们尽管嫌弃吧，对有的人来说这是他们鄙夷卑贱的象征———但记住，这对你的亲人来说，是安全，是幸福的滋味；对我个人而言，同样的，我钦佩你的勤劳和品德，你们才是国家的基石，富商、贵族，几千年前又算得了什么呢？南方最早的人类难道不也是一群野蛮人做的农夫和水手吗？如果有人因这羞辱你，那你尽可告诉他，一位从不认为自己高贵，被无数农夫、水手推举登上王位的国王认可你靠诚实劳动为自己和家人，以及整个国家做出的一切过程中取得的成果，也许它不名一文，还散发着腥臭，但是我的朋友，你所拥有的才是真正高贵的品德’。”
会场一时鸦雀无声。
年轻的水手先向坐在最前方的凯尔萨斯微微欠了欠身，再对会场各方抚胸行了一礼，才施施然坐下。
被他反驳的流亡者张了张嘴，绞尽脑汁思索着如何干净利落的回击，在他身后，一直不做声的查理用手杖轻轻戳了戳他，后者只能脸色颓然的坐下。
第四十六章：不可避免的战争
短暂的交锋之后，博弈继续。
不像流亡者们对此义愤填膺，就算开战的声音占据了主流，也存了打算扶持一个傀儡政权来为进攻做辅助的打算，至少在当下，还没正式撕破脸之前。
在正式的场合，提利尔人依然会认可艾尔的权威，将他视为“一位国王”。
既然艾尔是用自己挑选出这么一批代表来开会，并且用自己的权威给他们背书，而不是派一群底层人过来存心不想好好谈，那他们自然心里鄙夷之余也就只能予以认可。
除非他们掀桌。
随后，托巴罗的使者主动开启了话题。
他们并没有一上来就气势汹汹的，要求联合王国一方答应某些条件、割让某些利益，而是长篇大论的论述了一番因为绿皮战争的影响，无敌舰队的覆没，从南方王国到新世界的航线如今是多么的坎坷不平。
萨图沙海盗、阿拉比海盗、新世界海盗.......甚至连北方那些日子越过越差，已经开始朝“南方佬”也就是帝国人输诚换取贸易往来，以及不要“犁庭扫穴”的诺斯卡北佬中，也听说了南方如今乱哄哄的，没有个强有力当家做主的人，又赚大钱的机会跑来浩瀚洋南线浑水摸鱼。
各路打家劫舍无恶不作的海上豪杰在此群英荟萃，苦的自然.......
是跑船的人啦。
他们可不会因为你挂的是提利尔还是联合王国旗帜就区别对待，只要有机会哪怕是奥苏恩的船这些基本和人渣一个意思的海盗杂种都会抢上一把。
不过提利尔人家大业大，体量在那，舰队不时巡游肃清一番航线，也能极大的威慑海盗，尚在接受范围内。
而联合王国的舰队如今别说出门剿匪，每次出任务的时候海军部的那些个参谋军官们都会担心：
不要我们的船被海盗给剿了啊......
但无论如何，海盗猖獗，航线不稳，危害的同时是两家的利益，所以托巴罗的使者提出了一个看似平和的提议：
“不如两方签订互保条约，彼此开放殖民地和本土流通、驻军、驻港权，同时组建联合舰队，一同清缴海盗，维持航线安全？”
凯尔萨斯一直在笔记上写写画画着，不知在记录着什么，听完托巴罗使者的讲述后他停下了笔，抬头朝对方看去。
“可以。”
第二子嗣的表情从头到尾都很平静，没有人能从那张一眼就能让人感觉出智慧高明，儒雅渊博，还带着几分女子气———这是相貌带来的原因的脸上看出什么额外的情绪。
托巴罗的使者竟想不到自己的提议如此顺畅的就得到了对方的应允，连忙趁热打铁道：
“那即刻将此条录下，列入文书？”
“得补充一点。”凯尔萨斯摇摇头，补充道：“若要成立联合舰队，那么舰队驻地的港口就得考虑选在哪———我们唯一的条件就是这个地方必须放在玛格丽塔，并且.......”话还没有说完，会场立刻一片喧哗。
“妄想！”
“胡言乱语！”
“异想天开的野兽人崽子！”
今天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场大会？
提利尔人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