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寒 作品

第二八一:一条战线

奥古斯汀发完火之后倒也冷静了下来,并没有继续苛责部下,征战首席还需要这些人办事,敲打一下也就够了。

见到诸人重新安静下来,等候统帅发声,奥古斯汀这才稍感心安,随后便将发生在东部的情况分享给了部下们。

......

事情讲完之后,厅内一片沉寂,将军们面面相觑,默不作声,奥古斯汀也忍不住沉默,并在心里咆哮:“废物!一群废物!丢尽了帝国军团的颜面,丢尽了边境军团的颜面......可恨......”但他还要站出来主持局面,至少他得先起个头,于是奥古斯汀说道:“情况,大致就是这样了,各位有什么想法,可以畅所欲言。”

“蠢货!”

“一群废物!”

“不光彩的偷袭就算了......居然还没有打过,真是一群蠢材!”

“他妈的,骑兵军的这些家伙是致幻剂用多脑袋烧坏了吗!好好的去和联盟干什么,安安心心捞钱不行......”

众人心里思绪纷纷,但出于脸面问题,不可能把这些吐槽讲出来,在有人率先疑问首席:“拉格斯远征军的行动......阁下,您有授意吗?”

奥古斯汀果断地大手一挥:

“我绝对没有用任何方式,在任何时间,对拉格斯远征军的任何人,下达过这种耻辱的命令!我宁愿战死,也不会如此通过玷污军人和贵族的荣耀来获利!”

这个时候不态度坚决的表明立场,分锅和甩清嫌疑,以后就真得说不清了———虽然奥古斯汀的确没有做过这种事,他连拉格斯人同时向两方求援,并且联盟的援兵还比远征军更快抵达都是后来才知道的事,自然不可能授意军将去“火并”当时都不存在的竞争者。

但是,这也不妨碍人们暗中猜疑这位已经名声大损的征战首席阁下,是不是在这其后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

不过至少在当下,厅室内的众人还是要服从,附和自己的上级。

“可耻!”有人指责到。

“毫无军纪,荣耀可言!”有人如此呵责。

“这是非常恶劣的行为!必须要依军法处置,严惩不贷!”

众人气愤的,严厉的谴责,斥骂着赴拉格斯远征军如此恶劣的独走行径,其举动为帝国、为军团、为大伙在边境领的处境都造成了不可估量的影响。

大家享受的享受,捞钱的捞钱,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比在国内舒服百倍,一下子就从苦哈哈的丘八,回到了过去最美好的封建领主时代,要是投个票的话,大伙都不大想打仗。

当然,骂归骂,后续如何应对此次“意外”,还是要拿个章程出来。

奥古斯汀把自己的道德、良知、荣耀这些东西都给砸了,粉碎,上谄国内,下贿群僚,可不是单让他们来享受的。

在奥古斯汀的视角下,虽然联盟人占了便宜不一定敢得寸进尺,但冲突已经爆发了,就算是再处置那些擅自行动的独走武夫也无济于事,尤其是在奥古斯汀目前处境尴尬的情况下,要是占了便宜还好说,又吃这么大亏,还是以如此不名誉的方式,偷袭被反杀,帝国国内显然不可能对这种事视若罔闻。

要知道消息短短两天内就甚至已经传到海门关去了,矮人那边也知道,这种令人笑掉大牙的丑闻,发生在奥古斯汀的手下,国内肯定会有人把这当做他“丧失荣誉,失去权威”“已经丧失对军团控制”的弱点来攻讦他。

奥古斯汀要为此事找补,但首先必须要确保整个边境军团上下要和首席在此次冲突中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共同应对接下来的,不管是帝国再出兵也好,还是应对联盟可能出兵也罢,反正他必须要握住最基础的,“行动的权力”才行。

奥古斯汀想让众人一起讨论应对此事的方法,在经过一系列的事情后,他这个首席统帅的权威确实很大的受到了削弱,如今与其说是大统帅,不如说是边境军团的“盟主”,尤其是在军将们顾忌这件事会造成的影响,比如事后国内问责的情况下,更是没人敢贸然开口。

因为如果一个不好被“采纳”,又没能取得对帝国足够有利的成果,那显然先出头的人就要背锅。

这不是他们熟悉的战场,况且即便是那样,指挥出错,判断失误,都是避免不了的情况,说到底他们还是军人,这种涉及国事邦交的问题,他们下意识的就想回避。

见到部下没什么回应,奥古斯汀胡子一挑,很不客气的掀了牌底,道:“国内追究此事,首先在我,我不能严肃军纪,控制部下,呵呵,我倒是跳蚤多了不怕痒......但是如果以这个罪名追究下来,我想各位也经不大起风波;你们想在边境‘辛苦’这么久的收获,被国内的官僚、政客几句职责,就给轻松夺走吗?”

“当前最要紧的事,莫过于各位团结起来,服从命令,共同应对接下来的问题。”

“边境军团如今已俞十万众,如果一盘散沙,没有凝聚力,我走之后,各位可觉得下一位统帅能压着那些弹劾、诉状不管,任由各位自行其便吗?”

奥古斯汀拍拍手,一队侍从抱进来了几口箱子,从里面取出许多各式各样的信封、留影石,来自各个地方的都有,但无一例外———都在边境军团驻军控制的范围之内。

侍从将这些记录的载体分发给众人,军将们纷纷拆开阅览,只看个小半,许多人的脸色顿时阴晴不定。

奥古斯汀心里冷笑一声。

“要按国法军规处置,在座的人,至少有接近一半要被处死。”

他也捞钱,也大肆敛财,但至少面子功夫还是要的,不会在自己治下放任部队像是土匪强盗一般行径,首席的手段更加温和,大多是富户们“自觉”的“捐献”,当然,还有一点就是这些分派出去驻军各地的军将指挥,他们在地方上捞了钱,赚了外快,多多少少也要给首席这里“意思意思”,所以奥古斯汀自己的吃相面上看起来就没那么过分。

不能光想马匹跑,又不给马匹喂草;但他既然已经喂了这么多了,都快把小半个边境都当成草场去“喂养”这些部下了,他们还不愿意干活,和他一起冒风险,哪有这么容易的事?