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会跳舞吗？”
女人的身子微微一僵，从称呼之中，她已经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
比如艾尔称亲王是用本名“罗德里戈”，而对她是依然用身份的尊称。
“只会一些浅陋的宫廷舞蹈。”
听说这位邻国的“英明王”艾尔喜好震旦文化，说话的方式也有些“精震”，于是上有所好下必效之，在联合王国内兴起的震学风气，很快就随着艾尔军团的扩张蔓延到了提利尔境内。
震旦人在谈话喜欢用各种隐喻、比喻、反问、暗示的修辞手法，引经据典，外国人往往很难听出他们话中的真意和讽刺，加上一贯的傲慢，神龙帝国的商旅一向是被认为难打交道的对象；甚至于普通的商队给人的感觉都像是来传达龙王旨意的谕使，如果是由龙子诸侯派出的官办商队那可就更不得了了，若非震旦奇货，珍稀异常，只要稍一转手就能获数倍之利，南方人是很不情愿和震旦人打交道的。
但不管如何，态度放低就是了。
艾尔眼前一亮，便道：“我是出身僻远的乡野之人，不知道城市中的礼仪风尚，每次遇上这样的场合只能束住手脚，可以请王妃为我展示一番宫廷舞乐吗？”
“只懂战争的野蛮人，野兽崽子。”罗德里戈在心里非议，忍不住悄悄的朝艾尔望了一眼，却对上他似笑非笑的视线，心里一惊，又慌忙避开了那双眼睛。
那面具后传来的注视十分邪性，似乎能够看穿自己心中所想。
比起因为恐惧和种种情绪交杂在一起，稍有一些迟钝的亲王来说，伊莎贝拉作为女人的直觉在这方面敏锐的多。
她没有第一时间行动，望着艾尔的目光带上了一丝哀求的意味，但那个在子民口中获得了无比的推崇，一致认为其“至圣至仁”的陛下却并没有丝毫尊重女士，怜香惜玉的打算。
站在艾尔身旁的亲卫往前走了一步，它们浑身没有一点暴露在空气中，全部在黑色重甲的遮挡之下，已经无人知晓在那身铁皮之后的是否还是个血肉生物。
它们是艾尔意志的延伸，但外人并不知晓这点。
在很多时候，可以用来充当艾尔的嘴替。
比如。
“请王妃献舞。”亲卫跺了跺长戟，在地面砸出一个小坑，碎石四溅，从面盔后传出的声音很沉，在大会场中回荡着。
“请王妃献舞。”
在场中，所有的亲卫都像是忽然接到指令而被激活的魔像那般，一瞬间“活”了过来，它们齐声发出低沉的闷响，如同一阵闷雷在元老院中回荡。
亲王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要往后退去，却又凭着这段时间以来磨炼出的意志，生生止住了脚步，硬是没有再出现失态的情况。
但即便再愚钝，亲王也该察觉到异样了，他站在妻子的前方，却有些兽不知所措，向左迈出一步，他就可以替妻子挡着艾尔的视线，向后一步，就是和伊莎贝拉站在一起，但他却不知道如何行动。
却还是伊莎贝拉主动打破了场中的僵局，她深吸一气，提起裙角，向艾尔再行了一礼。
“我的荣幸。”
于是便往后退了两步，提着裙角，走上了大会场正中间的平台，站在历代以来，无数雷玛斯元老议员曾在其上慷慨激昂，振臂高呼的演讲台上舞动起来。
长裙飞旋，像是一朵盛开的百合，艾尔不知道这是什么舞，但也能感受到其中似有几分节奏之美。
亲王站在下方，默默地望着自己妻子舞动的身姿，背对着艾尔的他此时脸色铁青，但他却没有任何能力去扭转这一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妻子，像是一个地位卑贱的舞女那般被艾尔羞辱。
也许是太久没有过运动，也许是在这种场合难免有些紧张，跳着跳着伊莎贝拉的舞步出现了失误踉跄了一下，这双鞋也不合适用来跳舞，差点崴了脚。
“伊莎贝拉！”亲王担忧又焦急的喊了妻子的名字，又转过头望向艾尔。“陛，陛下......”
金色的面具阻挡了一切对那张脸的窥视，罗德里戈看不清这个也许和自己差不多的大的少年君王脸上的表情。
艾尔单手托着脸颊，也不做其他动作，只是态度不容反驳的道了声：
“继续。”
亲王收回了自己的注视，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眼里含着悲伤，和妻子对视。
而王妃也只能继续尝试重新开始此前的节奏，但这双鞋确实不适合跳舞，她又踉跄了几次，动作也越来越走样。
眼见越往下越不成样子，她停下了脚步，深吸了一口气向艾尔施了一礼，随后弯下腰，解开了脚上白色高跟的系带，露出了形状完美的一双玉足。
赤足和冰冷石砖接触的感觉让伊莎贝拉的身体打了一个寒颤，不过眼下褪去束缚之后倒确实方便了许多，除了心中的屈辱锁链又加上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